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家父子三人在樓上翻東西的時候,葉朵朵和許凌晗都在樓下客廳裡站着。
但是,葉朵朵也沒站多久。就在容寒聲他們上樓不久,她就覺得小腹部一陣比一陣的難受。
先還只是覺得有難受的下墜感,後來就隱隱作痛。
她自己是醫生,知道自己情況不好。沒再堅持,她便走到了沙發邊坐了下來。
不適感並不是十分的強烈,當着外人的面,她並沒有表現出來,倒是許凌晗見她突然就轉過來坐下,心裡氣不打一出來,當即也跟了過來,站在她身邊指責道:“葉朵朵,你憑什麼誣陷我?說我下毒,我哪有那個本事?下毒不是你最拿手的嗎?還冤枉別人,你可真厲害。”
葉朵朵心裡擔心着自己的身體,不想搭理許凌晗,也沒說話,只冷冷的擡眼看了她一眼。
許凌晗被她着冷淡的反應晾了一下,越發的生氣,又道:“不說話就行了嗎?還是你心虛無話可說?寒聲信你,不代表所有人都信你。反正你帶來的東西有毒是事實,怎麼說你都逃不掉關係。”
許凌晗的話在葉朵朵此時聽來就像有一萬隻蒼蠅同時在耳邊嗡嗡的亂叫。
她聽煩了,揚臉便是一句:“你說夠了沒有?夠了麻煩你閉上嘴。你說的對,下毒是我最拿手的,所以我下次應該給你多加點分量,讓你徹底閉了嘴纔好。”
當着張巖和樑景的面,她這句顯得有點沉不住氣。好在張樑兩人都是很有涵養的人,沒有露出一副看戲的神態看她們。
不知是被葉朵朵的兇悍樣子嚇到了,還是被她的話唬住了,許凌晗被噎了一下,僵在了哪。
客廳氣氛僵持了一會,二樓纔有了動靜。
容寒聲先出現,目光往下一看,見葉朵朵坐在沙發上,怔了一下,也沒等後面的容若浦,便快步下來走了過來。
“你怎麼了?”
他扶着葉朵朵的肩膀,盯着她略顯發白的臉,關心的問道。
葉朵朵難受的反應並不是很激烈,但是容寒聲卻知道,這種時候她不會莫名其妙的跑來沙發上坐着等。
就好像許凌晗,好像張巖和樑景,他們都是站着的。
這個關鍵的時候,誰也坐不下來。
所以,她一定是身體不舒服。
一想到從昨天到現在她已經流露出了好幾次這樣身體不適的樣子,容寒聲就懊惱不已。
這一天裡,情況不斷,她根本沒時間停下來休息,而他呢,也疏於關心了。
“朵朵,告訴我怎麼了?”
等不及葉朵朵說話,他就彎腰又詢問了一遍。
葉朵朵沒回他,先問了一句:“東西找到了嗎?”
“沒有。”
容寒聲回了一句,又朝一旁的許凌晗掃了一眼。
那一眼很快收回來,他的目光又凝在了葉朵朵臉上,“我們現在就走。這邊的事稍後再說。”
事情是還沒有解決,但是他也不想再耽誤時間,他現在只想帶着葉朵朵去醫院好好做個檢查,千萬不要再出什麼岔子
纔好。
葉朵朵心裡有擔憂,知道懷孕的事情逞強不得,也就站了起來,“好。”
只這一個字,容寒聲便知她肯定是自己也察覺到了不對勁,纔沒有堅持。
心裡一急,他伸手就扶助了她的肩膀。
這時候,正好容若浦和容耀從樓上也下來了,容寒聲便回頭,略顯焦急的對容若浦道:“爸,剩下的事,以後再說了,朵朵不舒服我要帶她回去。”
容若浦沒想到他們突然要走,愣了一下之後,滿臉皆是不悅。
容耀本來窩了一肚子的不高興,此時剛好落進下石一把,“事情還沒解決就走,是不是心虛了?”
心裡掛着葉朵朵的身體情況,容寒聲懶得跟容耀爭嘴,直接看着容若浦又道:“別的我不想多說。請爸自己好好想想這裡面的問題。我們走了。”
他轉身,扶着葉朵朵就走。容耀在旁對容若浦就嚷了起來,“哎,爸,你瞧瞧他,這什麼態度,說走就走了,事情查了一半晾在這裡,他們就回去了。說什麼不舒服,我看她好端端的,哪裡不舒服了?說不定是回去想什麼辦法脫罪吧?”
什麼態度問題,容若浦倒是還可以原諒,但容耀這張口就來的最後一句,卻給他提了個醒。
“等一下。”
容若浦語氣沉重冷硬的喚住了容寒聲。
追過去幾步,站在了葉朵朵的身邊,上下打量了一下,他開口道:“你要是沒什麼特別的問題,還是先暫留一下。下毒的事情非同兒戲。我希望今天能有個結果。”
他的話倒不重,但是威嚴盡顯,很明顯不容她反駁。
葉朵朵當然不反對他想查出個結果這樣的要求,但是現在……
小腹部的墜痛感越來越厲害,她的腰已經挺不直了,無奈,明知容若浦會生氣,她也只能回一句:“對不起,伯父,我真的很難受。我需要馬上去醫院。下毒的事情,事實上我也沒什麼可說的了。手串你們沒找到,我之前也說了,那是罪證,肯定被銷燬了。伯父可以親自清查一下這個家裡的人,看看是誰偷走了伯母的手串。或者等伯母醒了問問她自己。我能做的只有這些了。”
她語速很快的說完,語聲一落,就轉向容寒聲,半個身子都倚在了他的臂彎裡,“我們走。”
這一刻,她的難受,不適,都完全的表現了出來,容寒聲心疼不已,只掃了容若浦一眼,一個字都沒說,便扶着葉朵朵毫不猶豫的往外走。
容若浦站在門口盯着兩人的背影若有所思,沒有阻攔,容耀卻奔了過來,“爸,你就讓她這麼走了?她可是嫌疑人。”
“你閉嘴!”
容若浦目色一閃,嚴厲的呵斥了一聲。這邊,葉朵朵剛下了臺階就停住了,粉臉煞白的看向容寒聲:“抱我,我不能走了。”
不能走,有兩層意思,一是確實墜痛難忍,走一步都難。二也是她怕再這麼撐下去,很可能會出事。
所以她讓容寒聲抱起她。容寒聲不能領會她第二層意思,卻沒有多問,立即就將她抱了起來,大步走到
了車邊。
上了車,他小心翼翼的將她放到副駕駛上後才繞過來自己坐上了駕駛座。
汽車發動起來的時候,容寒聲忍不住扭頭看着葉朵朵,擔憂的目光裡透着一抹堅決。
“朵朵,告訴我,你到底怎麼了?”
葉朵朵靠在座位上,蹙着眉,看看容寒聲,也不知道怎麼開口。
車輪轉起時,她難受的伸手撫了一下腹部。
容寒聲見她這個動作,眉心便是一跳。
“你……”
“我也不確定,先去醫院再說吧。”
葉朵朵打斷了他的話,說完就皺緊了眉頭,沒再說。見此情形,容寒聲揪心不已。
車以高速飛奔到了醫院,抱葉朵朵下車的時候,座位上的一抹淡淡的殷紅刺痛了容寒聲的眼睛。
葉朵朵還清醒着,心裡也有了底,但她卻沒說別的,只告知了容寒聲婦產科所在的樓層。
醫院這邊葉朵朵被送進急救室的時候,容家大宅裡,該散的人也散了。
容若浦叫了管家下令徹查手串丟失的事。許凌晗這邊,跟容耀離開主屋的時候,卻當着容耀的面給一個人打了個電話。
“今天晚上,找個機會到我房間來,我有事跟你說。”
她就這麼一句,說完就掛了,容耀聽着莫名其妙,問道:“你叫誰晚上去我們房間,幹什麼?”
“張媽。”
許凌晗停了一下,張口直言道。
容耀愣了一下,瞪大眼睛,“一個下人,讓她去我們房間幹什麼?”
容家這邊是連棟別墅,他們雖然也住在這裡,但不跟容若浦他們住在一起,而是自己單獨住一棟。
張媽是主屋這邊的下人,按理說是不能隨便過去容耀那邊的。
許凌晗這麼做,明顯有深意。聽他問,許凌晗也沒再說,只淡淡的說了一句:“回去再說。”
他們還在路上,雖然周圍無人,但是太私密的話還是回去說更合適。
容耀壓下了心裡的好奇,一直忍到了進了他們自己的屋子,才一把扯住許凌晗,“快說。你到底揹着我幹什麼?”
“我能幹什麼?還不是爲了你?”
許凌晗瞪了他一眼,低頭看看他的手:“放開,抓疼了。”
“什麼爲了我?”容耀放了手,和她一起並肩走着,走了兩步,突然瞪大了眼睛,“總不會是你真的……”
說到這裡,他突然又閉了嘴,許凌晗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麼,直接上了二樓。
容耀沒再喊她,而是很有默契的跟了上去,一直到進了臥室,房門一關,他才一把將許凌晗扯進了懷裡抱住了。
“說,你這個小妖精,是不是真的在那什麼手串上下毒了?”
許凌晗掙扎了一下沒掙開,杏眼一瞪:“人家都給你分析的那麼清楚了?你還不明白?”
“真是你?”
容耀驚叫一聲,隨之而來的不是憤怒,而是大笑。
“哈哈,我真沒想到,你這麼厲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