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聖司冥一聽這話,抓着她的兩手頓時用力:“你就是爲了讓我嚐到這種滋味,所以,打掉了我們的孩子?”
餘淺微笑,不去否認。
聖司冥瞬時暴跳如雷,他坐起來,望着餘淺平淡如水的面龐,氣得咬緊牙根,大聲怒吼:“餘淺,這是我們共同的孩子,你就不會心痛?”
爲什麼,他在她的臉上卻找不到一絲不捨和難過?
這個女人能平靜成這樣,她的心,一定是鐵打的!
餘淺全程在笑,口吻淡淡,神也淡淡:“不會,那是孽障,孽障就是該除掉的。”
儘管說這句話時,心頭溢滿了許多不忍,但她還是說了出來!
並說的有模有樣,裝了滿臉厭惡的姿態!
“啪——”
一巴掌揮到她的臉上,淡笑終止,僵在了嘴邊!
“我不許你這麼說我們的孩子!”
聖司冥怒氣衝衝的話語滔天入地,餘淺的耳膜都被震痛了,她覺得右臉頰火辣辣的疼,覺得眼眶澀澀地,報復般的,她大笑着道:“正因爲他是你的孩子,所以他是孽障!”
孽障。
她說,他聖司冥的孩子是孽障!
男人胸口鈍痛,兩條劍眉擰在了一起,痛意極深!
他千方百計想要得到的孩子,在她眼裡,不過是個孽障罷了!
她厭惡他們的孩子,同時,也厭惡他!
想到她偷瞞自己的種種劣跡,聖司冥氣不過,兩隻大手猛地抓上了餘淺的脖子,他用力的掐她,看着她在自己身下手舞足蹈的樣子,他感受到了報復的快感!
憑什麼只有他一個人痛?
她也應該陪他纔是!
“咳……咳咳……”
餘淺呼吸困難,她努力的睜開眼,看見了聖司冥邪惡的面頰,看着他臉上揣着滿意的笑。
他真的是惡魔,真的心性不定,他現在,真的要殺她了!一切與她想象中一模一樣!
餘淺閉上了眼睛,她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既然他想要他的命,那就拿去!
反正死亡與她而言,是一種解脫,自己下不去手,被他殺掉也不錯。
一秒……
兩秒……
肺裡的空氣越來越稀薄,餘淺感覺大腦昏昏漲漲,什麼意識都沒了。tqR1
就連掙扎的雙臂,也漸漸無力的垂下。
聖司冥瞅見她的眼簾,即將閉上,呼吸聲惴惴,他猛地回神。
再看過去的時候,餘淺已經昏死了過去。
聖司冥表情一怔,該死的,他又忘了,她是個病人!
急急的鬆開餘淺,男人瘋了似的衝出去:“醫生!”
餘淺再次醒來時,窗外的天,已經亮了。
她不在醫院,而在帝堡。
又重新回到了他的囚籠。
無論怎麼逃,還是躲不過這樣的結果。
餘淺想笑,她大聲的笑出來,手指抓的被單一條條的痕跡。
喉嚨還澀疼的緊,只要一吞嚥,就好像被火燒了一樣,疼的炙熱而強烈。
她大哭大笑,手指抓上了空了的小腹,子宮還很痛,她這麼用力一抓,更是痛的倒抽了冷氣。
孩子,沒了。
念念,是假的。
一切又回到了原點。
她該怎麼辦?
天徹底亮起來的時候,餘淺的房門被人推開了,一道高大的影子閃了進來,動作很輕,連燈都沒有開。
他走到她的牀邊,細細的看着牀上那抹瘦弱的身影,忍不住伸手輕撫了她的發。
就是這一刻,餘淺忽然警覺的跳了起來。
她從牀上竄起來,驚慌失措地想逃。
男人見她醒了,瞳孔一縮,眼疾手快地抱住了她。
餘淺討厭他的懷抱,更甚至,到了厭惡的地步。
她不要命的掙扎,不要命的躲閃,可是男人的雙臂像一把鉗子,抓住了她便不再放手。
餘淺氣急敗壞,拿起桌上的花瓶,對準他的腦袋,狠狠砸了下去!
嘭——
一刻,鮮血滔天。
聖司冥捂着腦袋,跪倒在地。
餘淺冷眼看着,沒有任何情緒,她轉身又要走。
聖司冥就是流了血也要將她錮着,他半直起身子,連血都來不及擦,一把將她錮進懷裡。
鮮血一顆顆的砸在地上,掉進她的脖頸間。
餘淺聞見濃烈的血腥味,兩條秀眉皺的死死的,她又接過桌上的陶瓷雕像,對着他的身子,狠狠地砸了上去!
“嘩啦——”
陶瓷碎了一地,他沾了滿胸脯的碎渣,脖子那裡,也被渣片劃傷。
可他就是不鬆手,死也不鬆手!
見她還要繼續,聖司冥黑眸一眯,直接將餘淺抱起,丟到了大牀上。
墜牀的一瞬,許許多多不堪的回憶向着她涌了過來!
她害怕他會像往常一樣對她,害怕他用那種方式折磨她!
眼瞧着男人一步步的走過來,餘淺裹緊了被子,瑟瑟發抖的哭泣:“不要,不要碰我!”
“求求你,不要碰我!”
她真是怕極了,怕的眼淚一直掉,下腹的疼痛始終索繞,令她哭的更兇。
聖司冥望着餘淺這幅不人不鬼的樣子,定了腳。
“求求你,不要……”她仍在哭,握着被角,哭聲尖銳。
聖司冥瞳孔黯深,他的額角劃出一道長長的口子,鮮血沒完沒了的掉落,打溼了眉毛。
頓了片刻後,他擡起腳,試圖靠近她。
餘淺一見他動彈,頓時嚇得跳起來,抓過一切可以抓到的東西,對着他就是一頓猛砸猛打!
聖司冥意識到她不對勁,立刻命人聯繫了祁琛。
除了聖司冥以外,其他的人,並不難對餘淺近身。
她對誰都沒有警惕性,唯獨對聖司冥,光是嗅到他的氣味,她都會發瘋!
祁琛一個人進了餘淺的臥室,一通檢查下來,搖着頭出來。
聖司冥就守在門口,一見他出來,立刻圍上去問:“她怎麼樣了?”
祁琛搖搖頭:“先生,我想,餘小姐是心理上的疾病。”
聖司冥聽聞,劍眉深深斂起。
“她的心結很深,對您又產生了陰影,再這麼下去,很容易發展成爲抑鬱症。”
男人挑眉:“抑鬱症?”
“是的。”祁琛不假思索的應道。
抑鬱症是很難治療的心理疾病,病人長期情緒低落,動不動就想死。
這點,倒是和餘淺很相似。
她曾一次次的劃破手腕,一次次的告訴他,她早就活膩了。
聖司冥心下一驚,瞪圓了眼問:“那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