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琛看到癱在牀邊的聖司冥,面色大變,急忙過來扶他:“先生,先生,你沒事吧?”
聖司冥推開他的手,着急得很,也顧不上自己:“我讓你去拿衣服,快點!”
祁琛不明所以:“先生你怎麼……突然要回國?”
“別管那麼多,快去把衣服拿來,再訂機票!”聖司冥急急的命令,手指撐住牀沿,企圖從地上站起來。
可是雙腿無力,剛一站起,卻又迅速癱軟了下來!
他重重栽回到地面上,膝蓋碰出了密密麻麻的淤青。
祁琛心中不禁擔憂:“可是先生,您的身體……”
見他又要阻撓自己,聖司冥急了,他萬不能在這種時候,拋棄自己的妻兒與不顧,他不能讓淺淺獨自承受那麼大的悲痛,這種時候,他若無法出現在她的身邊,他會自責愧疚到死的!
“祁琛,你聽不懂我的話嗎?”tqR1
他失控的怒吼,冷汗一顆顆從額頭上滑落,隱入眉間!
祁琛無奈之下,只好依從聖司冥的話,去衣架上取來了衣服。
男人抖着手換上,一件又一件,穿的艱難而堅定!
“先生,您現在的身體,真的不宜出門……”
祁琛站在一旁,放心不下,擔憂的提醒道。
“閉嘴!”聖司冥一道冷斥,誰的勸慰也不聽,執意要走!
祁琛本來冷靜的神情陡然裂了,一抹憂愁劃過眼底,沾染出一絲淚意:“先生,我怕您去了,就回不來了……”
聖司冥穿衣服的動作一滯,眸色瞬時暗淡下來,祁琛說到了點子上,他也不知道自己這一趟去了,還能不能回來,若要死在了淺淺面前,那又該怎麼辦?
前面所做的一切,是不是就都功虧一簣了?
他陷入了沉思當中,良久才做出了抉擇:“祁琛,我兒子丟了,我不可能不回去,我要找到我們的孩子,我不能讓她一個人承受這麼大的悲痛。”
“先生,您是說……小少爺丟了?”祁琛怔怔的反問,有些不可置信。
聖司冥無力的點點頭,他還沒有見過他的兒子,結果就這麼丟了,他也不可置信,也寧願這是一場幻覺,不是真的!
繫上最後一顆鈕釦,他打算從地上站起來,祁琛突然反問:“會不會是聖慕青做的?她這兩天,一直不在公司,也沒有回聖宅,我已經近一個星期沒有見到她了。”
“聖慕青?”聖司冥眉頭一皺,腦袋飛速運轉,回想聖慕青以前的所作所爲……
黑眸猛地擡起,焦急的道:“不是沒有可能,把我的電話拿來!”
撥通了聖慕青的電話,聖司冥握着手機,反覆的等待!
連續打了兩遍,電話才被人接通!
電話那端,噪雜無比!來往都是中國人的聲音!
聖司冥眉頭一皺,眉心裡就好像有一隻可怕的馬蹄印。
“你在哪?”他沉聲問道,聲音冷到沒有一點點溫度!
聖慕青正坐在機場的休息區,懷抱着哭累睡着的小嬰兒,神情略有些疲憊,但面上仍透着掩飾不住的欣喜:“我在中國的機場,馬上要登機了,小冥,我給你準備了一個大大的驚喜,你先做好心理準備,最遲明天早上,你就會見到我了。”
許是說話聲音太大了,懷裡的嬰兒猛地驚醒了,張開嗓子繼續開始嚎,那明晃晃的哭聲,全部落進了聖司冥的耳朵裡!
他心頭一緊,看來孩子,真的在聖慕青這裡!
沒想到,她居然做出了這種事,他千叮嚀萬囑咐,怕的不就是她傷害淺淺嗎?
可聖慕青把他的話,全部當成耳旁風,居然敢回國,去偷他們兩的孩子?!
聖司冥心中的火焰,一下子竄到了天上!
“我給你一刻鐘的時間,立刻,馬上,把我的孩子還回去!”
他冷冷的命令,不再像往常一樣,恭敬的喚她一聲“姨媽。”
只要敢傷害餘淺,不管他們是不是親人,在聖司冥眼裡,都只是他的仇人罷了!
聖慕青聽見他的話,眉心微微一蹙,哄孩子的動作慢了下來:“小冥,你都知道了?”
“知道也罷,你馬上就能見到你的親生兒子了,剩下來的日子,有他陪着你。”聖慕青摸摸小傢伙肉嘟嘟的臉蛋,就算小蟲蟲此時在哭着,也依舊不影響她的好心情。
聖司冥聽着聖慕青的話,只覺得胸腔一陣陣的滾燙,不由得怒聲道:“我不要任何人陪!聖慕青,如果你還想繼續做我的姨媽,就立刻把我的孩子還回去,否則,我和你斷絕所有關係,哪怕是死,我也絕不原諒你!”
聞聲,聖慕青驚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小冥,你怎麼能對姨媽說出這種話!”
“我辛辛苦苦,繞了大半個地球,耗費了幾天幾夜的時間,甚至還被人追打,我是爲了誰!我是不是還都是爲了你,你現在居然還對姨媽說出這種話……”
“夠了!”聖司冥打斷她的長篇大論,在這種生死攸關的關頭,他多少能理解聖慕青的心情,可是他的理解,不能建立在傷害餘淺的前提上!
深呼了口氣,他請求道:“把孩子還回去!就當是爲了我!”
“小冥……”聖慕青還想繼續挽留,可聖司冥已經不想再聽:“姨媽,這不僅僅是我的孩子,也是她的,你沒資格這麼做!”
“可是你甘願嗎?甘願一眼也沒有見到,自己的親生孩子?”
聖慕青深吸了口氣,娓娓道來:
“小冥,你聽姨媽的,這事姨媽給你做主,你和那個女人不是還有一個孩子嗎,那個孩子歸她,這個男嬰由咱們聖家撫養,以後他就是你的接班人,聖家的新任少主,咱們整個聖家,今後都是他一個人的!不然你真的忍心,把咱們聖家交給席木那個外人嗎?”
搞了半天,聖慕青擔心的,也不是聖家以及他名下的那點資產。
扯開一抹冷笑,聖司冥無所謂的道:“我早已經是身無分文了,所有的資產都在席木手裡,聖家,我也心甘情願交給了席木,這個孩子,已經沒什麼好繼承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