第543章 撐一萬年

自行車繼續沿着溼瀝而婉轉的街道駛去,行人漸少,煙雨濛濛。

唐可馨靠在莊昊然的懷裡,撐着透明的雨傘,聽着淅瀝瀝的雨聲,看着零星的人羣,偶爾走出店鋪,偶爾一個性感打扮的美國金髮女大學生,走進一間古董店,她突然微微一笑,問:“你在那裡,會碰見佳佳嗎??

她沒有忘記他的那這段難忘的愛情故事,曾經坐在他的跑車裡,親眼看到他第一次爲愛情流露真實的失落。

莊昊然騎着自行車,只是揚臉一笑。

唐可馨微地擡起頭,看向這個英俊男子,雙眸只是流露淡淡的表情,雖不突出,可是能想像,佳佳在他的心中,很重要,她忍不住,有點好奇地再問:“佳佳,還在劍橋嗎??

“在……?莊昊然終於微笑地說。

“真的啊??唐可馨有點驚喜地笑說。

“嗯……?莊昊然騎着唐可馨利落地避過了堵車的主要幹道,十分熟悉地形地轉了一個彎,經過了一間專買芭蕾舞鞋的專買店……

唐可馨即刻好熱烈地轉臉,看着自己常經過時,都一定要看的那雙鞋舞,常擺放在櫥窗的正中央,白色的一雙舞鞋,十分精緻,可以作平常穿,她最喜歡舞鞋上方的綠色蜻蜓圖案扣花……

“怎麼??莊昊然感覺她有不同,腑下頭,問她。

“沒……?唐可馨只是笑笑,繼續看着前方的小道,繞過了主幹道,沿着某學院前的康河白色小道,往前駛去,她又恢復剛纔的話題,輕輕地問:“你還想她嗎??

莊昊然沉默了一會兒,才終於說:“偶爾……?

唐可馨靠在他的懷裡,突然流露幾分苦笑說:“男人真是的,忘記一個人這麼快??

莊昊然聽着這話,再笑起來說:“求你了?是她甩的我??

“可是我聽你的語氣,她還愛你……?唐可馨輕聲地說。

莊昊然淡淡地笑笑。

“我總覺得,只要你追求……她會回來的……?唐可馨是真的覺得,莊昊然這樣的男人,值得世界上任何的女孩來愛。

莊昊然終於將自行車,停在其中一棵大樹下,腑頭看向她。

唐可馨也愣了地擡起頭,看着他笑說:“怎麼啦??

“在你的世界裡,愛情是可以追求,就回來的,對嗎??莊昊然低下頭,看着她,淡聲地問。

唐可馨的雙眸閃爍,不知道該怎麼說。

莊昊然打算一次過滿足她的好奇心,輕扶她下車,將車停在大樹下,然後拿起車鎖,沉默地將車鎖好,因爲在這個地方,有好多人太愛自行車,說騎就騎走了。

唐可馨感覺雨兒停了,便收起傘,沉默地看着他。

“佳佳是一個很有理想,很有藝術追求的女人,她很清楚自己的方向,也很清楚自己要什麼,也許正是這點吸引了我……?莊昊然鎖好車,便站在康河岸邊,看着安靜流趟而過的河水,臉露平靜神色,淡淡地說。

“…………?唐可馨沉默地來到他的身邊。

“她喜歡喝咖啡,喜歡偵查推理小說,偶爾會在畫畫過後,穿着白色的背心,藍色的揹帶褲,披着一頭長髮,赤腳地站在自己的作品面前,偶爾滿意,偶爾搖搖頭,她倒沒有藝術家那樣的瘋狂,只是她如果碰到不滿意的作品,她會一直糾結,一直思考,一直重複,直到自己滿意爲止……?莊昊然說起這個前女友,臉上流露幾分甜蜜與自豪,彷彿他們從沒有分手。

唐可馨十分好奇而沉默地站在他的身旁,看着他流露溫柔而感姓神態,那麼真實的一個男子。

莊昊然轉過頭,笑看向唐可馨,說:“你有一點和她很相似,就是面對失敗,會一次一次地經歷與戰勝。?

唐可馨笑了。沒好要着。

莊昊然轉過頭,再看向流趟的康河,微笑地說:“那個時候,我被她身上散發出來一種氣質,而深深地吸引,她的一舉手一投足,都彷彿充滿了藝術般的魔力,一個眼神,就能瞧出別人的想法,沉靜的時候,溫柔而得體,思毫不會爲這個世界上的兵荒馬亂而動搖,總有自己的智慧與見解,那個時候,我與她在一起的時候,總能天南地北的談,談理想,談見解,談作品,我們有共同的追求,也有各自的見地,有共同的執着,也有不同的偏執,可是我們都十分相互尊重對方……?

唐可馨聽着這話,終於內心被輕微地觸動,有點不解地問:“如果是這樣,你們當時爲什麼會分手??

莊昊然沉默了好一會兒,纔看向唐可馨笑問:“你也覺得,我們之間很般配吧??

唐可馨真心地點頭。

“是啊……?莊昊然流露少有的認真與闇然,笑起來說:“我也覺得我們之間,好像什麼也不缺,那個時候,她做畫,我休假的時候過來陪她,給她做好吃的,爲她整理那實在凌亂的公寓,甚至在她的枕頭底下放足夠的錢,以便在我不在她身邊時,餓慌的時候,想着不用去銀行取錢的麻煩,可以出去吃頓飯,或許在那個地方,定一個月的外賣,天天往她的家門前放……可是你不知道,她有多讓人不放心,我總是在週末過來的時候,看到屋門前,放了一大堆的外買……全部沒吃……?

“全部沒吃??唐可馨聽得出神,驚叫起來說:“爲什麼啊??

莊昊然失笑地說:“她在創作的時候,會經常忘記吃飯,偶爾想起,就會喝杯水,或許伸出可拿的餅乾,嚼一塊,就能過一天……?

“天啊??唐可馨不可思議地叫起來。

莊昊然看着唐可馨,笑說:“你也覺得不可思議吧?我甚至有時候都在懷疑,她是怎麼活下來的?唉,我天天打電話,天天提,要吃飯要吃飯,最後她嫌我煩了,就索姓關機。?

“啊?你不生氣啊??唐可馨驚訝地問。

“有什麼生氣的??莊昊然笑起來說:“我們這間相互太理解了,我知道她在想什麼,只是我沒有辦法而已。?

“那……不吵架??唐可馨再好奇地問。

“不吵架……爲什麼要和女人吵架?我只和一個女人吵過架??莊昊然笑說。

“誰啊??唐可馨即刻問。

“你啊??莊昊然看着她,不客氣地說。

“………?唐可馨愣在原地,想起過去的一些往事,的確是吵過,但也不過是自己抓狂,他其實還是十分大度,她不好意思,臉紅了。

莊昊然笑了起來,雙手插着褲袋,沿着康河岸邊,看着水就要漫到皮腳邊,繼續一步一步地往前走,邊走邊說:“就這樣,我們在一起相愛了一些日子,直至有一天,她突然在某個清晨,給我留下一張卡片,在上面重重地印一個脣印,離開了我。?

“爲什麼啊??唐可馨再驚奇地問:“她爲什麼要離開你??

莊昊然的雙眸閃爍,凝視着前方,幽幽地笑說:“瘋狂的藝術家,不是流露在行動上,而是心靈上,她與我相愛後,發現作品鮮有特點,她甚至討厭那些柔和的線條,偶爾與她一起漫步在街上,身邊的情侶,都提醒她,我才二十八,而她已經三十多了……剛開始的時候,我們熾熱如火,漸漸地,我看出她內心的脆弱,想給她勸告的時候,她卻不需要任何人,她從來都不是一個需要任何人的人,包括我……包括那些我煮好的飯菜與枕頭底下放的一疊疊錢……?

唐可馨有點心疼地看向他。

莊昊然嘆了一口氣,才擡起頭,看向前方的風景,微笑地說:“其實我應該早有察覺,只是不想承認,她儘管可以漠視一切,可是她漠視不了我與她的愛情,遺留下來的強烈的後果……她覺得擁有我與她的愛情後,她不再像一個藝術家,她更像一個平凡簡單,甚至沒有思想的女人。我們這間的愛情,就是這樣,在深愛與放手之間拉據着……直至分手……?

唐可馨聽到這裡,再有點難過與遺憾地看向他,說:“難道……她的第一次分手,你就沒有再繼續追求嗎??

莊昊然側臉,魅力雙眸深看了她好一會兒,才淡笑說:“唐可馨?我儘管可以無比的寬容,無比的安慰,無比的照顧,甚至一次倆次夜深人靜的時候,抱着她說千次百次,我愛你,永遠愛你,可我也是人……我也會累……?

唐可馨愣了地看向他。

莊昊然深看了她一眼,雙眸就要流露幾分情愫,便即刻轉過臉,微笑地說:“如果……她能像你一樣,有那麼一次……就是那麼一次……生怕我餓,給我買一份麪包,因爲我吃不到,而傷心地哭好久……我可能會撐個一萬年……會追個一萬年……?vex6。

唐可馨傻眼了。

莊昊然的雙眸閃爍着幾許柔情,儘管明白對這份愛,有百般捨不得,但是他不能忽略一個事實,就是這個女人,其實不夠深愛自己……他沒有說話,只是轉身繼續往着康河岸往前走……

唐可馨站在原地,有點傷心地看着莊昊然那岸然的背影,走在那婉轉的河岸小道上,如此孤單……

一葉小舟,輕輕地飄來,康河獨有的小舟,還有可愛的大學生充當的竹竿手,正拿着杆,一點河岸,就要離開……

“嗨??唐可馨看着那撐竿手,即刻掏出自己的英磅,按劍橋的老規矩,要下了那一葉輕舟。

“ok??大學生微笑地將竿爽快的遞給唐可馨。

“thank-you??唐可馨開心地接過那長竿,然後在帥氣的“船伕?上岸後,自己獨自一人,按着艾倫之間教自己的撐竿,十分手法純熟利落地拿起長竿輕輕一點河岸,小舟就這樣往前方飄去。

莊昊然難得放鬆,再回到劍橋,思想起過去的往事,默不作聲地雙手插着褲袋往前走,沒有留意身後的人與事。

“嗨??嗨——————?

一陣輕脆的聲音飄來。

他依然沒覺,繼續往前走。

“前面的帥哥??停一來??

這甜甜的聲音,再飄來。

莊昊然奇怪地停下腳步,轉過身,居然看到唐可馨已經脫掉了外套,就是穿着寬鬆的黑色毛衣,和藍色牛仔褲,額前劉海輕飄而下,垂在鵝蛋小臉上,很可愛,這丫頭居然一邊撐竿,一邊讓小船,在翠綠的河面上,向自己飄然移動過來,他吃驚地看她,笑說:“你……?

唐可馨輕輕地撐着長竿,讓輕舟來到河岸邊,才微笑地擡起頭,看向莊昊然說:“親愛的莊昊然先生,今天能與您相見,我很開心很感動,不知道我有沒有這份榮幸,請您與我同泛舟??

莊昊然站在河岸邊,看着這個小東西,忍不住揚笑起來說:“你……邀請我??

“是??唐可馨俏皮地仰臉笑說。

莊昊然再笑說:“我坐,你撐竿??

“對??唐可馨點頭?

“爲什麼??莊昊然突然雙眸流露幾分溫柔地看向她。

唐可馨握着長竿,再清脆地笑說:“把你在劍橋丟掉的那點委屈,討回來??

莊昊然沉默而微笑地看着她。

“上來??唐可馨一下子興奮過頭了,即刻要上岸去拉他,誰知道竿一撐,船有點挪開了,她啊的大叫一聲,莊昊然眼看,即刻站上船,將她整個人抱在懷裡,站直在小船上?

“媽啊??嚇死我了??唐可馨靠緊在莊昊然的懷裡,按着胸膛,嚇得氣喘大叫。

“看看你?莊昊然忍住笑,看向她,說:“連竿都不會撐,就邀我坐船?坐下,我帶你走一圈??

“不要???唐可馨卻一下子拉着莊昊然坐在小船獨有椅子上,自己一人再有點手腳笨拙地拉起竿,笑說:“我今天一定要給你撐一竿??

莊昊然聽着這話,忍不住坐在位置上,優雅地伸着模特兒長腿,微笑地看着唐可馨一個人,甜甜地笑着拿起那長竿,再一輕點河岸,讓小舟經過了座座聞名世界的小橋,經過了一些有着數百年曆史斑駁的牆面,那些青苔爬滿的牆面,居然垂下了無數粉紅色,紫色類似燈籠的小碎花,甚至看到無數紅葉,輕沾水面,盪漾起了圈圈漣漪……

莊昊然就這般好安靜地坐在小舟上,看着唐可馨十分專注與認真,流露她獨有的小可愛,撐着一柱長竿,輕點水面,繼續往着船往前走,所到之處,全是淡淡而甜甜的風,拂過臉龐,他的雙眸再輕地盪漾着幾許溫柔與感動。

可馨撐着小舟經過了教堂後,聽到了裡面傳來了聖歌,她十分好奇地握着長竿,想踮腳聽着那許好聽的聖歌,卻感覺到身後一暖,她莫名地轉過臉……

莊昊然已經在身後,輕擁着她,溫柔地問:“聽得懂這聖歌嗎??

唐可馨搖搖頭。

莊昊然微微一笑,將她輕擁在懷裡,讓她安全地靠在自己的胸膛前,接過了她小手的長竿,才柔聲而感姓地說:“這是有關於信仰的聖歌,你不需要知道內容,因爲這一刻,真心比什麼都重要。?

唐可馨微笑地聽着,雖然有點不懂。

莊昊然笑笑,沒有再說話,撐起長竿,讓小舟盪漾河上,偶爾下雨的時候,倆人再共撐一把傘,開心而滿足地依偎在一起,環看着周圍浪漫的青青河岸,威嚴而聖潔的教堂,優雅的古建築,還有條條情意漸濃的垂柳,都微微笑了……

韓禎禎:各妞們元宵節快樂,願你們個個都美滿幸福,閤家團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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