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她笑的花枝亂顫的模樣,雷允諾有種現在就把託尼揪回來暴打一頓的衝動,他隨手便扯過衣袖將額頭上的藥膏塗抹。
“好,男人有點疤痕代表爺們是吧?這條疤那就留在這兒,我要你永遠記着這條疤是因爲你的一句話所以留下的!”
他憤憤然的轉身離開,綠色的藥膏盡數染在了他白色的衣袖上,顯得那樣滑稽。
傷口不長不短,足有三釐米,其實不仔細看根本是看不出來的,原來他這樣追求完美。
顧安然忍不住在他離開後捧腹大笑,雷允諾悄悄地躲在角落裡望着她站在陽光下笑的快要岔氣的模樣,他也忍不住勾起了脣角,這十萬歐元花的也算是值了。
只是他剛纔沒有注意到的是,她說以後出門?他們真的還有以後一起出門的機會嗎?
笑的肚子都痛了,顧安然索性坐在了草地上,她似乎又重新喜歡上這裡了呢,因爲這裡的安靜可以讓她忘記一切煩惱,什麼都不想,隨心所欲,這種感覺好極了。
享受着午後溫暖的陽光,顧安然雙臂抱着雙膝而坐,時而仰頭,時而回眸,時而黯然傷神,時而又笑靨如花。雷允諾依舊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透過落地窗望着窗外女人或喜或悲的臉。她笑他也跟着笑,她悲他也跟着悲,好像在唱雙簧似得。
“安然姐!”
糖果不知道從哪個角落竄出來猛地跳在她身邊坐下,嚇得她忍不住打了個激靈“你這臭丫頭,嚇死我了”
“哈哈,想什麼呢這麼出神?”
學者顧安然的樣子像想與她一起享受這安靜的無後,可糖果突然發現與她相比她應該是動態的,因爲剛坐下不到五分鐘她就覺得百無聊賴,乏味的很。
“難道你不覺得這裡的景色很美嗎?”
可以看到湛藍的天空,溫暖的日光,還可以看到遠處的高樓,彷彿整個城市都在她的視野之下,而她就像是個隱居山林的絕世高手,然後還能無比安靜的笑談人生。
“美是美了點,可每天都這麼看也覺得無聊吧,安然,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糖果從她的臉上看出了幾分無奈,她似乎不止心情不好那麼簡單。
“沒有啊,我好着很呢”
她側眸,棱角分明的臉配合着她精緻的五官,她似乎也是上帝騙愛的寵兒。、
“怎麼可能!別騙我了,我當然看得出來你心情不好,就別裝了,和我說說吧,我保證保密!”
她調皮的做着發誓狀,令顧安然忍不住笑了,但下一順她原本歡樂的臉瞬間變得哀傷滿面。
她承認,被糖果說對了。
坐在客廳沙發上的男人原本正在欣賞一幅美麗的畫卷,可有人卻偏偏要擠進來想着被他一同分享,他想衝出去告訴那丫頭躲開,擋住他的陽光了,可他又退了回來,因爲顧安然在他笑,他心中的女神在笑,他安心再度京津觀賞。可下一秒那在笑的女神又變得傷感,shit!這丫頭跟她說什麼了?
想了想還是退了回來,雷允諾就這樣一會兒衝到別墅門口,一會兒又回到沙發上坐好像個沒事人似得,來來回回折騰了兩個小時。
與糖果相談甚歡,快日落了才與她相攜回了別墅,只是顧安然回了三樓臥室,而糖果則去了一樓的廚房。
當顧安然的視線在雷允諾身上轉移時,她忍不住又笑了,偷偷的掩住嘴,生怕笑出聲來,然後逃也似得飛奔上樓。
雷允諾臉色看起來也好不到哪兒去,陰沉着,似乎有什麼鬱結的事情,看到顧安然匆匆上去他連忙起身溜到了廚房,正在喝水的糖果差點一口水嗆到嗓子眼。
“咳咳……先……先生?”
她憋紅了臉,原本聊了一下午口乾的很,喝點水歇一歇,轉眸之際卻看到帥氣的雷允諾站在身後,她頓時殺了,那可是她愛慕了多年的男人,若不是她定力夠強,這水只能會噴到他臉上。
“和顧安然說什麼了?”
他開門見山,直截了當的問着,雷允諾沒有拐彎抹角的習慣,所以他也不希望面前的丫頭跟他繞圈圈。
“什麼說什麼啊,先生,我什麼都沒做!”
糖果嚇壞了,以爲她如今的身份不能和顧安然聊天,一張臉嚇得慘白。
她可沒有挑撥他們之間的關係,她承認從前是看不慣顧安然,可是她知道那是個善良的姐姐,並且如今先生的心思很明顯都在安然身上,她怎麼會不怕死的去招惹呢,這不是給自己找罪受嗎。
看着她緊張的燕子,那眼神彷彿再說:我真的沒有。
雷允諾鬆了口氣,徑自做到了一旁的餐桌上,想了想,他將犀利的眼神收起變得柔和“我的意思是問你,剛纔顧安然跟你說了什麼,她好像不開心?”
他耐心極好的問着,又用眼神示意她坐下,糖果這才鬆了口氣。
剛剛可嚇死她了,還以爲先生這樣嚴肅質問是要嚴刑拷打呢。
“我看安然最近總是喜歡在那兒坐着欣賞風景,所以就過去問問她都在看什麼。其實也沒說什麼”
她一板一眼的解釋,可雷允諾手中的茶杯卻猛地砸在了餐桌上,嚇得她渾身一顫,嚇得不僅瞪大了眼。
“我再給你最後一個機會,你肉不說的話,我就……”
“安然說她心裡很難受,說他覺得自己很沒用!”
沒給先生把話說完的機會,糖果死命的閉上眼急忙解釋,半晌沒有聽到回答,她小心翼翼睜開一隻眼睛,發現雷允諾正炯炯有神的望着她,她連忙大方的將兩隻眼睛都睜開,像個認真聽課的孩子,一絲不苟的望着先生。
“她還說了什麼……”
嗓音沒有剛纔嚴肅,變得有些傷感,雷允諾的心裡在疑惑,什麼是沒用。
糖果,連忙將剛纔顧安然的心聲一五一十的說出來,她不敢有半句謊言,因爲面對先生這樣犀利的人對他說謊無疑是在找死,況且這樣深沉的先生她又怎麼忍心欺騙。
“安然說她現在真的好無助,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回到以前無憂無慮的時候,現在做什麼都提不起精神來,那種感覺好害怕”
“安然說她覺得自己特別沒用,什麼事情都做不好,總是連累其他人,明明是好心的,結果又辦了壞事,明明想安安穩穩的過日子的,可是總是有不斷的麻煩找上門,她又解決不了,很痛苦”
“安然說她總是在傷害某些人,其實她不想那個樣子的”
“安然還說,其實她後悔了……”
糖果將與顧安然聊天的內容一字一句完整部落的告訴給雷允諾,他聽的認真,然後眼神也漸漸頹廢下來。
號班上他纔開口說了句“忙你的去吧”,糖果才灰溜溜的走開了。
其實,她一句都沒有說謊,這的確都是顧安然的心聲。
她後悔了,她不知道該怎麼挽回。
她覺得莪狠無能,因爲她本身就是個沒有用的姑娘。
但這些話聽在雷允諾的耳朵裡,卻像是針扎一樣,刺痛着他的心。
吃過晚飯,顧安然便一個人窩在臥室裡,自從那件事情發生後,她便一直在自己的房間裡,嚐嚐一個人無眠到清晨。
雷允諾也不來招惹她,像是被丟到了冷公里的妃子,也許這就是他折磨她的新方式。
只是今天晚上有些不同,當她脫光了衣服換上了睡衣正準備入睡時,雷允諾突然破門而入,她還以爲家裡招賊了,鬆了口氣,但立刻又懸了起來,還不成又像是從前一樣深夜過來折磨她?
“雷允諾,近來不會敲門的嗎?你要幹什麼?”
就算是他的房子也不可以這樣破門而入吧?
她心裡排擠,眼神也好不到哪兒去。
看到她將被子緊緊護在胸前,雷允諾不但沒有笑,反而越發嚴謹嚴肅。
“你不用擔心,我不會對你做什麼,放鬆”
越是讓她放鬆,她反而越放鬆不起來,滿是戒備的望着他,像是防狼似得“有話直說有屁快放,我累了,沒心情陪你玩兒”
“你以爲我深夜造訪是過來和你玩兒的?那你告訴我,我們兩個孤男寡女的能在這裡玩什麼?”
雷允諾輕笑,無謂的聳了聳肩,好笑的望着她,看着她頓時語塞的臉,他突然心情大好。
“有病吧你!”
有一股壞壞的預感在心裡蔓延,顧安然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他,看着他額頭那觸目驚心的疤痕,她想說出口的話又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明天一早你可以去上班了!”
他磁性的嗓音悠悠吐出,顧安然好以爲出現了幻覺,沒好氣的望着他“你說什麼?”
“我說你明天一早就可以去你想去的單位上班,但是我的要求是晚上必須回到這裡!”
他一字一頓鏗鏘有力的說着,碩大的眼眸死死地的望着她,看着她驚訝的臉,他自顧沾沾自喜。雙手環胸,倨傲的仰起頭,簡直是一副‘我是好人,大善人’的模樣。
顧安然忍不住嗤笑“我說你又抽什麼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