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啓澤,我問你,你當初跟我說,我父親的車禍是我母親找人做的,可是有什麼依據?你見過那個肇事司機了?”蘇宸皓走到他面前,來不及坐下,直接問道。
蘇啓澤看着他,眼睛微微一眯,“怎麼好端端的,忽然又提起了這件事情?”
“你不用管,你只要回答我的問題就可以了。”蘇宸皓急着道。
“我確實見過那個人。”蘇啓澤點頭道。
“在哪裡?我現在想見到他,能做到嗎?”蘇宸皓問。
“我不確定,如果他運氣好,可能還活着,這樣的話,你應該能見到。”蘇啓澤回答。
“這話是什麼意思?”蘇宸皓一臉不解的看着他。
“我不是告訴過你,我替大伯父報了仇,讓他活得生不如死嗎?當初我也是陰差陽錯認識他的。姜芷心你還記得吧?她的那場車禍,就是我找人做的。原本是通過道上的朋友介紹,找的碰巧就是當年撞死伯父的那個人,我當時原本是有些不放心,他爲了讓我放心,便跟我吹牛,說他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並且直接將撞死大伯父的事情說漏了嘴。我於是請了他去做那件事情,不過,事後爲了‘感謝’他,除了給了他一筆報酬之外,還送了一個女人給他。那個女人是個艾滋病病毒攜帶者……”蘇啓澤說起當年的事情,並沒有什麼避諱。
蘇宸皓聽完他的話,滿臉震驚。
雖然他之前老早就猜到了姜芷心的那場車禍並不是意外,而是蘇啓澤的手筆,但是一想到他曾經跟自己的殺父仇人有過那樣的接觸,便從心底裡升起一股寒意。
“你當初告訴我,我父親的死是我母親做的,就是從那個男人嘴裡聽說的?”他看着蘇啓澤的眼睛,語氣緩慢的開口問道。
蘇啓澤點了點頭,“我原本是想把他交給你處置,但是……反正我的手已經髒了,也不在乎多一件,所以……”
“你倒是很替我着想。”蘇宸皓心裡是又氣,又無奈。
蘇啓澤從小到大做事情就不留餘地,小時候蘇家老爺子大概就是看穿了他的這個性子,所以纔沒敢把蘇家的希望寄託在蘇啓澤的身上。否則,按照他這麼任性的行事作風,估計沒人能吃得消。
“誰讓你是我大哥呢,有些事情你做不了,我就替你做了。不用謝我。”蘇啓澤一臉無所謂的聳了聳肩。
“沒人要謝你。”蘇啓澤瞪了他一眼,“起來吧,陪我去找那個男人,我有話要親自問他。”
“不必這麼麻煩,你等一下,我打個電話,直接讓人把人送到你面前來。前提是,那個人還活着。”蘇啓澤說着,拿出了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朝着電話那頭吩咐了幾句,便講電話掛了。
“已經幫你找人去了,半個小時之後會有消息的。”蘇啓澤說着,起身看了眼別墅四周,“這裡有一段時間沒住人了吧?看着還挺乾淨的。”
蘇宸皓這時候猛然想起自己昨晚還跟洛輕雲在這裡喝酒,現在是上午九點多,該不會,洛輕雲還沒醒來,還在樓上睡覺吧。
想到這裡,他立刻伸手一把拉住蘇啓澤的胳膊:“走吧,我們去外面。”
“去外面做什麼?”蘇啓澤好奇的看着他。
“如果他們找到了人,難道還能讓人把他帶到別墅來?”蘇宸皓白了他一眼。
“那倒是不行,別髒了你的地兒。”蘇啓澤頗爲贊同的點了點頭,跟着他一起出了門去。
兩人出了別墅,各自上了自己的車,駛出了別墅區。
很快,蘇啓澤那邊就接到了回電,告訴他,人找到了,在一個老城區的民房內,因爲對方是艾滋病人,病情已經發作,而且比較嚴重,他們的人不太敢靠近,因此只能是他們自己過去。
蘇宸皓聽到消息,就要前往,蘇啓澤卻攔住了他:“你想問什麼,直接讓我的人幫你問了,你還是不要去,太危險了。”
“有些問題,我必須親自問,親自分辨。你放心,艾滋病也不是那麼容易傳染的,我會穿上防護服的。”蘇宸皓道。
蘇啓澤聞言,猶豫了半秒:“那我陪你去吧。”
“嗯。”蘇宸皓點了點頭,兄弟兩直接去了趟醫院,去了防護服,然後直奔目的地。
到了那肇事司機的家門口,看到了蘇啓澤的人守在那裡,見他們來了,有人立刻上前:“蘇先生,人在裡面呢,看着狀況不太好,他父母也在家,說是他已經在牀上躺了半個月了
,身上很多地方都潰爛了,他們已經看不起醫生了,這個病本來也沒得救,所以只能讓他在家裡等死。”
蘇宸皓這時候擡腳已經往屋內走去,蘇啓澤見狀,也要跟上去,卻被他攔住:“你就在外面,別進去了。”
“哥。”蘇啓澤看着蘇宸皓,他知道,他爲什麼要把自己攔在外面。
“在外面等我,我一個人能解決。”蘇宸皓看了他一眼,語氣帶着命令式。
蘇啓澤停下腳步,看着他走了進去。
屋子裡採光不好,光線很暗,一對老夫妻站在客廳裡,似乎有些害怕外面的人,見到蘇宸皓進來,夫妻倆顯得很緊張,一臉惶恐的看着他:“你……你們是什麼人啊?你們想做什麼?我兒子他快不行了,求求你們放過他吧。”
這時候,房間內傳來咳嗽聲,聽起來很虛弱。
“老人家,不用害怕,我來找你兒子,不是來找他麻煩的,我只是有些問題想問問他。”蘇宸皓先安撫了兩個老人的情緒。
然後擡腳往房間內走去。
推開房門,一股腥臭味撲面而來,好在蘇宸皓帶了口罩,那味道被隔離了不少,臥室很簡陋,只有一張牀和一張桌子,牀上躺着一個男人,面色蠟黃,桌子上擺着一些殘羹剩菜,看得出是沒吃完的早餐,還沒來得及收。
男人的身體裹在被子裡,但露在外面的脖子上,可以清晰的看到有創口在流膿。
他的病已經到了後期,距離鬼門關,怕是也就只有一步之遙了。
艾滋病最可怕的地方就在於,它直接破壞人體的免疫系統,一旦免疫系統遭到破壞,別說大病,就算是一場感冒也能要你的命。
蘇宸皓站在距離他兩米的地方,靜靜的盯着他看了半秒,這個曾經開車撞死自己父親的男人,在他開車撞向他父親的那一刻,絕對沒有想過,自己會有這麼一天吧。
男人好半晌才察覺到蘇宸皓的存在,他艱難的擡了擡眼皮,看了他一眼,問:“你是誰?來找我尋仇的嗎?”
“尋仇?你覺得你跟我會有什麼仇?”蘇宸皓反問。
“不是尋仇的,難道還能是來看我的?”男人冷笑一聲,又劇烈咳嗽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