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物弄人,曾經留給對方的傷痛,卻再次落在自己的身上。曾經,沐冰雪因爲被注射藥物而迷失了本性。她將吳浩天徹底忘記,卻未對他造成實質的傷害。可他呢?同樣是被人下了手腳,卻是用不一樣的方式對待。對沐冰雪,他不是不相識,卻是將她當成仇人,肆意虐待。相似的經歷,卻爲何沐冰雪要承受過多的痛苦?同樣是愛一個人,卻爲什麼她的愛,來得那般揪心?
飛機上,沐冰雪靜靜地注視着外面的世界。那裡,沒有一絲的微風,白雲依舊站在屬於他們的地方,微笑而不移動身姿。可感情,爲什麼總是要跌宕起伏呢?前一秒就快要觸及幸福的尾巴,後一秒卻忽然被丟棄在黑暗的世界裡。沐冰雪真的好恨,恨那個一次次給了她希望,又一次次地將她拋棄的男人。
記得陳金雲和她說,幾年的時間,沐冰雪似乎變得脆弱許多。對愛情,太不敢爭取。可箇中的滋味,怕是隻有她才能體會。與吳浩天從相識相知到相離,沐冰雪經歷了太多的感覺變化。而她,也早就不是當初那個敢愛敢恨的沐冰雪了。現在的她,有太多的擔憂與顧慮。她想要勇敢地去愛,卻擔心被他傷害。她想要把握快速消失的幸福,卻擔心看到他那冷漠的眼眸。
自從那日他在宋紫清的面前,不停地煽自己耳光的時候,沐冰雪便從她幻想的美夢中清醒了。如果,他真的深愛着自己,又怎會這樣毫不留戀地將他傷害。他給了她建造了個美麗的天堂,卻又硬生生地將她打入無間煉獄。這樣的男人,會是真心愛她的嗎?想想,沐冰雪便覺得自己太傻太天真了。都這麼幾年了,她卻依然學不會忘記對他的感情。
望着旭日升起的朝陽,沐冰雪默默地許下心願:“請幫助我,徹底遺忘。”
應嚴琪的要求,沐冰雪來到他家幫忙。看到嚴爵那冷冷的目光,沐冰雪有一秒鐘的時間,想要逃離這個地方。可是,這是她欠他的。“冰雪姐姐,一會哥哥就要回樂團了,可他的腿還是有些不太靈活,所以還是要麻煩你呢。”嚴琪一臉笑容地說道。
點了點頭,沐冰雪抿脣一笑:“沒事,這是我應該做的。”說着,開始整理着客廳裡的東西。自從她進屋開始,嚴爵便向她投來一道不友善的光芒。而現在,乾脆直接去了花園。
嚴琪認真地收拾着嚴爵的衣物,一邊好奇地問道:“冰雪姐姐,你和我哥哥是怎麼認識的?什麼關係呢?”
聞言,沐冰雪先是一愣,瞧着那閃爍着光芒的眼睛,沐冰雪淡淡地說道:“我和他不太熟。”這丫頭的表情,有些怪異。
嚴琪纔不相信呢,嚴爵那人的脾氣她可是相當瞭解的。一般人,他才懶得救她呢。除非,他們是那種關係~~“冰雪姐姐,其實我哥哥人挺好的,只是看起來有點冷酷,話少,但其實他對女生還是挺關心的。他呀,可是很好的男朋友人選哦。”
額,額頭上落下幾條黑線,沐冰雪尷尬地扯了扯眼皮。她,不會想歪了吧?“其實,我和他真的”沐冰雪着急地想要解釋。
不等沐冰雪說完,嚴琪晃了晃手指,嬉笑着說道:“害羞了是不?其實這也沒什麼的啦,雖然我哥哥人長得很帥,但你也很漂亮啦,配得上我哥哥。”
腦門上落下幾滴冷汗,沐冰雪張了張口,未等她發出聲音,嚴琪又一次說道:“擔心那些粉絲知道你們的關係?也是哦,聽說現在的粉絲可恐怖了,還是謹慎點好。冰雪姐姐你放心,哥哥一定會保護你的。哥哥可是個超人哦,他會在你有危險的時候,即使出現。”
真沒想到,現在的小女孩,想象能力還真是豐富呢。嘆了口氣,沐冰雪放棄瞭解釋的打算。將屋子都整理得差不多的時候,沐冰雪淺笑着說道:“還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嗎?”
擡起頭,嚴琪嬌笑着說道:“沒事啦,你快去陪我哥哥吧。他一個人在後面養花,肯定很無聊的。”
這“我還是繼續在這整理吧。”沐冰雪尷尬地說道。
用手指着她,嚴琪曖昧地說道:“喲,害羞了是不?沒事啦,我帶你去,有什麼好害羞的啦。”說着,硬是將她往花園的方向推去。三下五除二,直接將她推入花園內。
轉過身剛準備邁步離開,卻聽到嚴爵平靜地說道:“來了就來看下它們。”
嚴琪朝着他們捂嘴輕笑一陣之後,這才歡喜地轉身離開。見狀,沐冰雪只要咬了咬牙,往他的位置走去。走到他的跟前,沐冰雪一臉爲難地說道:“對不起,我並不是故意想來打擾你的。”
嚴爵怎會不瞭解,依着嚴琪那八卦的性格,肯定會將她推來這裡。“沒事。”嚴爵淡淡地說道,手中依舊悉心地爲那些鮮花除草。
見他沒有和自己說話,沐冰雪這才放鬆下來。嚴爵這人很冷漠,每次與他相處的時候,沐冰雪不禁變得緊張。一股濃郁的花香撲鼻而來,沐冰雪深深地吸了口氣,嘴角不自覺地彎起。好香的味道,沁人心脾。若是心情不好的時候,能夠聞一聞,也是不錯的享受。
這是沐冰雪第一次看到這麼多品種的鮮花。玫瑰,水仙,勿忘我,百合還有各種說不出花名的鮮花,應有盡有。放眼望去,這裡成了花的海洋。更令人覺得奇妙的是,花不是都有時令嗎,爲什麼有些不是這個季節的花朵,卻傲然綻放呢?例如牡丹。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小心翼翼地觸碰着它們的***,花苞。看得出,培育它們的人很細心。“你喜歡養花?”沐冰雪好奇地問道。
嚴爵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繼續認真地注視着手中的花朵,目不轉睛地盯着它的葉子,小心地剪着多出的枝葉。“我媽媽喜歡。”嚴爵淡淡地回答。
媽媽喜歡,那爲什麼不是媽媽來栽種呢?兩次來到這裡,好像都沒有看到他的家人。心中雖有疑惑,但她卻沒有詢問。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隱私,她不想過問。
“這種花叫什麼?味道很好聞呢?”指着一種紫色的花朵,沐冰雪好奇地問道。
隨意地瞥了一眼,嚴爵面無表情地回答:“紫色薔薇。”
薔薇?一臉迷茫地看着它,沐冰雪的腦子裡滿是不解。對於鮮花了解不多,之前曾聽說過有這樣的一種花,卻一直沒有看到。“很漂亮的花,看着很舒心。”雙眼彎起,沐冰雪由衷地讚美。
瞥了她一眼,嚴爵淡淡地說道:“知道它的花語嗎?”
搖搖頭,沐冰雪如實地說道:“不知道,能告訴我嗎?”
終於將手中這一盆的枝葉修剪好,嚴爵平靜地回答:“禁錮的幸福。”
禁錮的幸福?被禁錮了,還會有幸福嗎?低下頭,深深地凝視着那嬌豔的紫色薔薇。人生被禁錮了,還會有幸福嗎?看到它,沐冰雪情不自禁地聯想到自己。這些年,她一直將自己禁錮在對吳浩天的感情裡。愛着,被傷透,然後試着遺忘,再愛着,被傷害,再試着遺忘。重複着這樣的循環,沐冰雪都快要精疲力盡了。這樣的生活,是幸福嗎?不,不是,是一種痛苦。
望着她的面容,不知爲何,嚴爵的心裡,竟然會有一種異樣的感覺閃過。那種感覺,是陌生的。此時的沐冰雪,低着頭,若有所思地注視着薔薇。那樣的表情,惹人心痛。不知爲何,嚴爵的腦子自動地將她聯想成腦海中的身影。被禁錮的,會是幸福嗎?
收回思緒,沐冰雪勉強擠出一抹笑容:“這盆花,你能送我嗎?”
淡淡地應了一聲,嚴爵又開始轉移自己的注意力,修剪那些盆栽的枝葉。站起身,沐冰雪繼續欣賞着。“你喜歡花嗎?”嚴爵隨意地問道。
將視線停留在那些美麗的鮮花上,沐冰雪搖搖頭,淡淡地說道:“我不喜歡。花太美好,而生活太殘忍了。如果喜歡着鮮花,那就會看不到現實的殘酷了。”
聽着她的回答,嚴爵深深地看着她。這一句話,怕是隻有經歷了很多人生閱歷的人,纔會有這樣的感受。“那爲什麼你還要紫色薔薇?”嚴爵不悅地說道。這些花都是他的心血,自然不允許別人糟踏。
瞧出他的心思,沐冰雪歉疚地說道:“不好意思,我不是想要侮辱它們。我只是想要天天看着紫色薔薇,然後提醒我一些事情。”提醒自己,不要禁錮在對他的幻想之中。
嚴爵沒有說話,只是淡淡地掃了她一眼。尷尬地撓了撓頭,沐冰雪立即蹲下身,隨意地看着那些花。聽說,玫瑰都是有刺的,這是真的嗎?心裡這麼想着,沐冰雪好奇地將手伸向其中一朵玫瑰。
嚴琪蹦蹦跳跳地跑入花園內,走到他的身邊,笑盈盈地說道:“哥哥,我下個月要去浩宇公司實習哦。我剛剛聽說,浩宇公司的總裁又要結婚了呢。”
正在看着玫瑰的沐冰雪心裡不由咯噔一聲,手指頓時被那些尖銳的刺給扎到。沒有注意到手指已經流血了,沐冰雪的心思依舊停留在嚴琪的那句話上。吳浩天,他真的要和宋紫清結婚了嗎?真的要結婚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