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戶幹嘛不打電話?發信息講得清楚事情麼?”凌涵美也就隨口一問,並沒有懷疑到底是不是客戶。
對於她不斷地詢問,冷廝炫表現得有些厭煩,他輕輕拂開她摸索在腰間的手,低聲地說:“我要出去一趟,你早點睡吧。”
“這麼晚了你要去哪裡?”凌涵美不免有些緊張。出於女人的角度,她是不願意的。
“出去辦點事,很快就回來。”冷廝炫語音極淡。說完,放下酒杯,擰起沙發上一件外套便出了門。
“廝炫!”凌涵美追至門口,也沒問出那句你什麼時候回來?她有些不安地坐在沙發裡,等待着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見客戶需要晚上嗎?不都是提前預約的嗎?爲什麼最近他總是神神秘秘的?
透過落地窗,她看見院子裡銀色賓利緩緩開出,凌涵美莫名感覺空虛,他到底怎麼了?雖然對自己有求必應,可怎麼感覺他完全跟變了個人似的?
即使整日生活在一起,也彷彿隔着千山萬水的距離。
是自己多疑了,還是他真的變了?
她思忖很久……
難道是廝炫在工作上遇到什麼煩心事了?凌涵美暗自揣測。
工作……如果不是工作,那還有什麼事讓他心事重重?她們之間的感情並沒有出問題啊。
對,一定是工作!
“冷廝宸,有你好看的!”凌涵美咬了咬脣,一個邪惡的計劃在腦海裡悄悄萌生,冷廝宸一直以來都是廝炫的心中刺,她必須替他拔了!讓廝炫的日子好過一點。這樣廝炫也不會這麼煩心!
做爲妻子,她應該分擔的,不是麼?
銀色賓利在林蔭道上緩緩行駛,繞過了好幾個彎,經過無數岔路口,最終停在了福利院門口,具體來說是冷廝炫的另一處院子。
“廝炫哥哥?”月光下,正在院子裡晾衣裳的語燕看到門口刺目的車燈熄滅,她興奮地跑過去迎接,“都這麼晚了,你怎麼來了?”
“這些天工作上有點忙,一直沒能抽出時間來看你們。”冷廝炫揚起一絲笑顏,從後備箱裡取出一個大箱子,“這是給孩子們的禮物,有衣服和鞋子。”
“廝炫哥哥,你能把我們放在心裡就是最好的禮物。”語燕不好意思地接過箱子,往車裡頭瞅了瞅,“微妮姐姐呢?她沒跟你一起來嗎?”小小的臉上寫滿了失落。
“下次帶她一起來,很晚了,不方便去接她。” 冷廝炫打着馬虎眼糊弄,還從後備箱裡提了兩個大袋子,瞅了瞅院子裡頭,問:“孩子們都睡了嗎?”
語燕看了看已熄燈的室內,“差不多吧,莫老師在備課,我去通知她。”
“不用了,我只是想向你瞭解一下孩子們的近況,順便把這些禮物帶過來,其實買了很久的,一直放在後備箱裡,都沒時間過來。”冷廝炫把袋子放入屋裡,和語燕並肩坐在院子的藤椅裡。
“廝炫哥哥,弟弟妹妹們很適應新的環境,你這裡比我們以前住的院子寬敞多了,不但環境好,而且還向陽,莫老師常常說,這兒是一塊風水寶地呢。”語燕也不知道該跟這個大哥哥嘮嗑些什麼。
“風水寶地倒談不上,孩子們住得習慣就好。”冷廝炫俊美如畫的臉龐露出淺淺的笑容:“我打算請幾名專業的教師來這裡給孩子們上課,這樣莫老師就不會這麼辛苦。”
“真的?”語燕興奮過後,心裡是深深的過意不去:“可是……又得浪費你很多錢吧?”
“錢是掙出來的,不是省出來的。”冷廝炫溫聲說:“德智體全面發展,把這裡改成一所小型的學校,這也是你微妮姐姐的心願。”
說起顧微妮,語燕很是想念。
“她現在過得好嗎?”做爲冷家少奶奶,不愁吃不愁穿的,可是表面光鮮的背後,她真的幸福嗎?語燕從來沒有從顧微妮的身上感覺過快樂兩個字。她身上散發的永遠是一種寧靜的美。
彷彿,她是與世隔絕的。
冷廝炫原本平靜的心情因她這一問而變得傷感起來,他也很想知道她現在過得好不好……他黯然神傷。
上次見她的那個雨夜……她狼狽的樣子時常浮現在眼前,溼漉漉的身體,蒼白的臉龐,那種受了委屈後無言的堅強,深深地觸動着他的心。
她那個樣子,誰見了都會忍不住憐惜。
只是,來不及給她溫暖,就被冷廝宸帶走。也不知道她將遭遇什麼……
“廝炫哥哥……”見他神色黯然,語燕似着拉回他的思緒,“你怎麼了?”
“沒什麼。”冷廝炫輕嘆一口氣,擡頭看看已晚的夜色,“語燕,我先走了,改天再來看你們。”
“嗯。”語燕知道大哥哥白天工作忙,晚上需要休息,並沒有多留他,只是提醒道:“到時候記得帶上微妮姐姐。”
冷廝炫朝她展露一個淺淺的微笑,然後邁着好看的步伐走出了院子。
一個細雨濛濛的星期天,凌涵美隻身回到了孃家。這是她結婚以來第二次回來,第一次是回門。
她在閨房裡的一通電話正巧被路過的秦承禹給無意間聽到!
“只要能把事情搞定,成功把冷廝宸抹黑,價錢不是問題。”凌涵美擡了擡下巴,以一種傲然的姿態吩咐電話裡的人。並未察覺虛掩的門外有人經過。
門外,秦承禹下意識地止步,他眸色一暗,屏息聆聽。
摸黑冷廝宸?這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她不會是想從顧微妮身上下手吧?這是秦承禹的第一判斷。
只要是和顧微妮扯邊的事,秦承禹覺得自己無法坐視不管。不管在什麼樣的情況下,他都不希望她受到傷害。
“我限你三日之內給我一個方案,一週之內把事情辦妥,聯繫媒體的事情就交給我好了。”
秦承禹不悅地皺眉,她到底想幹嘛?電話裡並沒有說得具體。
“承禹,你在這裡做什麼?”
凌易楠老沉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秦承禹沒有過餘心驚,他坦然看向他:“涵美回來了?”冷靜地問。
“嗯。”凌易楠也不多懷疑,他一直把秦承禹當成兒子看待:“廝炫最近工作忙,沒時間陪她,所以就回來住幾天。”
“凌叔,我要走了。謝謝你這些天的照顧。”秦承禹轉移地話題,下定決心地說。
“你的傷還沒好全呢?要去哪?”凌易楠皺起擔憂的眉,他是個沒有家的孩子,沒有牽掛,金庫的任務又暫時沒交給他。
“我沒事……”秦承禹決心已定,“一點私事,等傷養好,事情也就辦完了,到時候一定找到金庫鑰匙送給您做生日禮物。”
是的,在那天冷宅的槍戰中,秦承禹被冷廝宸的黑槍所傷,幸運的是隻傷及了左側手臂,子彈被取出,並沒生命危險。
有秦承禹這樣的雙槍手爲左膀右臂肝腦塗地地爲自己效勞,凌易楠如獲至寶,“承禹,這事不容耽擱,但還是你的傷最要緊,要注意身體。”他也擔心鑰匙落入另一波人手裡。
“我知道。”秦承禹剛想離開。
凌涵美開門走出,“承禹哥?你怎麼來了?”她美麗的臉龐掛着些驚奇。
“你承禹哥受傷了,來家裡療傷,涵美,該說的說,不該說的可別說,不然害了爸爸也將害了你自己。”凌易楠再次囑咐。
“我知道了……”凌涵美不耐煩地答,不知爲什麼,每次秦承禹來家裡,爸爸都會特別特別交待,不要跟外人提起。
而爸爸,也從未告訴過她原因。
“那我先走了。”秦承禹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他轉身離開。並沒有和凌涵美多寒暄幾名。
凌涵美的秦承禹的關係很單薄,僅僅只是認識而已,平日裡沒有過多交流,秦承禹在凌家向來是來去無蹤,和凌涵美見面的機會都很少。
只是小的時候,由於秦承禹的爸爸和凌易楠是世交,所以兩家來往還算密切,直到有一天,秦家人突然消失,如果秦承禹幾年前不出現,凌涵美幾乎都要忘了這世間還有這號人物。
再加上她對冷廝炫一網情深,所以對秦承禹這個長像俊秀的男人從來沒有過多留意。
“他受傷了?怎麼受的傷?” 凌涵美望着那抹離去的背影,有些困惑地望爸爸。
凌易楠嚴肅的眸光落在她身上,低沉的聲音警告道:“涵美,不能跟廝炫提起你承禹哥和爸爸來往密切,記住了嗎?” 萬一被冷廝宸知道,對那還未完善的奪金庫計劃極爲不利。
“我知道了,爸爸!自從長大後第一次見承禹哥,你就不停地教導我,不能說不能說,我都已經銘記了!刻骨了!”凌涵美不耐煩地應着,轉身回到房裡,準備收拾包包。
“涵美,你幹嘛?”凌易楠跟入房間,看着女兒佈滿烏雲的臉龐,“又要回去了?”
“是啊,廝炫馬上就要下班了,我得去商場買套西裝給他。都出來兩天,他連個電話都沒有,我不放心。”凌涵美擰起包包踩着高跟鞋外出,回眸道:“爸爸,記得跟媽媽說一聲,我改天再來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