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說,你覺得債多不壓身,反正已經欠了那麼多,不妨多欠點?到最後,也不過是還不完。”
“不,不是的,我沒有那樣想過。我找你借這五十萬是爲了……”洛輕雲想解釋。
蘇宸皓卻不給她機會,“我不管你借錢是爲了什麼,我只需要知道,你有什麼能力還這筆錢。”
洛輕雲這時候才明白,自己果然是太天真了,她怎麼會以爲一個跟自己沒有太大關係的人會無緣無故借自己這麼大一筆錢呢?
尤其,他明知道她是沒有能力還錢的情況下。
是她沒有搞清楚狀況,以爲能讓他幫忙去車站接她,也能讓他幫忙借點錢給自己。
實際上,他根本就沒有義務做這些事情,幫她是情分,不幫她也無可厚非。
“你……願意買我嗎?”她垂着頭,聲音就像蚊子那樣小,說出這話的時候,她的鼻子一陣發酸,眼淚在眼眶裡打着轉轉。
“什麼?”蘇宸皓眉眼一愣,沒有聽得太清。
洛輕雲不想再逃避,她必須要湊到錢,不管付出什麼代價。
擡頭,她眼神堅定的看向面前的蘇宸皓,聲音提高了些許,“我可以陪你睡覺,用來抵債。”
蘇宸皓看她的眼神微微一眯,深邃的黑眸中透着某種讓她看不真切的光芒。
“是麼?”薄脣輕輕往上一勾,修長的食指挑起她的下巴,仔細端詳着這張惹人憐愛的消瘦小臉,“這個主意倒是不錯。”
洛輕雲眨了眨眼睛,長長的睫毛下有淚珠在滾動,但是她強忍着,不讓眼淚流下來。
不可以哭,洛輕雲,你做的這一切都是對的。
不要覺得羞恥或者丟人,你這是爲了救你的親生父親。
……
主臥內,大燈沒有開,牀頭亮着一盞光線昏暗的小夜燈,暖橙色的微光從裡面透出來,將屋子裡的一切都照得朦朧曖、昧。
洛輕雲洗了澡,因爲自己行李被偷走,而蘇宸皓的睡袍對於她來說又太大太長了,只好裹了一件他的大襯衣在身上,勉強當睡衣穿。
躺在柔軟舒適的大牀上,她的小心臟緊張
的“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一切就好像回到了兩年前,他們第一次在一起的那個夜晚。
蘇宸皓走到牀邊,看着躲在被子下面的那個小巧身體,雖然隔着被子,他仍舊能感覺到她的身體在發抖。
彎腰在牀邊坐下,牀墊在他身體的重量下往下沉了沉。
掀開被子的一角,他緩緩躺下,長臂伸到小夜燈的開關處,輕輕一按,燈熄了。
四周一片黑暗,洛輕雲的一雙手在黑暗中緊緊抓着被子,心裡對躺在身邊的男人充滿了畏懼。
男人躺下後,輕輕翻了個身,靠近了她繃得僵直的身體,大掌很自然的放在她纖細的小蠻腰上,稍稍一用力,她整個人就被他撈進了懷中。
洛輕雲的情緒此時已經緊張到了極點,連呼吸都忘了,腦袋埋在他胸前,耳邊聽到的是他強健有力的心跳聲,撲通撲通,極富節奏,一下下敲打在她的心扉上。
“想把自己憋死?”他的聲音從頭頂傳來,難得的平和。
呼……洛輕雲輕輕吐了一口氣,但好死不死,這口熱氣卻如同催化劑一般,竟惹得他原本鎮定下來的身體開始發熱。
洛輕雲被他抱在懷中,又何嘗不熱?
輕輕動了動身子,她想換個姿勢,平躺着,可她才一動,抱在她腰上的大手力道就更緊了。
“別亂動。”他警告她。
洛輕雲被他的聲音嚇到,忙停了下來,只小心翼翼的貼在他胸口,輕輕的呼吸。
她的身子很軟,身上還散發着清心的沐浴露香味,給人一種異常香甜可口的錯覺,讓人忍不住想品嚐一口。
“蘇先生……”她輕聲開口,聲音有些顫抖。
他“嗯”了一聲。
“你會借我錢對吧?我要是沒有五十萬給我爸爸還賭債,那些人不會放過他的。”她小心的向他確認着他們之間的交易。
蘇宸皓聞言,表情微微一滯。
原來她要五十萬竟是爲了救人。
只是,洛輕雲啊洛輕雲,你上輩子到底是造了什麼孽?
爲什麼這輩子要還這麼多債呢?
“不
用擔心錢的事,睡吧。”他的聲音忽然變得溫柔起來,再沒有半點以往的凌厲冷淡。
睡?
洛輕雲愣了一下,就這樣直接睡嗎?
他們不做別的“事情”了?
擡頭,她想向他確認一下是不是真的準備睡覺了,可她的小腦袋才輕輕一動,就被他的大掌用力摁住,“再亂動一下我保證你別想再睡了。”
她知道他說的不是假話,忙乖乖將頭貼在他胸口,一動也不動了。
此時牆上的鐘已經指向了凌晨四點四十。
天邊已經開始出現魚肚白,一夜就這樣過去了,洛輕雲也着實累了,沒過幾分鐘就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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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覺醒來,房間裡的光線仍舊是昏暗的,身邊的男人卻已經不知去向了。
起牀,走到落地窗前,將那厚厚的遮陽窗簾拉開,窗外的陽光瞬間照進房間裡,刺得她眼睛生疼。
去浴室洗漱了一番,下樓去。
剛到樓下,就看到蘇宸皓正坐在沙發上喝咖啡,他的對面坐着一個久違的有些蒼老的熟悉身影。
洛輕雲見到那身影先是愣了一下,待那身影回頭,她整個人就像是被釘子釘在了原地,表情是一臉的難以置信。
“醒了?”蘇宸皓在對她說話。
“輕雲……”洛建海見到女兒,表情很是激動,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即便再覺得不可思議。洛輕雲也知道,她現在見到的一切是真的。
眼前這個頭髮發白,神情憔悴,臉上和身上還帶着明顯淤青擦傷的中年男人,就是自己的父親洛建海沒有錯。
只是,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爸……”好多年不見,父女兩的關係已經很生疏了,洛輕雲甚至連這一聲“爸”也叫得非常猶豫。
“輕雲,我的乖女兒,爸爸總算是沒有白疼你,關鍵時刻還是你靠得住,知道把爸爸救出來。”洛建海看着自己多年未見,此時已經長得亭亭玉立的女兒,心裡別提多高興了。
再看她身上穿着的那件男士襯衣,已然明白自己女兒和眼前這個男人是什麼關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