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衆人眼中的嘲笑,還有等待看戲的目光,沐冰雪的心,冰涼一片。想起方纔吳浩天不顧一切地衝出教堂,一股恨意油然而生。吳浩天,你真殘忍,竟能在衆目睽睽之下,就我獨自留在這,承受別人異樣的目光。可是沐冰雪知道,此時,她只能帶着笑容,接受眼前的一切。因爲,這是她自己選擇的路。
原本安靜的教堂,頓時變得異常熱鬧。賓客們紛紛指指點點,保持着看戲的態度。媒體們紛紛按下閃光燈,將眼前的一幕幕定格。明天的報紙上,恐怕就會出現沐冰雪的身影吧。
吳父生氣地跺着腳,臉上盛滿怒氣。吳母站在一旁,眼裡似乎有點怒意。也是,吳浩天就這樣突然離開,在某種程度上,讓吳家處於被人議論的位置。明天的報紙,少不了以此爲笑話。那顆碩大的鑽戒,安靜地躺在地上,無人問津。彷彿,它在等待着主人將它拾起。
沐冰雪孤零零地站在教堂中央,臉上強帶着笑意。轉過頭,將目光落在任淑華與陳金雲身上。在任淑華的眼裡,沐冰雪看到一種疑惑,還有一種傷心。對於這場突如其來的婚禮,任淑華本就有些懷疑,加上今天的事~不行,一定不能讓她察覺!想到這,沐冰雪微笑地走到話筒跟前,微眯起眼,臉上掛着燦爛的笑容:“很感謝大家能在百忙之中,前來參加我和浩天的婚禮。因爲突然出了點事,浩天必須趕快去處理。在此,我向各位賓客們表示我們的感謝之意,還有歉意。”說完,深深地向大家鞠了躬。
吳母轉過頭,滿意地看着舉止得體的沐冰雪,終於露出一絲笑容。出現這樣的局面,最難堪的人應該就是作爲新娘的她吧。
低下頭,看着那顆被吳浩天遺棄的戒指,沐冰雪微笑地蹲下身,拿起戒指,將它套在自己的無名指上。舉起手,沐冰雪的臉上依然是燦爛的笑容:“今天的儀式結束了,改日我與浩天,一定會一一拜訪大家的。”說完,再次深鞠一躬。
話音剛落,底下響起一片掌聲。沐冰雪微笑地看着大家,她的臉上,只能尋找一種幸福的笑容。
司儀趁機接過話筒,說道:“接下來,請各位嘉賓們前去用餐,這邊請。”在一旁服務人員的幫助下,終於將所有的賓客帶向教堂後面的餐廳。
沐冰雪暗暗地鬆了口氣,一直維持着的笑容,終於等到片刻的放鬆。吳母走到沐冰雪的身邊,拉着她的手,和藹地說道:“冰雪,今天的事,委屈你了。”
看着吳母慈愛的笑容,沐冰雪亦綻放一抹溫柔的笑容:“媽,你別這麼多,這是我應該做的。”
吳母滿意地點點頭,接着交代了幾句,便前去餐廳招呼客人。吳母走後,沐冰雪看着手中耀眼的鑽戒,不禁苦笑。一顆小小的鑽戒,卻要將她的生活徹底束縛住。吳浩天,此時的你,會在哪裡?
吳浩天着急地在教堂外尋找,在人羣中不停地穿梭。可任由他如何尋找,都無法看到期望中的身影。站在噴泉旁,吳浩天沮喪地看着地面,臉上滿是惆悵:顏,既然你已經出現了,爲何不肯出來見我。難道,因爲我和別的女人結婚,你生氣了嗎?
等待了一年的愛人終於出現,吳浩天的心再次復甦。他不停地告訴自己,只要奚顏在a市裡,他一定能夠找到她的。
吳浩天身後的不願處,奚若雨雙手環胸,臉上帶着得逞的笑意。手中,拿着剛纔說穿的衣服。不,確切地說,應該是她的妹妹,奚顏的衣服。沒想到,吳浩天真會拋棄一切,追出來了。沐冰雪,想我搶男人?我們之間的較量,纔剛剛開始呢。
原本隆重的婚禮,卻草草地結束了。臨走前,吳父與吳母特地來找沐冰雪,說道:“冰雪,今天的事,你別放在心上。現在最重要的是好好養胎,別因此而傷了孩子。”
沐冰雪乖巧地點點頭,親自將吳家父母送至門口。
她的婚禮,沒有那麼多的朋友到來,只有陳金雲全程陪同。坐在吳浩天偌大的別墅裡,沐冰雪的臉上由始至終都掛着笑意。
陳金雲實在看不下去,生氣地說道:“冰雪,吳浩天他太過分了,怎麼可以將你一個人扔在婚禮現場。”
沐冰雪搖搖頭,微笑地說道:“金雲,別生氣啦。也許,他真的有很重要的事,非去辦不可呢。”
陳金雲不客氣地敲了下她的腦袋,爲她抱不平:“有什麼事情,會比結婚更重要。況且,剛纔我明明看到,是因爲一個女人突然出現,他纔會失常的。冰雪,你真的確定,他喜歡你嗎?”
心中因爲陳金雲的話,而感到苦澀。而她,卻不想將真相告訴她。陳金雲是個急性子,難保她不會衝動地帶着她離開。輕輕地搭上陳金雲的手,沐冰雪淺笑着說道:“當然啦,而且他很喜歡這個孩子呢。現在,我要做的就是,好好照顧自己,安心調養身體,然後生一個健康的小寶寶。”
契約裡說的很清楚,沐冰雪只需老實地呆在家裡,調養身體即可。其他的事,她都不用理會。在吳家人的眼中,看重的應該就是她肚子裡的小生命了吧。
見沐冰雪如此,陳金雲也不好說什麼。只是,她還是爲沐冰雪有些不值。畢竟,婚禮是一個女人一輩子裡最幸福的時刻,而吳浩天卻讓沐冰雪的婚禮蒙上污點。
夜幕漸漸而下,陳金雲也已經回到自己的家中。大大的別墅裡,卻安靜地可怕。傭人張嫂恭敬地走到沐冰雪的跟前,說道:“夫人,時候不早了,您還是早點歇息吧。老爺之前交代過,讓我好好伺候您。”
沐冰雪點點頭,算是回答她的問題。只是,吳浩天也會關心她嗎?也許,這只是一個善意的謊言吧。“張嫂,你先下去歇息吧。”看着外頭已經暗下去的天色,沐冰雪淡淡地說道。
張嫂離開後,沐冰雪便蜷縮在柔軟的沙發上,目光空洞無神地望着天花板。屋子裡很安靜,安靜地只能聽到掛鐘滴滴答答的聲音。掛鐘裡,時針已經走向十點了,可吳浩天卻還沒有回來。
只穿了件***睡衣,赤着腳,走到陽臺上。夏天的夜晚,還是有些悶熱的。擡起頭,夜空裡星雲密佈。今晚的星空,真的好美。那些小小的身影,像極了一雙雙美麗的眼睛,正調皮地眨着眼。
由於別墅坐落在郊區,這裡顯得格外幽靜。遠處,一輛轎車向這個方向駛來。是他回來了嗎?沐冰雪的心中盪漾起一種期待,目光灼灼地盯着那輛轎車。
只是,夢想總是美好的,而現實卻是殘酷的。直到眼前重新變得安靜,沐冰雪才緩緩地嘆了一聲,留下一抹苦笑。
不知在陽臺上站了多久,一股涼意席捲而來。沐冰雪拖着有些發麻的雙腿,不捨地看了眼漆黑的世界,這才慢慢地往臥室裡走去。
午夜兩點了,他,還是沒有回來呢。坐在牀沿,沐冰雪平靜地注視着地面。可她的眼中,卻滿是憂傷之色。今晚,是她與他新婚的第一夜,而他卻殘忍地選擇將她獨自扔在房間裡。即使,這只是一個契約,可她還是希望,他的心中,能有她的一席之地。這是奢望嗎?
倦意襲來,沐冰雪卻固執地不肯睡去。她還留着最後一絲期待,她在等,等那個男人出現。
月亮悄悄地躲入雲層之中,天空泛起了魚肚白。絕望地看着逐漸亮起的世界,一滴淚水終於自眼角滑落。忍了一個晚上,終究還是忍不住了。吳浩天,徹夜未歸。
躺在牀上,感受着冰冷的溫度,沐冰雪將自己的臉埋在被褥之間。她無聲地哭泣着,任由淚水溼了枕巾,任由滿腹的委屈在此刻發泄。因爲她知道,天亮之後,她必須重新掛着笑容,那樣幸福地笑着。
沐冰雪這邊,是暗自憂傷。而吳浩天那邊,卻是另一番光景。
某件間酒店的總統套房裡,吳浩天單手撐着腦袋,看着睡夢中的佳人。昨晚,他一直與懷中的女人在一起,共赴巫山雲雨。他曾想過回家,看望那個可憐的女人。可一想到,奚顏因爲她,而不肯出來相見,怒氣便接踵而至。
吳浩天伸出手,用指尖勾勒着奚若雨的輪廓。其實,奚若雨與奚顏真的很像。他不記得有多少次與奚若雨癡纏時,口中卻喚着奚顏的名字。
奚若雨慢慢地睜開眼,雙手勾着吳浩天的脖子,甜甜地說道:“昨晚整夜都陪着我,你的小嬌妻可是獨守空房咯。”
吳浩天彈了下奚若雨的鼻樑,不在意地說道:“那是她的事,無我無關。”冰冷的言論,他的心,也是這麼冰冷無情嗎?
奚若雨滿意地在吳浩天的臉頰上親了一口,嬌羞地說道:“浩天~”
吳浩天會意,將被子拉過頭頂,一聲嬌笑聲自被褥下傳來。
吳浩天所在的房間角落,幾名記者偷偷地在那蹲點。一名記者好奇地說道:“你確定吳浩天在這嗎,昨晚可是他新婚之夜。”
另一名記者十分肯定地說道:“我確定。我可是得到一些秘密情報,錯不了。現在,只等吳浩天出來了。看來,今天的娛樂新聞將會很有看點。”
事情,會朝怎樣的方向發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