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溟只覺一陣耳鳴,xi口急促地起伏着,他憤然對上冷廝炫那雙銳利的眸,不等他開口,只聽得對方一聲令下:“把他趕出去!歐美麗不養小偷!”
“總裁,不用報警嗎?”保安有些怔怔地問,偷竊紅寶石可是樁大案子。就這麼放他走了?如此把前任總裁的人送/入監獄,那纔是永絕後患。
司溟整個人都呆滯在原地,驚愕的眸光看着冷廝炫腹黑的臉龐,他老好人般地說:“看在你爲歐美麗效力多年的份上,今天就不把你送警局了。但是從今天起,你休想再踏入歐美麗的大門!”
在紅寶石從他兜裡搜出來的那一刻,他就應該預感到這樣的結局……
司溟目光充滿諷刺地看着他,“如今你是總裁,想把我趕走,需要這麼費勁嗎?連帶着這麼多人配合你演戲!”對於事件的處理結果,他表現得極爲坦然。事已至此,他不可能強行留下。
衆目葵葵之下,被司溟這個小小的特助這樣諷刺,冷廝炫臉色又黑了幾分,“司溟,你是自己走呢,還是需要我們幫忙?”他已經不耐煩了,一刻也不想再見到他。
司溟陰冷一笑,拳頭緊握着走出了休息室。
就這樣,他離開了……在太子爺出了車禍後,唯一幫他做到的,就是把他電腦裡的資料刪除了。
妮妮樂園也停工了,司溟發現自己真的很沒用。
把司溟趕走後,冷廝炫並沒有想像中的高興,他覺得在歐美麗,像司溟這樣的人還是不計其數,要把他們全部驅逐,是一件長遠的事情。
而要想把董事長的位置坐牢,坐穩,清理人員是極爲重要的一件事。
夜幕開始降臨。
燈紅酒綠的酒吧內,各種聲音迴盪在空氣裡……
今天播放的是那首令人傷感的《o》……
司溟靠在吧檯,把一杯杯琥珀色的液體灌入體內……他的心情跌落谷底,不知該何去何從。
明月山莊裡。
晚餐過後,大約又過了半個小時,老太爺在醫生的指導下喝完中藥。然後拄着柺杖朝樓上走去,身邊有幾名菲傭護送。
聽醫生說廝宸的氣色好了不少,所以老太爺想親自上去看看他,爺孫倆已經很久沒有談過心了,老太爺只覺心裡特別壓抑,微妮走後,他的心情就一?驕膊幌呂矗那樾鞫嶙吡慫齟嫺囊凰靠燉幀?
明月山莊,這些日子,已經被一種悲傷的氣氛深深籠罩。
推開門,一室的燈光將老太爺深深包裹。
室內,如同白晝。
低調奢華的房間裡,依然是多年沒有換過的裝飾,這些都是冷廝宸親手佈置的,他最喜歡這些冷色調的東西。
給人一種莫名的疏離感。
“在外邊候着吧。”老太爺對身旁的菲傭說,然後獨自一人走進了房間,並將房門關上。
上的冷廝宸,臉上的劃傷已經漸漸消去,好看的俊顏漸漸恢復,只是眼睛一直沒有睜開,還處於一種植物人的狀態,由於整日的營養都是靠輸液,所以他看上去,明顯消瘦不少。
“廝宸吶,外公又來看你了……”老太爺顫抖着聲音,在前的椅子裡坐下來,渾濁的眸光落在他毫無血色的面容。
在寂靜中,沉默了很久,老太爺最終無限傷感地告訴他,“微妮走了,我知道這是一個殘忍的事實,可是外公覺得還是應該告訴你……希望你不要怪她……”
“微妮是個好女孩,外公也不曾想她會在這個時候拋下你,但是她的決定又情有可原,誰會傻到一輩子守着一個植物人啊……”
這一切,都是命中註定。
在這裡,老太爺大約呆了兩個小時,他才起身離開。前前後後,跟冷廝宸說了很多話,有談到廝炫,有談到公司,更有談到人生。
燈火通明的臥室裡,有高護替冷廝宸做日常護理,直到很晚的時候,房間裡的閒雜人等才離開。
冷廝宸察覺到屋子裡暫時沒有動靜,他只覺喉嚨一陣乾澀,緩緩地睜開了眼,面無表情地仰望着天花板,外公剛纔對他說的話,縈繞在耳際,久久揮之不去……
她走了嗎?以這樣的一種方式?
他面無表情,更沒有太多情緒波動,眉眼是那麼俊朗,俊朗得可以說是人神共憤,可是臉上傳遞過來的寒冷讓整個房間裡溫度徒地降了好幾度。
她不是說不論發生什麼,都愛他的嗎?
車禍後的那些天,她守護在自己身邊,那些真摯的誓言統統都不作數了嗎?
他難過地閉上眼,也許,顧微妮的離開,擊潰了他深/入骨髓的驕傲,他在她的心裡,根本就沒有那麼重要。
他一度以爲,顧微妮對自己的愛是雷打不動,堅定不移的……
有高護人員推門而入,靜靜地守候在他的身邊,陪他度過這個漫長的夜。這一晚,他雖然輕閉雙眸,但在很晚很晚的時候,他才入眠。
同樣的夜色。
冷廝炫在洗浴室裡久久未出來。
凌涵美穿着一襲粉色睡裙,怔怔地站在洗浴室門口,裡面的水聲停下很久了,她疑惑,擡手,推開了虛掩的門——
正用熱毛巾縛受傷臂彎的冷廝炫轉身,撞入她急切的眸光中,“廝炫,你臂彎怎麼回事?”她緊張地衝過去,抓起他的手腕。他的倆臂彎處,紫了很大一塊。
“沒事,在公司檢查地下室的時候,被傾倒的貨物砸的。”他不以爲然地說:“醫生說,多用熱毛巾縛一下,自然會好。”
“廝炫……”對於他的解釋,她並沒有懷疑,只是心疼地凝望着他:“你現在是總裁了,這種事情派別人去就好,我真擔心你這樣大小事情包*,身體上會吃不消。”
這些天,他哪天不是早出晚歸?
冷廝炫放下毛巾,伸手握起她有些涼意的手,“涵美,我沒事,倒是你,身體好了些嗎?千萬不要受涼。”好看的眸子裡滿載溫柔。
四目相投的瞬間,彷彿一切都靜止。
凌涵美忍不住撲入他的懷裡,他輕撫她的背,安慰道:“好了好了,時候不早了,早點休息吧。”
“……”凌涵美從他懷裡擡眸,嬌嗔地說:“你抱我上去。”
他一怔,好久,她都不曾這樣要求自己了……
見他有些猶豫,凌涵美剛想轉身,冷廝炫伸手將她橫腰抱起,走出浴室,徑直往樓上走去……
凌涵美心裡,滿滿洋溢的全是幸福。
次日清晨。
在冷廝炫開車去格雅居的時候。
冷宅,出現了激/烈的爭吵——
“你不要攔着我!不然我可真打你了!”說着,林千夏捧起茶几上一隻玻璃茶壺,高舉在半空,狠狠地對着攔在面前的紫清。
“少奶奶沒空接待咱們,而且明月山莊裡各個都是大忙人,咱們去了只會添亂,那裡有老太爺在,有最好的醫生在,咱們就安安心心在這裡等消息吧!”紫清苦口婆心地勸說着。
“安安心心?我怎麼能安安心心?出車禍變成植物人的是我女婿!!!微妮現在是最無助的時候,我必須陪着她ting過難關!”林千夏簡直抓狂,若不是自己行動不便,她早就衝出去了。
“咱們都只會乾着急,根本就幫不上忙!而且明月山莊又不是咱們想進就能進的!尤其是這種時候,誰還有空理我們?”
“我不管,我就要去找微妮!”不知是不是骨肉相連,林千夏這些天眼皮子跳得老高,睡也睡不安穩。不見到女兒平安,她真的不安心。
“我說不行就不行!這次不管怎麼樣,您都得聽我的!”
“……”
“……”
只是在紫清的奮力勸止下,林千夏最終還是沒能踏出這個宅子。
凌家——
凌媽媽早早就起了,具體說是一個晚上沒有睡,她站在落地窗前,怔怔出神,自從女兒釋放出來,她就很少回家,這令凌媽媽黯然傷神。
是什麼,隔在了母女倆之間?讓曾經親暱無比的倆人形同陌路。
做爲一個母親,她沒有辦法不思念女兒。可是凌易楠的態度令她很難理解。從小那樣愛着涵美,爲什麼這段日子以來,他對她明顯疏離了?而且還拒絕自己與她來往?
滿地霞光的格雅居,格外靜謐。
落地的玻璃窗外,透明的陽光彷彿是閃耀在院子裡清脆的綠葉中。無數閃耀着明亮的光點。清新溫馨。
顧微妮也幾乎是徹夜未眠,所以當冷廝炫推開/房門的時候,她神情淡漠,聲音清冷:“我的玉佩是不是你拿了?”這些天,她一直在等,等有這個一個機會質問他。
對於她的第一句話,冷廝炫表現得很從容,他走到她身邊,溫和地回答:“沒有,我沒有看到你的玉佩。”
顧微妮深深地,深深地凝視着他,彷彿要將他看穿。她不相信,這些天,她一直在冷靜地思考,斷定的答案只有一個,那就是他拿走了!
“你丟玉佩了?是什麼形狀的?我派人幫你找找。”見她恨恨地瞪着自己,冷廝炫聲音輕柔,只聽得他關心地說。
對於他的話,顧微妮難以辨出真假,竟然隱藏得這麼深,兩條細細的眉毛糾結在一起,她只覺心中煩亂極了。只是現在,她沒有證據……
在短暫的沉默中……
冷廝炫也很巧妙地轉移了話題,“今天天氣不錯,你應該感受一下陽光。”話音剛落,他長臂瀟灑地揮開落地簾。
一室暖陽鋪灑進來,帶來一室的美好。
“微妮,感覺好些了嗎?”他又轉身走到她身前,關心地問。
顧微妮閉上眼,躲避他的眸光,其實用了醫生的特效藥,傷口不那麼疼了,她原本應該跟他說聲謝謝,可是她沉默了……
知道她心情可能因丟玉佩而不好,冷廝炫很識趣,“微妮,呆會兒菲傭會將小餐車推進來,你選擇自己喜歡的食物吃一點吧。”然後,他伸手替她拉了拉被子。送給她一個發自內心的溫柔的笑,然後轉身離開。
下了樓,冷廝炫將一張藥方交到了醫生手裡,“這些藥容易配到嗎?和微妮小姐現在吃的這些藥一起服用,會不會起副作用?”
醫生接過單子,仔細看了看,“這個方子……”還全英文呢,這些藥似乎都是助孕的。
“你只需要回答我,這些藥可以配到嗎?”冷廝炫做事,從不喜歡別人問來由。
“可以的,只是藥品極爲珍貴,可能需要一些時間。”
“儘快配齊,然後按量給她服用,這件事情不可以怠慢,知道嗎?”冷廝炫眉目間有微妙的情感,他幾乎命令道。
醫生接到指示,立刻開始了配藥計劃。
還記得在冷廝宸出車禍的時候,冷廝炫特意爲了幫助顧微妮,親自去了一趟國外,而這張方子,是國外那名專門研究不孕不育的權威醫生開的。
臨走的時候,他自信滿滿地說,只要按量按時服用,不出一個禮拜,是可以見成效的。
日子緊張有序地過着,暫時沒有太大的波瀾。
可能這就是所謂的暴風雨前的寧靜。
冷廝宸閉眼躺在上,對於冷家發生的所有事情不聞不問,身邊就沒缺少過高護。對於這一切,他早已習慣。
司溟自從被冷廝炫陷害驅趕後,一直呆在酒吧買醉,直到現在也沒想清楚以後的方向。
凌家,也沒有太多動靜,凌媽媽終日悶悶不樂,凌易楠將自己鎖在書房。時不時地將訓練出來的狙擊手請到家裡吃個飯。
顧微妮開始服用那個外國醫生開出的藥,她雖然不知道那是什麼,但只要是能讓傷口儘快好起來的,她都照喝不誤。在她的心裡,只有一個信念,那就是快點好起來,然後回到冷廝宸身邊。
這些天,韓逸軒和秦承禹還有冷廝炫見面的機會越來越多,地下室裡的一切,對於現在他們,已經是完全掌控。
而如今,金庫鑰匙和金庫入口也都找到。
“二少,你說的是真的嗎?”韓逸軒單手托腮,來回在總裁辦公室裡輕輕踱步。他表示質疑。
秦承禹靠在辦公桌上,也陷入了沉思。
冷廝炫坐在辦公椅裡,“你們就等着吧,不出三天,我一定弄到手。”他大言不慚地說。
“好,這可是你自己說的。”韓逸軒做個請出的手勢,“那你還等什麼?開始行動吧。”
冷廝炫眸色一暗,站起身,頭也不回地離開。
至始至終,秦承禹沒有開口說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