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便是親生的孩子站在自己面前,卻維護着外人。心與心之間的距離,真的很遠。而最痛苦的事情便是,看着心愛的女人,滿是關心地看着另外一個男人。那種感覺,生不如死。
處於海邊,海風呼呼地吹着。而怒目相對的兩人,卻似乎絲毫未覺察。直直地看着彼此,兩人的目光,卻是截然不同。嚴爵的冷漠與吳浩天強烈怒氣,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但是,那又怎樣?
啪地一聲,吳浩天狠狠地揍了他一拳。只見鮮紅的拳頭印記,猛然出現在他的脣邊。鮮紅的血漬,從他的脣角溢出。“嚴爵,你真該死!”吳浩天低吼道。
不穩地從地上站起,抖去身上的灰塵。那麼容易就被激怒了嗎?看着他,嚴爵不屑地說道:“你就……這麼點能耐嗎?”這,算是***裸的挑釁嗎?
一想到這三年來沐冰雪與嚴爵同處一室,吳浩天只覺得心頭恨得牙癢癢。捋起拳頭,吳浩天再次朝着嚴爵的臉頰而去,只是這一次,早已做好準備的嚴爵,輕巧地躲過。迎視着吳浩天的目光,嚴爵淡然地開口:“接下來,我不會讓你!”話音未落,嚴爵突然一記拳頭,用力地砸向吳浩天的腹部。悶哼一聲,吳浩天強自接下。
忍着腹部的疼痛,吳浩天面色如霜,雙手分別抓住嚴爵的手臂。一個漂亮的過肩摔,嚴爵再次重重地被甩到地上。雪狼的稱號,不是蓋的。趁着他還來不及站起,吳浩天撲上去,狠狠地揍向他的腹部,以報剛纔那一仇。
痛楚席捲而來,但嚴爵向來不是容易服輸的人。就在吳浩天身體向後的瞬間,嚴爵咬着牙,吃力地躲過他的攻擊。展開攻勢,與嚴爵扭打成一團。誰說只有女人間的打架是瘋狂的,男性情敵間,亦是如此。
沙灘上,兩個男人還在打架之中。而屋內,卻是另一番景象。
站在客廳裡,沐冰雪的臉上寫着一絲着急,不停地看着手錶。都已經半個小時了,嚴爵怎麼還沒回來?眼看着這些菜都要涼了,怎麼買個酒需要這麼多時間。“媽媽,爸爸怎麼還不回來呀?”摸着肚子,天麟可憐兮兮地說道,“我的肚子好餓呢。”
聞言,櫻雪點了點頭,微笑地說道:“哥哥們也餓啦,媽媽,要不然讓哥哥們先吃飯吧。阿姨、舅舅也做下去吃飯好啦,我來等爸爸就行了呢。”
讚賞地撫摸着櫻雪的頭,陳金雲笑吟吟地說道:“真是個懂事乖巧的孩子,冰雪,我真是越來越喜歡櫻雪這丫頭了呢。小熊仔,喜歡櫻雪妹妹嗎?”
用力地點頭,小熊仔笑得一臉天真:“當然喜歡啦,櫻雪妹妹可比那些小女生可愛多啦。媽媽,以後等我長大了,要娶櫻雪妹妹哦。”
滿意地揉了揉小熊仔利落的短髮,陳金雲笑靨如花地說道:“乖,小熊仔真是聰明,不枉費媽媽這麼疼你。冰雪你也聽到了吧,櫻雪我們可是要定咯。所以就算是爲了我未來兒媳婦,也絕不會讓你離開a市的。那村子再好,哪能和a市相比。畢竟,這裡無論是教育還是其他方面,可要比鄉村裡強上不止百倍。”
這一晚上,陳金雲老是見縫就插,似乎真是非要將她留在a市不可。雖然,她也不願意與她們分開,但是……嚴琪看了下手錶,擔心地說道:“哥哥不會出什麼事情了吧?哥哥一向時間觀念很強的,除非有事情耽擱了,要不然是不會這麼晚還沒回來的。要不然這樣,我出去找下他吧。”
拍了拍她的手背,趙健凌笑着安慰:“傻丫頭,阿爵不會出什麼事情的。或許在外面遇到什麼熟人也說不定,你就別瞎擔心了。”
只是他的話音還未落下,只聽見徐雅寧悠悠地說道:“這可不一定哦。”說完,徐雅寧朝窗外努了努嘴。
衆人好奇地朝着窗戶走去,漆黑的夜裡,藉着月光,隱隱約約能夠看見,有兩個身影,在沙灘上扭打着。雖然看不真切,但沐冰雪隱隱約約間,似乎明白了什麼。
捂着嘴,嚴琪驚慌地說道:“那兩個人是誰?怎麼辦,好像有一個是哥哥,他們在打架嗎?那另一個是誰?健凌,我們快去救哥哥,萬一被打傷了怎麼辦……”
沐冰雪徑直朝着大門走去,快速地說道:“我去吧。”
瞧着沐冰雪的背影,陳金雲的眼裡閃爍着擔心:“我也去看看,如果沒有猜錯,另一個人應該是吳浩天。那人也真是的,幹嘛在這個時候來惹事。按着冰雪的脾氣……”不敢繼續往下想去,陳金雲連忙往外走去。
“阿姨,我和你一起去。”天麟和櫻雪異口同聲地說道。
一時間,本來熱鬧的屋裡,一下子變得冷清。雙手環胸,徐雅寧輕笑地說道:“我還是在這裡等着好了。如果沒有猜錯,一會可能就有好戲上演。”況且她也想要明白,一件事情。
從屋裡出來,沐冰雪快速地奔跑着。吳浩天這個笨蛋,他想幹嘛!不停地加快腳步,沐冰雪只想快點趕到。還未走近,便看到吳浩天將嚴爵按在地上,不停地揮着拳頭。“住手!”沐冰雪放聲喊道。
聽到熟悉的聲音,吳浩天的動作頓時一滯。還未等他擡起頭,身體便被一雙手用力地推開。而沒有絲毫防備的他,猛地跌坐在地。沐冰雪,竟然推了他……
着急地將嚴爵扶起,沐冰雪的眼裡滿是關心,擔憂地詢問:“怎麼樣了,沒事吧?”
感受着屬於她的關心,嚴爵勾起一抹淺淡的笑容,讓她寬心:“我沒事,你怎麼出來了,這裡風大。”
爲什麼直到現在,他都還想着關心自己?鼻子微微發酸,沐冰雪的心裡一陣抱歉。如果不是因爲她,嚴爵就不會……看着那吳青的淤痕,沐冰雪的眼底滿是愧疚。瞬間,所有的怒氣猛地爆發,而對象則是……“吳浩天,你鬧夠了沒有!都多大的人了,還跟人玩打架?真是幼稚!”沐冰雪憤怒地吼道。
幼稚?呵呵,她竟然說他幼稚?苦澀一笑,吳浩天忽然覺得自己好可憐。垂下的手臂微微顫抖,本來受傷的地方開始隱隱作痛。或許,從一開始便在痛着,只是他卻一直裝作沒事。他不想讓任何人,看到他的狼狽。“在你眼裡,只有他一個人嗎?難道受傷的人只有他嗎?”吳浩天苦笑地說道。
經他這麼一說,沐冰雪這纔想起幾天前的情景。視線不由自主地落在他的手臂上,沐冰雪的眼裡一閃而過的擔憂,但卻快速地消散。“你也會受傷嗎?呵呵,如果不是你挑起打鬥,又怎麼會讓自己受傷。吳浩天,除了暴力,你還會用什麼方式解決。你真是讓我越來越討厭。”沐冰雪氣憤地說道。
她說,她討厭他?聽着這句話,吳浩天只覺得心臟像是被人捅了一刀,很痛,很痛。自從沐冰雪回來之後,他的心從未像現在這個痛過。因爲她說,她討厭他,她討厭吳浩天!“冰雪,你真的已經不愛我了嗎?你真的……喜歡上他了嗎?”吳浩天艱難地開口。
不愛了嗎?或許……是吧,應該不愛了吧。雙眸緊緊地鎖着沐冰雪,吳浩天只想要聽到她最真摯的答案。如果她說她不愛了,他會怎麼辦?放棄嗎?不,絕對不會!就算沐冰雪已經不愛他,只要他愛沐冰雪,這就夠了!
“爸爸,你受傷了嗎!”清脆的聲音從身後響起,吳浩天欣喜地轉過身,卻只看到天麟與櫻雪滿是着急地朝着嚴爵跑去。那樣緊張的模樣,看起來分外溫暖。可看在吳浩天的眼裡,卻是別番滋味。
心疼地看着嚴爵的傷口,再將視線落在吳浩天的身上,櫻雪的臉上寫着怒氣:“叔叔,是你打傷我的爸爸,是嗎?爲什麼要打我爸爸?爲什麼?叔叔,你打我爸爸,你是壞人,我討厭你!我討厭你!”
身體瞬間怔住,吳浩天腳步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一步,望着那小小而堅定的表情,吳浩天只覺得本是佈滿創傷的心,徹底碎了一地。櫻雪說,她討厭他了!看清她眼中的厭惡,吳浩天忽然覺得自己好可笑。被自己最愛的兩人說着討厭,那種苦澀,誰能瞭解。“你們……真的那麼討厭我嗎?呵呵,看來,我真不應該出現。”吳浩天自嘲地說道。
站在嚴爵的身邊,由於所在的位置比較亮,天麟清晰地看到,吳浩天臉上還有手臂上的傷痕。其實受傷的,何止是嚴爵一人。但似乎所有人都站在嚴爵一邊,而吳浩天看上去變得好可憐。
慘笑一聲,吳浩天轉身,緩緩地往來時的路走去。右手用力地按住左肩,脣瓣用力地咬着。月光下,他的面色蒼白如紙。他的腳步很緩,像是含有什麼期待。“冰雪,無論你還愛不愛我,但我最愛的人,始終只有你。這輩子,我永遠都不會再放開你。我也不會允許,再讓你從我的眼前消失。除非,我死!”留下這麼一句話,吳浩天漸漸走遠。
像是想起什麼,陳金雲驚呼道:“等等,振宇不是說吳浩天的手臂受傷了嗎?剛纔那麼一打,他的傷豈不是……”陳金雲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沐冰雪明白了她的意思。傷筋動骨一百天,想必吳浩天身上的傷也不輕吧?
猶豫許久,天麟終於拔腿就跑。朝着吳浩天離開的方向,迅速地跑着。“天麟。”沐冰雪着急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