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蘇暖就在蕭依然家了,一身黑白工作裝的劉晨芳將長髮盤起,看起來乾淨又精明,她對着蘇暖說道:“小暖,我今天有事要離開一段時間,然然就交給你照顧了,記得我說的那些,要特別注意。”叮囑着,心裡還是有些不放心。
“我都多大個人了,不用照顧我。”蕭依然甚是無語的抱怨着。
“好好,是我口誤,我時間來不及了,先走了。”音落,劉晨芳慌忙出了門。
“既然這樣的話,就去我家吧!我正打算向你請教做起司蛋糕,材料我都買好了。”說着,扭頭看向沙發上的兩個孩子:“念涵,思涵,要不要去小暖阿姨家吃蛋糕。”
念涵站在沙發上,趴着靠背上,一臉嚴肅的問着:“誰做的,如果是小暖阿姨你自己做的話,那就算了,我可不想被當成是實驗品。”那一臉的嫌棄,毫不留情的打擊着蘇暖。
蘇暖尷尬的咳嗽了兩聲,然後說道:“不是我做,是你們媽咪做哦,要不要去啊?”微微挑眉,話語引誘着。
“那還差不多。”念涵跳下沙發,拉着成天對着平板的哥哥,朝蘇暖家出發。
一直觀察着這邊情況的文郡涵見他們是朝蘇暖家來,收拾好天台的東西,轉身回房。
一進屋,蘇暖便說道:“思涵,念涵,冰霜和櫃子上都有零食,你們想吃什麼自己拿,千萬不要客氣。”她鑽進廚房,走了一圈,似乎忘記什麼:“然然,你先坐一會兒,我去把東西準備好。”然後轉身去忙自己了。
母子三人朝沙發走去,見電腦和一些文件資料凌亂的放着,蕭依然下意識的去收拾文件,一張紙不小心飄落在地上,她彎腰去撿,看到白紙上那個五官分明的男人,瞳孔驟然冷縮,有什麼東西在衝擊着她的大腦。
下一秒,蕭依然突然一臉的恐懼,蹲下縮在沙發的一角,身體是無法控制的顫抖,嘴裡唸唸有詞着:“惡魔,惡魔要搶我孩子,惡魔殺死了我的孩子,不要,不要。”
思涵和念涵趕緊來到蕭依然身邊,瞥見地上的那張紙,神情無比的凝重:“媽咪,不要害怕,我們會保護你的。”兩個小傢伙緊緊的挨着蕭依然,手輕輕拍着她的背安慰着。
一直暗中觀察的蘇暖慌忙走過來,一臉錯愕的問道:“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然然她怎麼變成這樣子了?”餘光看向地上的那張紙,明亮的眼底掠過一絲複雜。
“魔鬼,那是魔鬼,他殺了我的孩子,小暖,你快把他燒了。”蕭依然激動的抓住蘇暖,驚恐的指着地上有文郡涵的那張紙,眼底一片恐懼與害怕。
蘇暖撿起地上的紙,解釋着:“然然,你別怕,這只是一張紙而已,真的,不信你摸摸。”她將紙遞在蕭依然面前,深凝的目光細細的盯着蕭依然。
蕭依然手在空中亂揮舞着,嘴裡不停的驚叫着:“走開,殺人的惡魔。”情緒越發的激動,情況變得很不樂觀。
“然然,你冷靜一點兒,你看清楚,這只是一張紙而已。如果你連一張紙都害怕的話,要怎麼保護思涵和念涵。”沉聲厲問道,眉宇間一片心疼。
“小暖阿姨,我媽咪都這樣了,你還衝她吼,你怎麼可以這麼殘忍!”念涵一臉的不悅,兩條小小的眉毛皺成了一團。
“我沒有,我只是想讓然然認清事實而已,她不能永遠活在夢魘中,這樣對她不好。”蘇暖解釋着,然後眼疾手快的拉住蕭依然的手,強行她抓住那麼紙。
“然然,你看看,真的只是一張紙,你冷靜一點兒,好好看清楚啊。”她抓住蕭依然的手,分明的骨節間泛着青色的白,可見用力之大。
手腕傳來的痛處讓蕭依然的理智清醒幾分,她緩緩睜眼看着手裡的那張紙,蘇暖剛纔的話迴盪在她腦海。她擡頭,盈盈水眸望着蘇暖,臉色一片蒼白。
氣氛突然安靜了下來,靜到能聽到淺淺的呼吸聲,誰都不敢出言打破這樣的寧靜,深怕會刺激到蕭依然。
“對不起小暖,我……”安靜過後的蕭依然想要解釋,卻被蘇暖打斷。
“好了然然,你沒事兒就好。”將蕭依然擁入懷中,輕輕的拍着她的背安慰着,語氣流露出深深的自責。
思涵目光銳利的看着蘇暖,明明晨芳阿姨臨走之時千叮嚀千囑咐不能讓媽咪接觸到任何關於文郡涵的東西,蘇暖卻……視線定格在散落一地的文件上,隱約可以猜測出這是份合同修訂版。思涵不由懷疑是不是自己多想了,蘇暖或許真不是有意的。
“對不起然然,都是我不好,不該把這些東西放在這裡。”自責着,她放開蕭依然,迅速的整理着地上的文件。
蕭依然的情緒還是有些不平衡,可看到蘇暖因爲自己這麼自責,她心裡很難過:“小暖,這不關你的事,是我自己的問題,是我……”有些話,她終究還是無法說出口。
“然然,我們不說這些不開心的事好不好,我們去做蛋糕。”整理好文件,將筆記本電腦和文件放進電視櫃下的抽屜裡,然後拉起蕭依然朝廚房走去。
看來,有些事情真的不能操之過急,要不然會適得其反。
樓上,待在房間裡的文郡涵透過監控畫面將客廳裡的一幕看在眼裡,見一張照片都引起蕭依然如此激烈的反應,文郡涵的心就好似有千萬只螞蟻在啃噬一樣的痛。
握着鼠標的手不由用力,骨骼分明的關節間,泛着青色的白。
蕭依然,難道我真的該放棄你嗎?
心痛的想着,他跌倒在大牀上,閉着眼,腦海裡出現的全是蕭依然的影子,一娉一笑,喜怒哀樂全都那麼的清晰,就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只發生在昨天一樣。
廚房裡,蕭依然與蘇暖相互配合的做着蛋糕,思涵站在沙發上,視線一直盯着蘇暖,眼底突然斂過一絲異樣的光芒,小嘴微張喊道:“小暖阿姨,我可以參觀一下你的家嗎?”
“當然可以,但是你們要小心點兒,不要摔跤了,到時候小暖阿姨可就要成罪人了。”蘇暖邊打着雞蛋清,邊說着,她沒擡頭,低垂的眼眸是隱隱的不安。
文總裁,他應該能將自己藏好吧!
思涵跳下沙發,直接跑上二樓,念涵緊跟在後面,一臉疑惑:“哥哥,你想要幹什麼?”不愧是雙胞胎,僅僅是一句話就知道思涵有着小心思。
思涵朝他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看了眼廚房的方向,小小聲說道:“別說話,我在找東西。”他只不過是想證實一下,蘇暖的出現與文郡涵有沒有關係。
思涵將二樓各個角落都逛了個遍也沒有看到文郡涵的影子,只有一件上鎖的門,無論思涵用什麼辦法都不能拿開。更讓他驚訝的是,這件屋子裝滿了攝像頭,這實在是太奇怪了。
疑惑着,思涵與念涵來到二樓的露天陽臺,站在文郡涵經常站的位置,剛好可以將自己家的一切收於眼底。
思涵凝着眉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大腦飛快的運轉着,輕抿着嘴角,表情無比的凝重。
據調查,蘇暖在他們搬來這裡就已經住在這裡好久了,不像是有預謀接近媽咪,可是……越想,小傢伙的眉凝得更深了。
念涵接連喊了好幾聲,都不見思涵應,他伸手推了推思涵:“哥哥,你在想什麼?有沒有聽我說話。”
思涵慢半拍的反應過來,一臉驚錯:“我在想事情,你別吵我。”說着,他轉身回屋。
念涵跟在後面,一臉好奇:“哥哥,你在想什麼事情?說出來,我們一起想辦法。”
思涵看了弟弟一眼,思來想去還是決定不告訴他得好,這傢伙嘴巴太大了,很容易說漏嘴的。
思涵和念涵剛離開,文郡涵便從一個擋板後面走出來,他很慶幸自己有先見之明,要不然就被思涵給發現了,那事情可就麻煩了。
跑下樓,思涵站在廚房門口,稚嫩的小臉上寫滿了好奇:“小暖阿姨,你家爲什麼裝了那麼多攝像頭啊?”
蘇暖連頭都沒擡一下,沒有絲毫猶豫的回答:“這事兒說來有些話長,之前我家遭過小偷,爲了以防萬一,所以就裝了攝像頭,思涵你可別瞎想,小暖阿姨可沒有什麼特殊癖好哈。”扭頭看了眼思涵,臉上是溫柔的笑容。
“那你也裝太多了吧!”驚訝道,對於蘇暖的話,他是半信半疑的。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啊。”無比感嘆的口吻,流露出絲絲無奈。
盯着蘇暖看了好一會兒,始終無法解答心中的疑惑,思涵索性懶得去想那麼多,只要蘇暖不會做出傷害媽咪的事,其他都無所謂了。
好一會兒沒聽見思涵的聲音,蘇暖那顆懸着的心這才落下,思涵這小傢伙心思太縝密了,她差點兒就敗下陣來,好在她是心理醫生,心理素質足夠強大,要不然就麻煩了。
不一會兒,廚房裡傳出誘人的香味,貪吃的念涵已經忍不住跑進了廚房:“媽咪,做好了嗎?可以吃了嗎?可不可以先給我嘗一下?”圍在蕭依然和蘇暖的腳步,迫不及待的想要吃東西的模樣真是萌翻了。
“念涵聽話,先出去,媽咪馬上就把它端出去。”輕輕的摸了一下念涵的頭,拿起手套準備將蛋糕從微波爐裡端出來。
“然然,還是我來吧!”搶過手套,蘇暖將她和念涵趕出了廚房。
不一會兒,一個色漬金黃,散發着誘人香味的蛋糕出現在衆人面前。念涵死死的盯着蛋糕,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媽咪,現在可以吃了嗎?”看起來好好吃的樣子,他的手已經控制不信的伸向蛋糕了。
蘇暖從廚房拿來些盤子和切蛋糕用的刀,一臉笑容的說道:“可以吃了。”音落的瞬間,念涵已經等不及的偷吃了一點兒。
思涵不爲所動的看着蛋糕,冷不叮的來了一句:“小暖阿姨,你確定這蛋糕真的能吃嗎?吃了之後,我們不會進醫院吧!”挑剔着,眼神無比的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