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一雙強有力的大手扶住了她！
“謝謝。”何妙蕊回頭，一位四十左右的男子，面色溫和的笑看着她，“志願者？女同志人小志向不錯。”
“這位是顧首長！”旁邊已有人介紹道。何妙蕊微轉了下身，掙開他的手，點頭示意致謝。
“下次注意些！”顧首長關照道，而後退一步，又對着旁邊的人說道：“走吧，去看一下前面。”
何妙蕊巡着他的方向看去，不近不遠處，一個挺拔而意外的身影迎面而走來，“莫……”
“莫秘書！前面情況怎麼樣？”何妙蕊只來得及開了個頭，顧首長已搶在她前面叫了上去。莫橫庭的眼神分別越過他而跟她的眼神在空中交匯，也只是瞬息分秒間，又轉了回去，平和而又有些焦灼地說道：“到目前爲止，已全部轉移到安全的地方，但救緩工作開展得很困難，道路還在搶修，要讓消防車儘快進來。”
千頭萬緒從腦中掠過，何妙蕊愣是反應不過來。
“妙蕊，拉緊！”何妙蕊回過神，又咬牙拉住手裡的繩。“我來幫你一起！”旁邊的另一個女孩過來幫忙，兩人會心一笑。
到了傍晚時分，天又下起了濛濛微雨，淅淅瀝瀝，時間一長，全身已打得半潮不溼，穿在身上，寒意也慢慢爬了上來……
莫橫庭站在帳內顧首長旁邊，眼角餘光掃過營帳外忙碌的身影，微不可觸地皺起了眉。
“怎麼讓女同志一直幹那些活，小趙，換兩個結實點的小夥上，讓她們兩個去那邊幫忙發水。”顧首長張羅道。
沒一會兒，何妙蕊和另一個女孩到了裡屋做起輕鬆一點的工作。
將近午夜的時候，人聲漸小，災民已抵不住精神和身體的疲憊，沉沉睡了過去。
“顧首長，車已安排好了。兩天兩夜都沒閤眼，這邊工作也處理得差不多了，您先回去休息一下吧。”一旁的助理着急道。
一邊，志願者的組長把大家召集起來說道：“這次，工作已接近尾聲，現在機關組織那邊爲感謝我們的幫助，也是減輕一些這裡的住宿壓力，安排了旅館讓我們過去休息，只留十個人跟我一起值班。其它人都坐趙秘書的車走吧！”
何妙蕊跟着大部隊上了後一臺麪包車，“噢，你們兩個女孩人小一點的，坐前面的車吧。這車坐不下了。”
兩人轉向前面一臺麪包車走去，竄進裡面，儼然都是顧首長及身邊的人，當然也包括那個讓何妙蕊覺得莫名其妙的“莫秘書”。
顧首長一看是剛纔看到的兩個女孩，一臉笑道，“真是巧，原來是你！本來還想一車男人都挺了兩夜了，回去一車的呼嚕聲，不把司機吵死，這下來了兩個小妹妹，怕是誰也不想丟這個臉了，呵呵呵……”
大夥也跟着笑。車子緩緩起動，在如搖曳的小船一般的夜色泥潭山路間前行着。
何妙蕊坐的位置和顧首長是一前一後，莫橫庭坐在副駕駛的座，他也不跟她說話。從何妙蕊的角度向前看，只見他烏亮如墨的一頭黑髮，隨着車的搖擺頭顱也左右晃動着，卻並不顯得無力，反而更警醒。看架式是要繼續跟她裝陌路人的樣子。如果目光如箭可以穿身而過的話，莫橫庭的身體怕是早就千瘡百孔了。
“你們是從哪裡來的啊？叫什麼名字？家裡都有些什麼人？能這樣支持你們出來的，必定不簡單。居然這麼賣力，女孩子孤身一人來到這裡已是不易了！”顧首長問道。
何妙蕊禮貌地一一回答。顧首長又和她有一句沒一句的聊着。其它人也都不時配合着笑笑。很快兩臺車一前一後到了臨時安排的旅店。
何妙蕊跟那個女孩住一間，兩張簡單的單人牀，還算乾淨。洗完澡已近凌晨一點。
“篤篤！”有人敲門。“是顧首長安排的宵夜點心！”
何妙蕊去開門，拎了兩份粥回來，還有雞蛋。“你吃點先睡吧。我出去打給家裡打個電話，不用等我！”
何妙蕊跟在莫橫庭身後，急急地走着，走廊裡空無一人，沒幾步，已被一記拉了過去，門已關上。
是莫橫庭的房間，還有另一同事已呼呼大睡了，本來就累，爲保險起見，他還是特意給他喝的水裡加了點東西。
“你們志願隊什麼時候走，你一定跟着回去！別給我搭理那個狗屁笑面虎姓顧的，聽見沒？”其實莫橫庭上次聯繫單志的時候，他就跟他彙報了何妙蕊來這裡的事，只是不便阻止，時間也錯過了。姓顧的那隻老狐狸現在對他還有戒心，城府那麼深，出來辦事，還不忘獵豔，他是不是眼光太高了點？挑中他莫橫庭的老婆！？
“你現在幹嘛？這就是你跟我說的出差？單志怎麼沒跟在你身邊？”何妙蕊沒答反問。在她看見他的第一眼起，她就起了疑心，現在更是有一大堆問題要問。“是不是有危險？”
“我的事，你不用操心！我說的話，你一定記得照做！”莫橫庭聲線堅硬，已兩天沒睡，眼裡根根血絲略顯疲態。
何妙蕊溼潤着眼，低下頭也不說話。
“噢……老婆，你怎麼就不讓我省心呢！”莫橫庭抱着她，看着她爲他擔心，一付委屈的樣子，他有些不忍，輕輕地吻上她……長長久久、欲罷不能……
“嗯……真想在這裡要你！”咬着她豐厚的耳垂，手臂不斷收力，壓向自己的下身……
“阿嚏！”
莫橫庭放開瞪她，“要感冒了！我去給我拿藥，你馬上回去好好睡一覺。明天一早就走！”莫橫庭拿了感冒藥放她手裡，“走吧！出去的時候小心點，別讓人看見！”
志願者的工作依舊忙碌着，只是已慢慢開始變得進然有序，他們開始陸續返回。何妙蕊跟莫橫庭已依舊裝成陌路人，見了顧首長倒反而相互點頭打聲招呼。
“小何，什麼時候回去？我請你吃個飯送行。”顧首長問。
“不用了，這些日子大家都辛苦。顧首長您貴人事忙，我們都看在眼裡，難得見您這樣親力親爲的人民好父母，我又怎麼敢浪費您的時間。”何妙蕊委婉地說道。
“你說這話也太見外了。是不看不上我這個人做朋友啊！活到這個年紀，被你這個小姑娘拒絕，真是有點……”顧首長有些牽強地笑着搖了搖頭，顯得有些難堪。
“顧首長，您別誤會，我不是那個意思。那個……那……那好吧。我後天就走了，盛情難卻，您說，一定準時到場。”何妙蕊笑道。其實何妙蕊並不在乎顧首長邀請與否，只是莫橫庭跟在他身邊，讓她左思右想，倍受煎熬。
在迎賓小姐的帶領下，穿過滿是水晶吊燈的大廳，何妙蕊依約來到顧首長定的酒店包間。“是我來早了，你先出去吧，我坐在這裡等。”
在酒店的頂樓總統套房內，顧宇誠兩手搭在沙發上，翹着二郎腿架式十足的問道：“新來的那個姓顧的底細查得怎麼樣了？是個可用的人嗎？查不清楚放在身邊總是礙手礙腳。”
“回首長，從小學到報考您秘書一職，學習工作都已覈實，確實沒問題，家裡也平淡無奇，走到今天這一步，也全作憑他自己聰明。”
“嗯，你們下去找個小事，帶上他，試探試探，不要超之過急，辦事首先要穩，其次纔是準、狠！”
“是！首長，何小姐已到了樓下等了！”
“嗯！”顧宇誠滿意地點點頭，肅然陰狠的一張臉終於化爲一團和氣，“是個好女人，長得又好，性格也好，不做作，我沒看錯人！走吧，讓女士等可不禮貌！”
“小何，真是頭一朝，讓女士等我，到了也不給我打個電話，害我頭一次約你就失禮了！”顧宇誠推門進來，滿臉歉意地說道。
何妙蕊站起身，“哪裡，是我早到了，首長！”
“坐坐，”顧宇誠走到她身後，把她一記摁在了座位上，“私下跟我吃飯隨意些，叫什麼首長，叫聲顧哥就行。”
服務員一道道精美菜餚端上桌，兩個人的飯局，滿滿當當擺了一桌，顧宇誠又挨着何妙蕊坐着，“來，嚐嚐這裡的血燕，很有名，對女人也好！”
“謝謝，我自己來。本來是想來吃頓便飯，沒想到這麼隆重。讓您破費了！”
“呵呵，也是，你皮膚那麼好，吃不吃這東西都無所謂。對你哪能是便飯呢，再貴也不破費！”顧宇誠笑道，兩眼直勾勾地望着她。
何妙蕊被盯着臉頰發燙，“顧哥真是說笑，我都已經是兩個孩子的媽媽了。”
“噢？”顧宇誠一愣，隨即似面色更喜，“也怪我粗心，今天沒帶禮物給我兩個小侄子！明天一定補上。今晚就只給我妹子你帶了點小玩意兒了！”說着又從口袋裡掏出一個錦盒，他打開，一個金燦燦的黃金手鐲赫然在目。
“顧哥真是愛開玩笑，這麼貴重的小禮物我怎麼能收。”何妙蕊推了一下，本以爲說出孩子他就該明瞭，沒想到顧宇誠還是照常行事。
“那定是這俗物配不上你了，我挑的時候就想着你不喜歡，但又實在覺得什麼都襯不上你。那先不說了，來，陪哥喝一杯！一來跟你陪個不是，兩來也請教請教這怎麼保養的，看着就嫩，能掐出水來似的，讓我這個做哥顯得那麼老！”
顧宇誠一手強制地握着她的手拿住紅酒杯，一手與自己的酒杯相碰了一下，“嘣！”紅酒杯發出一記優雅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