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門，賀城果然在她的辦公室裡，不是坐在哪一處等，而是在房中來回走，樣子很焦灼。
他在這裡這樣躥了一個早上？
想起昨晚莫西楊跟她說過的關於賀城公司那些事情，柳倩心中充滿了鄙夷。
“你來幹什麼？”
她語氣冷淡的開口，賀城背對着她，突然聽這麼一聲，彷彿受了驚嚇一樣倏地轉過身來。
“倩倩。你怎麼纔來？”
他迎上來，雙手伸過來想要抓住柳倩的手。
柳倩臉一沉，往後退了一步避開，“這是我的公司，我來不來跟你有關係嗎？還有，賀總，如果我領會的沒錯的話，我們從昨天開始已經分手了，請你自重。”
分手，本來是個沉重的字眼。即便她對賀城本就沒有那麼深刻的愛情，她也還是會難過。
但一想到賀城那一巴掌，她就難過不起來了了。
現在，面對這個男人，她心裡只有鄙夷。
柳倩提着包快步走到辦公桌邊，將包放下，她又道：“你有事就說事，沒事的話就出去。”
“倩倩。”
賀城轉過來追到辦公桌邊，急急的說道：“昨天的事是我不對。我跟你道歉。我真的不是有心要打你的。而且我打的也不重啊，是不是？我……”
“這麼說你還對我手下留情了，我還得感謝你？”
柳倩截了他的話，譏諷的看着他，“昨天的事情沒必要再說了。你的道歉，我也擔當不起。賀總請出去吧，我要做事了。”
她拉開椅子坐下，連看都不想再看賀城一眼。
賀城被她這冷冰冰的話噎的心頭冒火，眉毛一皺，又道：
“你能不能不要這樣？大家都是做生意的，你應該知道我當時的處境很爲難。行行行，我不跟你說這些，說正事，你告訴我，你跟那個莫西楊是什麼關係？”
聞言，柳倩擡起頭，有點不敢相信的盯着賀城。
“我剛纔已經說過了，我們之間結束了。你沒有資格再來質問我這些。”
她神色冰冷，雙眸似淬了冰一樣，寒氣逼人。
賀城慌忙否認：“不不不，你誤會了我不是質問你。我……我知道他對你有意思。不過我也知道你不是那種腳踏兩隻船的女人。我知道你是清白的。我相信你。”
“我不需要你相信。”
柳倩譏誚的冷哼，眉心蹙起，實在不想跟眼前的男人繼續糾纏，便道：“你再不走我要叫保安了。”
說着，她便伸手去抓桌上的電話。
手剛碰到，就被賀城按住。
“倩倩，你別這樣嘛。你還在爲昨天的事情生氣，我知道，我也理解。但是你能不能先冷靜一下，先聽我說完？”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太緊張，太急切，他的掌心微微的潮溼。
整個握住她的手，那中溼滑的感覺讓她反感。
“你說。”
柳倩抽回手，冷聲道。
賀城見她終於肯聽自己的了，鬆了口氣，換上了一副略帶討好的神色才道：“咱兩的事情以後再說。你跟莫總關係不錯，你能不能幫幫我？”
“……”
柳倩又一次愣住了。瞠目結舌的瞪了賀城好半天，才道：“賀城，你是不是瘋了？”
“不，我沒有。”賀城果斷拒絕，“倩倩，我昨天是不對，就算你真的不肯原諒我，那好歹我們也在一起過，俗話說一日夫妻百日恩，就當看在這點恩情上，你幫我一次行不行？姍姍那個合同對我來說真的很重要。
你也許不知道，下週我就有一筆銀行貸款要還，我現在還在頭疼這個錢從哪來。這個合同要是再沒了，我就徹底翻不過來身了。
所以，倩倩，你一定要幫我。姍姍聽莫總的話，而且莫總人脈廣泛，他或許能幫我另想辦法也不一定。”
“你滾。”
柳倩倏地站起，隨手抓起桌上一本文件就朝賀城狠狠丟了過去。
“滾。永遠不要出現在我面前。幫忙的事情你也死了心吧。我不會幫你的。”
這個男人簡直刷新了無恥的底線。
罵還不解氣，她隨手又抓起了電話，摁着號碼的指尖都在顫抖。
“柳倩。”被文件砸中的賀城也惱羞成怒，他一步搶到了辦公桌這邊，又按住了柳倩的手，奪過了她手裡的電話，啪的一聲摔在了電話機上，緊攥着她的手腕道：
“這對你只是一句話的事情。你爲什麼這樣絕情？”
他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道，柳倩覺得自己的手腕快要斷了。
“是我絕情還是你不要臉？你明明知道他對我有意思，還讓我去找他幫忙，你安的什麼心？賀城，我問你，是不是爲了你的生意，就算搭上你的女朋友你也毫不在意？”
柳倩雙眸噴火，緊緊逼視着賀城。
賀城臉色微微一僵，轉臉往旁邊看了一下，才道：“沒有生意就沒有女朋友。如果我只是個打工的，你想必也看不上我。而且，其實你也不必裝的那麼純潔。”
“你……你什麼意思？”
柳倩心頭狠狠一顫，粉臉血色褪盡，眼中滿是驚訝和受傷。
賀城看着這樣的她，臉上竟閃出了一抹譏誚，“我什麼意思你自己清楚。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你以前被男人欺負過，是不是被強姦了？”
說到這裡，他眼中迸出了陰森的笑意，“別問我怎麼知道的。只有你這種蠢女人才會把心裡的事情都寫在日記本里。
說實話，我這個人有潔癖。當時我就猶豫了，但是我來想一想，那不是你的錯。而且作爲女朋友來說，你條件也不錯，人長得好，自己開公司有能力，比一般女人好的多。所以我也就說服自己接受了。
柳倩，其實，你應該感謝我。要不是我不嫌棄你，你現在就是一隻沒人要的破鞋。還裝什麼純？”
賀城彷彿把心裡所有的不順心都摻在了這些言語中，字字句句咬牙切齒的說出來，夾着他的諷刺，似一盆冰冷的水，潑向了柳倩。
柳倩沒想到他會知道這些，傷疤被他揭開，心突然疼的幾乎停止跳動。
她的腦中一片空白，身體也漸漸軟了下來，癱坐在了椅子上。
賀城冷冷微笑，手從她的手腕上鬆開，站在她身邊，居高臨下的看着她，“你要分手也可以。幫我把這件事辦成了。不然的話，你應該知道我會怎麼做。”
他會怎麼做？他會把她這些私密的事情曝光，讓她接受萬千異樣的目光和詆譭的言語。
這個男人，他變起臉來真是比翻書還快啊。
柳倩擡臉怔怔的盯着賀城，半天沒有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