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番痛苦的掙扎過後,雷允諾臉色蒼白,渾身無力,虛弱的倒在沙發山,雙目緊閉,長長地呼了一口氣。
等在車裡的方哲林低頭看了一下手錶,已經足足過去了快兩個小時了,顧安然依舊沒有出來,因爲擔心,所以方哲林還是放下車子,走進了雷家大院。不過這個時候,雷家安靜極了,簡直就是一點聲音都沒有,這讓方哲林很是奇怪。難道雷允諾已經記起了顧安然,而且他們已經重新和好了?
帶着好奇的心態,方哲林走進雷家大廳,卻看到氣喘吁吁的顧安然正在雙手叉腰,張嘴喘着粗氣,糖果則眼淚婆娑的站在一旁,兩個人都緊張的看着沙發。
方哲林又往裡走了兩步,這纔看到攤在沙發上閉着眼睛的雷允諾。
“安然,這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嗎?”方哲林看到地上一片狼藉,好像是剛剛經歷過一場打鬥留下的痕跡。
顧安然回頭看了方哲林一眼,然後拉着方哲林走到門口,小聲的說道,“雷允諾的情況好像不是很好,剛纔我進來的時候,他一個勁的捂着腦袋,嘴裡還呻吟着,看起來頭部很疼的樣子。你說這可怎麼辦啊?”
方哲林想了一會兒,嚥了口唾液,肯定的對顧安然說道,“我想我們應該送他去醫院做一個全面的檢查。”
“我也是這麼想的,可是雷允諾就是死活不願意去醫院,還好現在睡着了。”顧安然面露難色的說道。
“現在雷允諾昏睡過去,不正是一個絕好的機會嗎?趁這段時間,把他帶到醫院裡,做一個檢查,到底是什麼問題,等到檢查結果出來,不就一清二楚了嗎!”方哲林一邊說一般朝裡看向沙發上的雷允諾。
“可是,雷允諾……他……”顧安然有些猶豫的說道。
“安然,現在不是猶豫的時候,雷允諾的身體一定是出現了什麼問題,所以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趕緊送醫院。”方哲林肯定的對顧安然點了點頭,“安然,相信我,不會害了雷允諾的。”
“那好吧。”說着,顧安然跟方哲林走到雷允諾的跟前,“那我們現在把他擡上車吧。”
“等等,你們在幹什麼?”這個時候,雷風從外面走了進來。看上去好像是剛從外面買了什麼東西回來,看道顧安然,趕緊把手背到了身後面。
“你來的正好啊,雷雨。你敢虧過來搭把手,雷允諾剛纔頭疼的厲害,我要帶他到醫院做一個全面的檢查。”顧安然回過神來,對雷風說道。
“可是,大哥說他不要去醫院的。”雷風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雷風,難道你希望看到雷允諾有一天真的出事嗎?到時候後果你要來負責嗎?你難道不知道他頭疼起來是多麼的難受嗎?”顧安然幾乎使用命令的口吻對雷風說的。
“雷允諾的頭疼一定是有原因,如果不及時到醫院接受檢查,恐怕以後要承受更大的痛苦。”方哲林雖然不懂醫,但是對於有病得看的道理還是明白的。
“不要再猶豫了,如果雷允諾怪罪下來,一切就由我來承擔好了。”顧安然說道。
“那好吧,就按你們說的辦吧。”雷風終於鬆口了,使勁握了握背在身後的東西。
其實對於雷允諾的頭疼病,沒有人比雷風更清楚的了,當初在療養院,雷允諾醒過來的時候,雷風本來是很欣喜的,可是就在他們準備離開的時候,雷允諾突然頭痛欲裂,療養院大夫建議他們做個檢查,可是雷允諾就是死活不同意。剛纔雷風出去,其實就是給雷允諾去買止疼藥了。
可是近來,就連雷風都發現,雷允諾頭疼的毛病發病越來越厲害,而且止疼藥的數量也是越服越大。爲了安全起見,雷風還是答應顧安然,帶雷允諾去醫院檢查一下比較好。
可能是服用安定的緣故吧,雷允諾一直都在睡,遲遲沒有醒來,這也方便了在醫院裡的檢查,經過一些列檢查之後,雷允諾躺在病牀上,並且顧安然爲他辦理了住院手續。
“張博,這就是今天上午我們跟你說的那個病人,他突然間就會感到頭疼, 你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方哲林跟顧安然坐在主治醫生辦公室裡。
張博嘆了口氣,說道,“剛纔我已經大體檢查過了,這個病患的生命體徵,脈搏,心跳都是很正常的。考慮到你們說之前頭部受過撞擊,所以我想或許問題應該就出在大腦上,不過現在還不太好說,一切還是得等到腦部檢查結果出來。”
“哦,知道了。謝謝您,張醫生。”顧安然點頭致謝,不過看上去卻有些失魂落魄的樣子。
“張博,拿檢查結果需要什麼時候才能拿出來呢?”方哲林問道。
“這個很快地,大約得半個小時吧,半個小時以後,你在拿着拍的片子跟結果過來一趟,我看看。”
“那好。”方哲林點點頭應道,“安然,我們先去看看雷允諾吧,一會兒再去取結果。”
雷允諾一直在牀上安靜的睡着,雷風則一直在門口守候着,見到顧安然過來,趕緊問道,“怎麼樣?醫生是怎麼說的?”
顧安然搖了搖頭,說道,“醫生說,現在的情況還不好說,一切都要等到檢查結果出來以後才知道。”
“哲林,麻煩你幫我去照看一下雷允諾,好嗎?我有幾句話想要跟雷風說一下。”顧安然擡頭看着方哲林,有意將其支開。
“行。”
顧安然跟雷風走到走廊盡頭,不過雷風的心裡卻是七上八下的,他甚至都不敢擡頭看着顧安然。
“雷風,你擡起頭來,看着我的眼睛,有個問題我要問你,但是你必須得跟我說實話才行。”顧安然一直緊緊地盯着雷風的眼睛。
“大嫂有什麼要問的,就說吧。”雷風擡起頭回答道。
“你剛纔手裡拿的是什麼東西?你出去幹什麼了?”顧安然犀利的問道。
雷風呼出一口氣,說道,“剛纔是大哥讓我出去的。”
“雷允諾讓你出去幹什麼?”
“讓我去趟藥店。”
“去藥店?去藥店買什麼藥?”
“止疼藥。”
“要止疼藥幹什麼?”
“因爲大哥自從醒過來以後,就總會時不常的頭疼。”
“所以說,你的意思就是雷允諾自從清醒過來以後,就會常常感到頭疼,而且一直都是吃止疼藥控制的,對不對?”
雷風點點頭。
“那麼之前雷允諾有沒有檢查過頭疼的原因呢?”顧安然微微皺起眉毛。
雷風搖了搖頭,說道,“沒有,我也曾經跟大哥說過要不要到醫院檢查一下,可是大哥卻說沒有什麼好檢查的,所以就這麼一直拖着。”
“那雷允諾最近有沒有什麼異常的地方?”
“每次大哥但頭疼的時候,都是躲在自己的房間裡,不讓我見。可是這段時間,大哥止疼藥吃的是越來越多了。”
“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希望你老老實實的回答,因爲這對我真的很重要。”顧安然一臉的凝重,很是嚴肅的樣子。
“您說,大嫂,只要是我知道的,就一定會告訴您的。”
“那好,那我問你,雷允諾是真的失憶了嗎?他爲什麼會記得所有的人,偏偏就不記得我了呢?”顧安然是真心的想要知道肯定的答案。
雷風有些猶豫,說道,“這個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是從大哥醒來之後,就再也沒有提起過您。”
“什麼?他沒有提過我?”顧安然心裡咯噔一下,難道雷允諾不是裝的,而是真的把自己給忘了?
病房裡,方哲林就坐在病牀旁邊,看着雷允諾,靜靜的看着,他試圖從雷允諾棱角分明的輪廓中看出點什麼,但是雷允諾就一直閉着眼睛,方哲林什麼都看不出來。
只是方哲林想起了當初爲了救顧安然,雷允諾跟自己聯手時的那種表情,是那麼的堅定,就好像顧安然是他的生命一樣,甚至比他自己的生命看得還要重。
但是現在雷允諾竟然把自己生命力最重要的東西給忘掉了,別說顧安然,就連方哲林自己也有些不相信,甚至在想雷允諾這到底是唱的哪一齣戲呢?
這時候,顧安然從外面走了進來,只是兩隻眼睛紅彤彤的,好像剛哭過一樣,“安然,你這是怎麼了?哭了?”方哲林關心的問道。
“沒有,沒什麼事。”顧安然勉強露出一絲微笑,“這裡就讓雷風盯着,我看時間也差不多了,我們該去取檢查報告了。”
“那好吧。”方哲林站起來,跟顧安然走出門外。雖然顧安然嘴上沒有說什麼,但是方哲林知道顧安然的心裡一定又因爲雷允諾難過了。
有時候方哲林都在想,明明自己是喜歡顧安然的,可是自己卻怎麼也給不了顧安然想要的愛情。如果雷允諾真的可以讓顧安然感到幸福的話,那方哲林寧願讓雷允諾趕快好起來,只要顧安然幸福就好了。
張博辦公室裡,張波正在仔細的查看雷允諾的腦部光片,顧安然更是緊張的雙手握成拳頭,就連呼吸,都變得特別微弱起來。
方哲林看到如此緊張的顧安然,小心地拉過顧安然的手,點點頭,雖然沒有說話,但是一個眼神已經足夠表達出自己對顧安然的鼓勵。
“怎麼樣?張博。雷允諾現在是什麼情況?”方哲林首先開口問道。
張博一本正經的說道,“你們看這個地方,這裡有塊陰影,我想應該是患者顱腦內又塊淤血,這裡正還是人的記憶神經中樞,恰好被血塊給壓住了,所以纔會導致患者出現部分失憶,以及頭疼難耐的症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