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衛紅開車比段清緣認真多了,一直盯着路邊的情況,一絲也不敢馬虎。雖然段清緣開車也總是目不斜視,可是每一回馮蓁蓁都感覺他的心思並不在開車上,他一直在想其他事情。
而周衛紅,她開車的速度也很平穩,不像段清緣那樣跟開火箭似的。所以馮蓁蓁坐周衛紅的車,感覺還是挺舒適、挺安全的。
只是她的心中疑惑不退,凝瞅周衛紅的側臉,用力思考:周衛紅找她,究竟所爲何事?
“蓁蓁,你會開車嗎?”周衛紅深知她一直在望着自己,忍不住主動找話題跟她聊。正好現在是下班時間,交通也比較堵。
說到這一點,馮蓁蓁便覺有些慚愧,輕輕搖了下頭,說:“不會。不過正打算去學。”
周衛紅姣好的面容上滑過一絲淺笑,又附和她說:“嗯,是應該去學。等你學好了,叫清緣也給你買一輛車。”
馮蓁蓁也抿脣微笑一下,但是沒有再說話,因爲實在不知道說什麼。
她也懶得詢問周衛紅。因爲她知道,再過一會,周衛紅自己會說。
周衛紅又開了一段時間的車,然後偏頭看眼沉悶而沉默的她,好奇的問,“對了蓁蓁,你在春湘路上哪家公司上班?方正?三一?雙鶴?”
乍時,馮蓁蓁的心跳又砰通響了一下。這一方面,之前她並未想好怎樣撒謊,所以現在眼皮子一連眨了好幾下。
終於,她一邊惶恐凌亂的想,一邊吞吞吐吐回答周衛紅,“我……我在一家很小的公司,不是大公司。說出它的名字……媽你肯定也沒聽到,所以還是不說了。”
今天上午,周衛紅不僅看到了那些重大新聞,另外還聽到了一些傳聞,然後她也立馬派人查到了許多事情。
現在她已經知道了,其實馮蓁蓁就在思遠集團工作。所以一聽到馮蓁蓁的謊言,她的紅脣不自由自冷傲一勾,浮現的笑意略帶幾分輕蔑和氣憤。
自然而然,察覺到的馮蓁蓁,全身神經繃得更緊,臉上表情也全部凝固。
也就在這個時候,她們已經到達了一個廣場。周衛紅將車開過去,停在一個的車位上。
跟而,她跟馮蓁蓁先後下車,她領着馮蓁蓁,進到一家中式餐廳。
待她們選了一個靠窗的桌位,面對面坐下來後,周衛紅的口吻也變嚴肅了。
她盯着馮蓁蓁,一本正經跟她談,詢問着她,“蓁蓁,自新西蘭回來後,你跟清緣反倒沒有從前那麼好了。這是什麼原因?”
此時,馮蓁蓁的樣子有些木訥、有些懵懂。周衛紅所問問題,正是令她鬱悶的事情。她當然再次搖頭,輕聲回答周衛紅,“我不知道啊。媽,我知道的話,就不會造成這種狀況了。”
周衛紅又輕笑一聲,並且仍舊睥睨着她,否定她的話,說:“不,你知道。你只是不想告訴我。”
驀地,馮蓁蓁單薄的身子顫了一下,感覺越來越害怕。害怕此時周衛紅看她的眼神,害怕此時周衛紅說話的口吻。
她表現出來的害怕,也讓周衛紅面浮慍氣,更爲不滿。所以,周衛紅也決定不再賣關子,低眸抿脣,想了好久,而後直接明瞭說:“今天的新聞,都在議論清緣。而這一切,都是因你而起。”
一時間,馮蓁蓁又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
周衛紅找她,果然是爲了向她興師問罪。呵呵,跟她料想的相差不遠。
“我……媽……我……”馮蓁蓁還是支支吾吾,心中的酸澀苦楚,難以言喻。
她想對周衛紅說,之前她勸過段清緣。然而最終,她忍着沒說。一來段清緣沒有聽從她的。二來她想周衛紅也不會在意這樣的過程。
看着馮蓁蓁的語塞和窘迫,周衛紅忽然嘆息一聲。然後,她的面色也變得沒有那麼難看了,又對馮蓁蓁解釋,說:“蓁蓁,我今天找你,並不是爲了批評你,更不是爲了針對你。我就想告訴你,接下來我對你有一個要求。就像當年對待顧曼晴那樣,一模一樣的要求。”
馮蓁蓁又強迫自己,努力讓自己鎮定,跟而虛聲相問:“什麼要求?”
此時她還很好奇。周衛紅這番話的意思,是指從前她也要求過顧曼晴?
周衛紅仍舊一動不動的盯着她,又慢慢吞吞,無比清晰說:“辭了工作。以後晚上不許出門。再者,在今年生孩子。”
聽罷,馮蓁蓁的眉毛又緊緊揪起。凝視周衛紅,明亮而清冽的眸子裡流水潺潺。
“媽,這……這怎麼可以?”她又詢問周衛紅,神色和表情略顯悽楚。在她看來,這三樣她都沒法做到。
周衛紅不以爲然,悠悠反問她,“怎麼不可以?這可都是很容易做到的事情。”
馮蓁蓁又搖了下頭,吞了吞口水,而後鎮定的解釋和講述,“對我來說,就是很難。我必須工作,必須有其他的交際圈。”
周衛紅又更加冷厲嚴肅、更加用力否決她,說:“丈夫和家庭纔是最重要的。當年我跟你想法一樣,可是最終,我還是選擇了放棄工作,擔當家庭主婦,相夫教子。不然,我們家也培養不出清緣。”
馮蓁蓁還是不信服周衛紅的話,不願答應她的要求。而且她覺得,她跟過去的周衛紅根本就不一樣。從前她選擇嫁給段清緣,有一半因素是因爲那一千六百萬人民幣。她跟段清緣的婚姻,沒有牢固的感情基礎,所以她必須有金錢來源,不能在經濟上完全依靠段清緣。
然而,周衛紅如此操心、如此急切,她又實在不忍心太直接的忤逆她。所以她又敷衍周衛紅說:“那就過幾年再說吧。媽,前天晚上的事情,只是意外。我保證以後都不會發生了,我不會再去那種地方了。”
周衛紅又冷瞥她一眼,然後偏頭看向別處,不耐煩說:“保證又有什麼用?蓁蓁,其實這已經不是你第一次晚上出去出事了,不是嗎?而且現在,你就在思遠集團工作,不是嗎?”
倏然,馮蓁蓁的心跳又變得七上八下,因爲周衛紅的語氣令她有着深深的歉疚感和負罪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