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沛涵纔剛走,姜嘉仁就嘲笑一般地在自己辦公室裡大笑着,可就在這個時候,門又被推開了。
“不是去朝暉公司了麼?怎麼又回來了?”
本以爲是李沛涵去而復返了的,卻不料推門而入的卻是姜嘉仁的老爸——姜一鳴。姜嘉仁立刻該改口,叫他一聲:“爸,怎麼是你?”
姜嘉仁之所以口氣這麼奇怪,是因爲他這個老爸從來沒再公司找過她任何一次,更一次也沒有來過他的辦公室。雖然姜嘉仁現在還是跟爸媽居住在一起的,但上下班完全不一致的,姜一鳴上班走得早,他走得時候,姜嘉仁還在睡夢中呢;姜一鳴下班走得晚,姜嘉仁一到點準時閃人,有時候還趁着出去談生意等等的藉口提前開溜。當然,她不可能那麼早回家的,必定找一羣狐朋狗友的哈皮到很晚很晚纔回,所以早上才遲遲起不來*……
而姜一鳴,最初是想管教這個女兒的,可她不但不聽管教,反而還發大小姐脾氣,一來二往,姜一鳴再也不抱任何希望了。他現在唯一的想法就是:給這個寶貝女兒找一個好女婿,這樣他既可以壓制住這個女兒,又可以接手公司的事情……
“沒事,我就隨便來轉轉!”姜一鳴的臉上有少許的不自在,說的輕描淡寫的,但說完了卻又補上了一句,口氣倒是很像是無意中提及的,“對了,剛從你辦公室出去的女孩是誰?不是我們公司的員工吧?”
“不是!一個朋友而已……”姜嘉仁也隨口回答。
“哦——”因爲姜一鳴平時就不多過問姜嘉仁的事情,所以他爲了不顯得自己不正常,不敢多問,倒是說了一句很官方的話,“交朋友要謹慎,要挑一些學識好、品性良的,不然容易被帶壞……”
姜嘉仁則笑了:“爸——普通的女性朋友而已,你說得那麼嚴重幹嘛?又不是選女婿,真是的——”
說完,姜嘉仁則直接把他這個老爸趕出門去了:“您忙您的去吧,不是說很忙的麼,還在我身上耽誤什麼時間啊?我都長大了,爸爸,我的事情自己會看着辦的,您不需要操心的,如果需要幫助我會隨時求助您的……”
“好吧!”姜一鳴嘆了口氣,出門去了。當然,他的嘆氣有兩層含義,第一,這個女兒啊,真的沒得‘救’了,也不能怪別人,就是他和老婆兩人把她給*壞了的;第二,他想問的那個女孩的事情終於沒有問得出來任何消息。看來,是時候翻翻舊賬了,找個人查查看吧,說不定就真的是了呢!
再說李沛涵那邊,她興高采烈地出了門。按照姜嘉仁告訴她的具體地理位置,她穿過馬路,一路找下去。可沒有啊!哪有一個招牌上寫着‘朝暉’兩字的店鋪?姜嘉仁說是餐廳吧?就在對面,說是很近的啊!可李沛涵都轉了半天了,也走了好遠的路,就是沒找到!
最後,李沛涵憋不住了,她迎面看到一個在打掃衛生的環衛工人,她連忙迎了上去:“阿姨,您好,請問一下,這附近有沒有一個叫‘朝暉’的餐廳?”
“@#¥%……%¥#@!”本以爲是n市本地人的,一張嘴卻是滿口的方言,也不知道是哪個旮旯的方言,李沛涵第一次聽,而且她語速快極了,李沛涵的腦袋根本轉不過來。那位環衛工人倒是很熱情,說了一長串的講解,可李沛涵一句都沒聽懂。
“哦哦哦,這樣啊!謝謝您了,阿姨——”李沛涵假裝自己聽懂了才勉強逃離了。
她繼續漫無目的地尋找着,直到看到一個路邊的報刊亭,李沛涵打算再次詢問一下:“大叔,請問您知道附近有沒有一個叫‘朝暉’的餐廳?”
“前面直走,然後第二個拐彎口轉彎進去,直走,你就看到了!”雖然報刊亭的大叔說的又是方言,但卻是地地道道的n市的方言。雖然李沛涵也是外地人,但在n市上大學,畢業後又留在這裡打拼,工作至今也四年了,加起來就是整整的八年時光,她聽了八年的方言早就當成‘母語’了,所以完全聽懂了。
“謝謝大叔!”看這樣子是對了,大叔說得很溜,好像很熟悉的樣子呢!李沛涵開心地道別,然後啓程,按照大叔所說的先直走。
大概五分鐘後:
李沛涵終於到達了所謂的‘朝暉’餐廳,她果然大吃了一驚!這是做餐飲業的?的確沒錯!可未免也太——
剛李沛涵以爲自己眼花了,她聽報亭大叔所說的話,她在第二個路口轉彎了,可路越走越偏,最後在一家米線店停了下來,只見這家巴掌大小的米線店門口寫着‘朝暉米線’四個大字。不是這兒吧?剛纔姜嘉仁可是說的天花亂墜的!又是叫了餘總,又是說福利好,還說是做餐飲類的!
一定是搞錯了!
李沛涵正打算掉頭的時候,突然一隻胖乎乎的爪子碰觸到她的肩膀:“您好——”
這個地方比較偏,光線也不夠明亮,有點陰森森的,還有點下水道的味兒,所以,李沛涵特別敏感,她被嚇了一大跳,吼得也比較大聲:“啊——”她一邊大吼一邊連忙甩開那隻討厭的爪子。
叫完了,一扭頭,卻發現是一個胖乎乎的中年大叔,穿了一身的白色廚師服,樣子看上去倒是很憨厚,不像是威脅婦女的壞人或*。李沛涵終於平復了心情,但他爲什麼剛纔要拍她的肩膀呢?她好像不認識他吧?
“請問你是?”李沛涵弱弱地問道。
“你好——”那個胖胖的中年男人一笑起來的時候還有兩個淺淺的酒窩,“您是姜小姐的朋友?來我這兒面試的?”
中年大叔也一臉的不可置信,因爲她本以爲是姜小姐鄉下來的什麼親戚或者朋友什麼的,要麼是個土姑娘,要麼就是個大嬸級別的,可卻來了一個漂亮的姑娘,人長得好,衣服穿得漂亮,怎麼看都不像能來這種地方打工的人啊?
一定不是的!中年大叔立刻打消了自己的第一個念頭。
可當李沛涵遲遲不肯離開,一直在米線店門口轉悠着,嘴巴里還振振有詞地念叨着:“朝暉——朝暉——”
那可不就是說的他們家的朝暉米線店麼?因爲着方圓幾十裡,只有這麼一家朝暉米線店,沒有同名的店。至於店名的來歷,再簡單不過了,這位胖胖的中年男人就是老闆,也就是姜嘉仁口中的餘總,他全名叫餘朝暉,店名來自人名。
餘朝暉再也耐不住性子了,連忙把潮溼的手在胸前的圍裙啥的上隨意擦擦,然後就出門來了。要是真是這麼一個漂亮妹子來這裡工作,他真的得開心死了,他長得比較着急,看上去像中年大叔,其實年紀才31歲,還沒對象呢!
至於姜嘉仁怎麼知道得這家朝暉米線館,那是因爲姜嘉仁本身就很愛吃米線,然後餘朝暉的店雖小,地方也不起眼,但招牌不錯,一切來自於他絕佳的手藝。他說他家的米線手藝是祖傳的,重點在米線的材料和湯汁裡,祖傳的秘方,一代代傳下來的,傳男不傳女,絕對得機密,做出來的米線也是絕對的口味俱佳!
姜嘉仁也是朋友介紹來了一次,吃了之後就愛上了,經常會光顧。有時候懶得下去就叫外賣,所以她那個名片其實就是外賣的單子而已。
比如前天,姜嘉仁也來吃了一頓,很是滿足地吃完走人。臨走之前,她無意中看到門口放着的招牌廣告,姜嘉仁也就隨口開了一個玩笑:“餘總,你們店鋪是要擴大啊?需要我加盟麼?”
“呵呵,我只是小本經營而已,不是擴大,也不敢接受加盟。”餘朝暉笑笑,他太老實了,不適合做大生意,這點他自己最清楚,所以每次有人來談加盟或者合併甚至要花重金買了他的米線湯底的事情,他都選擇拒絕。
“那怎麼突然招人啊?”姜嘉仁問。他們店鋪的工作人員,連着與餘總一共才2個,餘總自己親自下廚製作米線,一個50幾歲的大媽專門負責打掃衛生。因爲朝暉米線館地方小,一次只能容納10幾個人同時進餐,好在米線製作快,吃起來也不慢,所以每天勉強不需要排很長的隊。
餘朝暉繼續露出那個招牌的帶酒窩的微笑:“因爲負責打掃衛生的張嫂請假回老家了,據說是兒媳婦快要生了,她回家照顧兒媳婦去了。我一個人完全忙不過來了……”
“這樣啊!”姜嘉仁半開玩笑地說道:“如果我遇到合適的,給回頭介紹給你吧!”
“好啊!”
此刻,李沛涵大眼瞪小眼地看着眼前這個大腹便便的男人,難道他就說傳說中的餘總?不會吧?她很想否決的,但無奈,還是照實說:“我姜嘉仁介紹過的,說給我介紹一份工作的,不知道你說的姜小姐是不是——”
千萬不要是同一個人!李沛涵在心裡禱告無數遍。
可事與願違,餘朝暉點頭:“是嘉仁集團的姜嘉仁小姐呢,她剛跟我打過電話了,她說的朋友莫非就是您了?”
“我叫李沛涵——”
“李小姐您好,我叫餘朝暉。”餘朝暉笨笨的,看到漂亮的李沛涵居然害羞得雙頰都紅了,他侷促不安,剛想伸手去握手的額,可想想人家是漂亮女生,又很自覺地把手給縮了回來,然後不知道說什麼就傻呵呵地衝着李沛涵笑着,“呵呵呵……”
果然,這個胖乎乎的男人就是餘朝暉,而這裡,就是姜嘉仁口中所說的好工作!頓時,李沛涵有一種被耍的感覺,她的怒氣從心口一次性涌上來,她氣得臉色漲紅,根本沒理會那個叫餘朝暉的男人,而是選擇直接調頭就走。
“喂,李小姐,您——”餘朝暉跟在後面叫着,極其不捨一位美女店員就此消失了。
可李沛涵則無視他的一切,她現在唯一想到的就是:找到姜嘉仁,跟她算賬!
李沛涵再次氣沖沖地趕到嘉佳集團的樓下的時候,卻被剛纔那位保安大叔給攔了下來。
“眼瞎啦?攔我?剛纔我不是剛來過的麼?我是姜嘉仁的朋友!你給我開門!我要進去……”李沛涵先把一部分的火氣撒在了保安大叔的身上。
可保安大叔卻理直氣壯地告訴李沛涵:“對不起了,李小姐,這是姜總的吩咐,她說千萬不能讓您進去,否則會炒了我的魷魚的!我還要養家餬口呢,不能丟到這份工作的,您看看,能不能配合下?”
“不能!”李沛涵想也不想就拒絕,“我要進去!你死開——”
可畢竟女人敵不過男人,李沛涵再怎麼掙扎都是無濟於事,保安大叔恰到好處地把她擋在門外,李沛涵進不去,只得大聲嚷嚷,她拿出潑婦的一大套,想去揪大叔的頭髮,可人家的是平頂,短短的,根本抓不起來,李沛涵嘗試了很多次,都以失敗而告終,最後,她把所有的力氣都用來大罵姜嘉仁:“你個不要臉的,嘴上一套,做事一套!姜嘉仁,你這樣對我,一定會得到報應的呃!我死了,也要拉你做墊背的!你等着,你做的那麼點破事兒,我都會抖摟出來的……”
姜嘉仁是聽不到的,但她倒是看到了。她的站在辦公室的窗戶邊,恰好看到了李沛涵發瘋的一幕,她看到她指手畫腳的像個潑婦,大罵的內容也可以想象。可姜嘉仁完全不用擔心,所有的事情她都安排好了,要遭罪也只有李沛涵扛着,這不能怪別的,要怪李沛涵只能怪自己命不好,投錯胎了,沒能攤上一個像姜一鳴這樣有錢有勢的老爸!
可就在這個時候,想到姜一鳴,姜一鳴就出現了。他剛出去約了一個朋友,叫他幫忙找一下那個人的,剛談完事情,姜一鳴就回公司了。可很巧的是,他剛從停車場出來就看到門口有一個女娃在折騰,他越看越眼熟:原來是走廊那個與之擦肩而過的女孩!
姜一鳴興奮極了,他想也不想就疾步走過來,然後站到李沛涵的和保安大叔的面前,詢問道:“怎麼了,老李?”老李當然是指保安大叔了。
“姜董事長——”保安老李一見到是董事長大人駕到,他嚇了一大跳,趕緊地想要把手邊這個麻煩處理掉,“呵呵,沒什麼事情,就這位小姐沒有出入證非要進去!我現在就把她趕走……”
可姜一鳴卻連忙擺手,道:“不用——”
“啊?”那保安老李頓時摸不清頭腦了,他本就讀書不多,不是很聰明,但他卻很知道人性如何,這個姜董事長是個極其嚴肅的人,他一切都以做生意、賺錢爲主,所以很厭惡有人在公司門口胡鬧,每次有一點點喧譁或者不好正經的人經過,他都會狠狠地訓斥他們做保安的,罵他們是不是不想幹了,最嚴重的還可能扣錢或者開除出公司!
“老李,你忙你的去吧!”姜一鳴這回居然完全沒生氣,說完的口氣居然帶着些許客氣。其實,老李這個稱呼也是第一次聽說,以前,姜一鳴從來不記得哪個保安叫什麼名字,他也不想過問,他見誰都只管叫他一聲:“喂,那個誰,你給我過來!”
既然,老大都已經發話了,保安老李很是識相地跪安:“好的,姜董事長!”進了保安室內,他還特意把門給關上,面上加裝很認真,仔細檢查每一個攝像頭下的拍攝畫面,可實際上,他還是覺得哪裡很蹊蹺,很是好奇地是時不時瞟一眼門外。
門外,李沛涵則也怔怔地看着對面這個中年男人,雖然年過半百了,可風采依舊,一身西裝,看着就跟同樣年紀的大叔級別不一樣。不需要那個保安說,李沛涵也是知道的,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嘉佳集團的董事長——姜一鳴,她還在前進公司的時候跟他有過幾面之緣,當然,她是小角色,所謂的見面只是她單方面地看到了他,而他肯定不知道她的存在,更不可能搭上任何話的!
而這個時刻,姜一鳴卻突然站到李沛涵的對面。爲什麼?他想做什麼?
李沛涵用腳趾頭想也大概猜測到了:這個男人肯定是聽到了李沛涵大罵姜嘉仁了,傳聞他只有這麼一個寶貝女兒,疼愛有加,這個情況下肯定是來訓斥李沛涵,給自己女兒‘討一個公道’的!
結果,姜一鳴沒說話,卻先朝着李沛涵的方向走近了幾小步。甚至,他還朝着李沛涵伸出他的大手。
堂堂的嘉佳集團董事長要在自己公司門口打人?李沛涵驚得一頭大汗。她只得眼睜睜地看着他把大手伸過來,她卻不敢躲避。
可最後,姜一鳴的大手是過來了,也落下了,卻不是要揍李沛涵一頓。他好歹也是公衆人物,不可能光天化日之下做這種暴力的事情,否則第二天的頭條就要變成:嘉佳集團董事長在自家公司門口無故毆打一名女人……
相反地,姜一鳴的手只是伸過去,把李沛涵脖子處的某條項鍊取了出來,拿在手心,看着李沛涵:“這個東西你是哪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