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內總算安靜下來,獨剩餘淺一個人,她坐在沙發上,到現在還有一種做夢的錯覺,自己無時無刻不在掛念着的念念,真的被叔叔找到了嗎?
“老公啊,你真厲害,怎麼會想到用這招逼餘淺就範?”剛回到餘家,尹雪貞立刻露出一副敬佩不已的神情,匆匆詢問着。
餘振華揉了揉痠疼的膝蓋,漫不經心地說:“餘淺這丫頭平日裡無慾無求跟個和尚似得,也只有她那失蹤多年的妹妹才能提起她的興趣,既然如此,咱們何必不好好利用一下呢?”
“對了,那剛剛的項鍊是……”
說到項鍊,餘振華得意洋洋地大笑起來,笑容裡滿是嘲弄的味道:
“那是我十五年前整理餘唸的遺物時發現的,其實當年,餘念失蹤的時候並沒有帶着項鍊,我也沒把這事兒告訴餘淺,偷偷把項鍊藏了下來,你看這會兒,不正好派上用場了嘛?”
聞言,尹雪貞跟着大笑,還衝其揚起了大拇指:“哈哈,還是我老公有先見之明啊。”
夕陽西下,暮色降臨,空氣中瀰漫着一股悶熱的溼氣,好似下霧了一般。
餘淺在沙發上坐了整整一下午,喜悅、憂愁等一系列情緒劃過腦海,在她的心裡駐留許久,最後又統統化作青煙,她走到窗邊,纖細的手指打開窗戶,這時,茶几上的手機突然鈴聲大作。
是領班的電話。
“餘淺,你看看都幾點了,怎麼還不來上班?”電話那頭的領班顯然火氣十足,電話一接通,就噼裡啪啦說了起來。
“領班,我想辭職。”她默默回了一句。
其實餘淺一直都有辭職的想法,她想找份正常的工作,過正常人的生活,畢竟在夜色那種地方工作不是長久之計,況且她現在已經找到了念念,手頭的錢也夠生活一段日子了,辭職,是最理所當然的選擇。
聞言,領班加重了語氣:“聖先生今天又點名讓你去VIP會所,餘淺,我可聽說了啊,你昨天拿了整整十萬塊的小費!聖先生出手這麼闊綽,又是夜色的常客,你真的捨得辭職?”
餘淺微微蹙眉。
聖司冥今天又去夜色了?
他時常流連於娛樂場所,一定不是什麼正經人。
心裡雖然厭惡,不過想到自己身負的艱鉅任務,她最終還是出了門,做完今天,她便會徹底告別夜色。
來到更衣室,一堆女人聚在裡面討論着什麼。
看見餘淺來了,討論聲戛然而止。
餘淺對八卦向來沒興趣,取出櫃子裡的制服便換了起來。
smlie扭着腰際走過來,火辣的身材凹凸有致,伴隨走路時的扭動,誘惑力十足。
她看着餘淺,眼睛裡燃燒着嫉妒,嘴上卻笑嘻嘻的:“我聽說,你昨晚只是陪聖先生喝了幾杯酒,就拿到了十萬塊的小費?”
“是。”餘淺頭也不擡。
“天吶,我見過有錢的,沒見過聖先生這麼有錢又大方的,不知道什麼時候也能輪到我們服侍這位大金主?”
smlie說到後面,昂高了語氣,很明顯,最後一句話她是故意說給餘淺聽的。
也不知道這個餘淺用了什麼巫術,每次聖先生來夜色都會點她的名!
上一次,她都已經端着酒進入了VIP包廂,卻被硬生生趕了出來,聖先生點名要餘淺服侍,領班沒有辦法,這才把她送去了四號包廂,把餘淺帶到了VIP包廂!
說起來就惱火!
餘淺已經換好了衣服,對smlie笑了笑:“放心,明天就輪到你了。”
“真的嗎?”smlie興奮地瞪圓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
“真的。”她不想多做解釋,說完便端着酒盤,邁向金碧輝煌的VIP會所。
在會所門口做了幾次深呼吸,感覺自己的心跳平穩了些,這才顫抖着手,推開了會所門。
一如既往,窮奢極欲的味道幾乎是迎面撲來。
會所裡的光線很暗,似乎比窗外的天色還要暗上許多。
餘淺擱下酒,想去開牆上的旋轉燈,手腕卻被一股蠻力生生攥住,她被那股力量抵到了冰冷的牆面,炙熱的胸膛緊跟着壓下:“我喜歡在黑暗裡獵食。”
男人的聲音略微嘶啞,伴隨着一股淡淡的薄荷味在包廂裡盪漾開,說不清的曖昧。
餘淺的眼中閃過慌亂,她知道他是誰,專屬於他的危險氣息已經徹底烙印在她的骨子裡了,想要忘記,除非剔骨。
她敏感的察覺到他的手開始上下游弋,從她的鎖骨一路向下,溫柔的摩挲,指尖纏繞的冰涼一點點化作炙熱。
她突然慌了,用力推搡。
下一秒,撕裂般的吻如同一場暴風雨,瘋狂地落在她脣上,他咬着她,一口一口,恨不得將她的肉撕下,卻又反覆舔舐被他咬破的傷口,嚐到鹹澀的血腥味,他的心,跟着猛地一縮。
吻,出其不意地停了下來。
餘淺扶着牆壁,劇烈喘息,她的脣角還掛着一絲鮮豔的紅色,猶如一顆寶石,透過黑暗依舊耀眼吸睛。
男人伸出手,輕輕擦拭着,脣角還蕩着一抹邪笑:“喜歡嗎?”
“不喜歡。”她昂直了身子,推開他的手:“請你放開我。”
聖司冥大掌擡起,從她的耳側穿過,溫柔的掌心撩撥起她長長的髮絲,淡淡的馨香味隨即襲上鼻尖,纏繞指尖。
這樣的舉止已是曖昧到了極致,正當餘淺以爲他要對自己做什麼時,他的手卻直直穿過她的發,摁上了她耳側的電燈開關。
一霎時,會所內亮如白晝。
餘淺不太適應突如其來的光亮,瞳孔急速收縮,這才發現,宮廷沙發上坐了許多男男女女,此時,每個人都在看她,眼神裡除了吃驚就剩輕蔑,彷彿在打量一個不着寸縷的妓女……
她的心,猛地就沉了下去。
聖司冥是故意的!
深深吸了口氣,她繞開身旁的男人,跪坐在茶几旁,開始專心工作,開酒,兌酒,動作熟練。
聖司冥倚牆而立,細細打量着她即使跪在那兒,也依然昂首挺胸的身姿,指尖的煙氤氳出淡淡的煙霧,菸灰一節一節抖落,散在空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