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一切照常。
餘淺也不知道,聖司冥和他的幾個兄弟們談的怎麼樣了。
不過見他臉色正常,她便沒有去問。
等到一羣人離去以後,她才小心翼翼的湊過去,緊張兮兮的問道:
“有小瑾的下落了嗎?”
聖司冥坐在沙發上,摟着兩個孩子在看電視,聽見餘淺的問話,他笑了一聲,把自己最重要的寶貝摟過來,擱在大腿上:“別擔心了,我已經弄清楚了一切,接下來,就是時間問題了。”
“對了,這一年來,你沒有和你的妹妹聯繫過吧?”
“沒有。她跟我說,她要去上學,然後就離開了,我們至今沒有再見面,其實我一直都挺想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
說到後面,餘淺不由自主的哽咽。
念念是她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她原以爲,他們重逢就能永遠在一起,但是誰知道,一年前會發生那麼多變故呢?
“別擔心,說不準……”聖司冥眼神裡泛起了波瀾:
“她過的比你好。”
……
“吃飯,發什麼呆?”
男人敲了敲桌面,不滿的望着對面,滿臉愁色的女人。
從前天開始,她就一直是這幅模樣,像極了行屍走肉。
恍惚間,他覺得他們之間的關係,又回到了婚前。
她還是那個,畏懼他的夜靈雨。
隨便攪着碗裡的食物,夜靈雨毫無胃口:“小瑾呢?他吃了嗎?”
爲什麼她張口閉口,全是這個孩子,卻從不問他?
難道他在她心裡,就連一個赫連瑾都不如嗎?
赫連夜也不知道自己在吃什麼醋,他就是不喜歡她靠近赫連瑾,不喜歡他們任何一個眼神的交流:“操那麼多心做什麼?你只用管好你自己!”
他把筷子丟下,再也無法平靜的用餐!
“你打算把他囚禁到什麼時候?”夜靈雨擡眸,冰冷的問道。
“我再說一遍,不用你操那麼多心,我沒有囚禁你,你想做什麼依然可以去做,當然,除了幫那個男人辦畫展。”
他眯起眼睛,眼底閃過一抹深邃的幽寒:“從今天開始,我會派眼線盯着你,你最好給我小心一點。”
他在暗指什麼,他想,她應該很清楚。
夜靈雨這個女人不傻,她甚至比任何人都要聰明。
只是不知道,她願不願意把自己的聰明才智,用到該用的地方去。
夜靈雨什麼話都不再說,靜靜的看了他一會兒,腦袋終於垂下。
她知道,她和這個男人無話可說。
無論她說什麼,都改變不了他已經決定的事實。
赫連夜,永遠都是自私的。
等到男人用完餐,離開別墅。
夜靈雨纔拿着包包,也走出了別墅大門。
司機一早便候在了家門口,見她出來,主動恭迎她上車。
夜靈雨沒有拒絕,她知道自己所有的一舉一動,都在赫連夜的掌握之中,假如她現在拒絕,晚上就會受到嚴厲的盤問。
到了畫社門口,司機小李爲她打開車門,順便告訴她:
“夫人,先生出門前有交代,今天下午,他會親自來接您下課。”
夜靈雨聞聲,握着車門的手指,骨節泛白。
“我知道了。”她假裝若無其事的迴應道,舉步走進了畫社。
她的師傅,那個清秀的少年,咧開嘴衝她微笑:“小雨,你來了?”
他的笑容讓夜靈雨無法去聯想,他也會有滿目哀傷的那天。
她捨不得讓這個擁有澄澈笑容的孩子失望而歸。
她說過,她會幫他,就一定會幫。
“你的畫準備的怎麼樣了?”她走到自己的位置上,狀似無意的問道。
“已經全部準備好了,畫廊的人也拿畫框,將每一幅畫裱的整整齊齊,現在,只用等畫展展開的那一天。”少年臉上的笑容被期待所填滿,活潑而具有生命力。
“小雨,說起來還真的感謝你。”他感激涕零的握住夜靈雨的手,字字珠璣:“這是我長久以來的夢想,我從來沒想過,它有一天會變成真的,是你完成了我的夢,我永遠不會忘記你的恩情!”
“別這樣。”夜靈雨受寵若驚,白着臉推開他:“有夢想是好事,你以後會越來越好的,不要讓你病牀上的母親失望。”
少年明白她的意思,舉起三根手指,沖天道:
“我對天發誓,我一定不會讓她失望的。”
夜靈雨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工作去了。
心情卻愈發沉重,被寄予厚望,更無法讓他失望。
“叮鈴鈴——”
桌子上的電話不恰巧的在這個時候響起。
夜靈雨四處張望了下,爲了以防萬一,走進女廁所才接通電話。
“小瑾怎麼樣了?”電話裡,是赫連墨的聲音:“我哥有沒有對他做什麼?”
“暫時沒有,你那邊怎麼樣了?”
“老爺子昨晚知道赫連夜綁走了赫連瑾,氣的準備連夜開車過來質問,幸好我阻止了他,咱們現在應該怎麼辦?”
他的問話,讓夜靈雨沉默了下來。
她也不知道,他們還應該怎麼辦……
按照現在的局勢來看,赫連夜很明顯知道了他們之間有計劃。
可若放棄計劃,一切都要重頭來過,她寧願背水一戰!
“計劃照舊,我想辦法甩掉跟着我的眼線,然後咱們去找我姐姐。”
“好,什麼時候?”赫連墨巴不得現在就見到餘淺,馬不停蹄的追問。
夜靈雨看了看手錶上的時間,思忖片刻:
“就今天,下午五點,你在赫連老宅等我。”
她要在今天,把一切都做個了斷!
夜靈雨一上午都盯着手錶,眼看着距離課程結束越來越近,她的心情也越來越緊張,她害怕赫連夜出現,但是聽蕭凡說,他最近工作繁重,應該不會及時抽身。
爲了以防萬一,她乾脆早早的離開了畫社。
本以爲,她完美的錯過了赫連夜。
但是誰知道,她踏出畫社的一瞬間,一輛黑色的萊斯萊斯,也帥氣的停在了畫社門口,剛好堵住了她的路。
蕭凡從副駕駛座下來,畢恭畢敬的打開了後座車門。
隨即,一雙被西裝褲包裹着的長腿,瀟灑的邁出車門,就停在她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