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蓁蓁知道,這次段清緣等人出車禍,它跟墨閱辰脫不了干係。所以她不想再過份的悲傷和沮喪,不想再做那個頹廢無能的自己。她決定她要報仇,如果佛無心真的再也不會甦醒過來,那麼她一定想辦法讓墨閱辰付出慘痛的代價。
現在也到了晚上九點多鐘,忽然接到段奶奶打過來的電話,她的心情又變得詫異不已。
“奶奶,她怎麼這麼晚還沒有睡?而且還給我打電話……”她的嘴邊還忍不住嘀咕着。過了好一會後才觸下接聽鍵,接起電話。
“喂,奶奶……”接起電話後,她又刻意嗲嗲的、甜甜的喊。
電話那頭立馬傳來段奶奶親切而溫和的聲音。段奶奶直接問她,“蓁蓁,你在哪兒?奶奶好久都沒有見到你了,你都沒有想念奶奶嗎?”
倏然,馮蓁蓁纖細的柳葉眉又淺淺凝蹙,感覺有點怪異。
“我在……我在醫院啊,奶奶……好久沒有見到您,我當然想您,只是最近這段時間比較繁忙……不過我本就打算,打算這個週末,抽時間去看您的……”想了一想後,她又如此回答着段奶奶。儘管她仍舊一頭霧水,爲什麼段奶奶這麼晚給她打電話?段奶奶知道她跟段清緣離婚的事情嗎?知道段清緣現在出車禍了嗎?
“孩子,你還在醫院?具體哪家醫院?現在我也在醫院,在清緣住的醫院……而延正說,傍晚你便從這邊醫院回去了……”段奶奶又對她說。明晃晃的揭穿段延正的謊言。
坐在她身旁的段延正聽着自然又變得甚是尷尬,一臉無奈的表情。
這下子,馮蓁蓁好像明白了。段延正、段家人,並沒有告訴段奶奶有關於她跟段清緣離婚的事情,而且他們還在想辦法隱瞞段奶奶。
於是,她也想辦法隱瞞段奶奶,跟他們一起圓謊。
她又發出一句淡淡的笑聲,然後對段奶奶解釋說:“我也在清緣住的醫院。傍晚的時候,我確實回家去了。現在的話我乃再次過來,不過還在醫院外面走,還沒有走到病房那邊。”
段奶奶一聽,鬆散的淺色眉毛揪得更緊,又想了一想,再對馮蓁蓁說:“那行。乖孫,你快點過來,走路注意安全。奶奶在這裡等你。”
馮蓁蓁又點了下頭,對段奶奶說:“好的奶奶,你等我。”
段奶奶也不說什麼了,又直接將手機遞還給段延正,讓段延正替她掛斷電話。
段延正接過,依照她的心思掛斷電話,跟而再問她,“媽,怎麼啦?小馮待會兒過來?”
此時回答段延正的問題,段奶奶的語氣顯得很不耐煩,說:“是啊。她已經到醫院了。待會兒就來看我了。”
如此,段延正又微微挑眉,一副特別怪異的表情。
“這是真的還是假的?難不成小馮她一直沒有回去?”他又揣測着、嘴邊唸叨着。
冠翎夢,故里情。碧落上,黃泉下。隔壁病房裡,馮蓁蓁也剛剛放下手機,然後起身。
她走到段清緣的病房門口時,段延正和段奶奶也正好偏頭望過來。
原本段奶奶還一臉戾氣,看上去不太高興。突然瞟見馮蓁蓁過來了,她不僅臉上綻開笑顏,連眼睛也變得豁然明亮。彷彿現在她看到了她的親孫女,哦不,比親孫女還要親暱。
“蓁蓁……我的乖孫……你真的來了……”她一面凝望着馮蓁蓁,一面輕聲呼喚着,一面還慢慢起身。她打算走向馮蓁蓁,去迎接馮蓁蓁。
見此,馮蓁蓁又連忙加快腳步走。跨到牀邊後,她停在段奶奶面前,說:“奶奶,您不要動,您就坐着吧。”
她生怕段奶奶摔着了,她看段奶奶的神氣,大不如從前那麼好。她可想而知,段奶奶的身體越來越不硬朗了。說完之後,她還扶段奶奶再次落座。
段奶奶又暫且沒有再說什麼了,她就一直和藹可愛的笑着,並且悄悄打量着馮蓁蓁。
只是,在打量完畢後,段奶奶臉上的笑容又一絲一絲凝斂、消散。因爲段奶奶記得,之前馮蓁蓁懷孕了,而且她的懷孕時間,距離今天差不多有四個月。但是現在,她卻不見馮蓁蓁的小腹有一點點隆起。甚至馮蓁蓁的身材,已經苗條得如同一根竹棍。
很明顯,馮蓁蓁的孩子沒有了。
至於馮蓁蓁的孩子爲什麼沒有了,一時間,段奶奶也不方便問。她就悶在心裡,臉色也隨之越變越差。
扶段奶奶坐到凳子上後,馮蓁蓁便不再管她,改而又望向躺在病牀上的段清緣。
無論什麼時候,她的心底都是特別關心段清緣的。
見馮蓁蓁這麼快便真的過來了,段延正也確定了自己先前的猜測。同時他還微微一笑,心中比較感激馮蓁蓁,輕聲詢問她,“孩子,你怎麼不在家裡好好休息?老待在醫院幹嘛啦?”
馮蓁蓁又扭頭望眼段延正,也不喊他,直接回答,“在家裡沒法休息,因爲睡不着覺。所以還不如待在醫院呢。”
段延正的脣角又輕輕抽搐一下,因爲他的心頭五味雜陳。老實說,一直以來他都蠻喜歡馮蓁蓁這個兒媳婦的。只是的話,現在他只能感嘆,馮蓁蓁跟他兒子段清緣實在是有緣無份。
見段延正略有所思,馮蓁蓁又極其小聲詢問着他,“奶奶怎麼還在這裡?都這麼晚了……”
這下子,段延正的脣邊又滑過一絲無奈的苦笑,說:“清緣沒醒,她便不願意走。”
“啊?這……”馮蓁蓁又大吃一驚,還皺了皺眉。
然而,她也不知道具體應該再說什麼。嘴巴一直微微張開,茫然不已。
因爲心情變了,所以,不知不覺間,段奶奶的精神狀態也變了。她感覺越來越困、越來越累,便又慢慢起身,聲音甚是無力對段延正說:“我回去了。”
大家都以爲她不會回去,而她偏偏又要選擇回去。段延正一聽,自然又欣慰極了。他又伸手,連忙去扶段奶奶起身,準備送她回她住的那家醫院。
臨走的時候,段延正又用特殊的眼神看了馮蓁蓁一下,藉以拜託她照應段清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