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一經拋出，整個客廳便陷入了一種特別尷尬的氛圍之下，尤其是方沐希。
她明明知道答案會是什麼，但是卻還是要做好準備聽到那個噁心的答案。
林燁南覺得自己問了一個很成功的問題，所以臉上頗有得意之色，他輕挑了下眉，似乎料定了言宸寒會做出什麼抉擇一樣。
然而令林燁南和方沐希都大驚失色的是，言宸寒的回答是：“我要讓她安全離開。”
方沐希甚至懷疑自己剛纔因爲癡心妄想出現了幻聽，她吃驚地擡眸看向林燁南，發現林燁南的表情跟她一樣，都是帶有幾分的驚訝和難以置信。
這還是言宸寒嗎？
會做出這樣的選擇的，還是言宸寒嗎？
“可以讓她走了嗎？”言宸寒問道。
林燁南半響之後纔回過神來，他握緊了手中的槍支，然後看向言宸寒：“當這把槍指向你的心口的位置，你還是會做出一樣的選擇嗎？你以爲我不敢開槍嗎？所以才裝模作樣地做出了這樣的選擇？言宸寒，你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會討女孩子的歡心了？”
“這不是爲了討歡心才做的選擇。”這是爲了她才做的選擇。
以前來不及爲她做的，希望現在還來得及。
方沐希站在言宸寒的額身後，她的眉頭微微皺起，她的拳頭微微攥起，她發覺自己的手掌心都是汗水，她在緊張，她在擔心這個男人的安危。
但是她卻還是佯裝出一副無動於衷的模樣。
他對她的所作所爲，她都該記得的。
如何能這樣輕易就選擇原諒？
只因爲他的這個選擇，她難道就心軟了嗎？
就像林燁南所說的那樣，言宸寒也許只是爲了討她的歡心。
但是他爲什麼要討她的歡心？
高高在上的受到衆人追捧的成功總裁，爲什麼要討她一個律師的歡心？
其實完全沒有這樣的必要。
“方沐希，你看好了，現在我把槍對準這個男人的心臟的位置，
你要來開槍嗎？這個男人的命，就交到你的手上。”林燁南輕挑了下眉，然後對方沐希這樣說道。
“沒聽到我說的話嗎？到我旁邊來。”林燁南伸手示意方沐希過來。
方沐希挪動着自己略顯沉重的步伐走到了林燁南的身旁，然後與言宸寒對視着。
他的臉還是一樣俊朗精緻，令人移不開視線，那深邃的眼眸像是有着吸附力一般，可以瞬間將你的防備都吸乾吸透。
即便是有一把槍對準自己的心口，他還是一副不以爲然的處變不驚的模樣。
所以當她在他的面前痛得打滾呼救的時候，他也還是可以做到無動於衷，然後掉頭走掉。
每每想起那個冷漠的背影，方沐希真的想過要將這個男人碎屍萬段！
“拿着這把槍，你試試看，當子彈穿過這個男人的身子的時候，你的心裡一定會有一種快感。你不是特別恨他嗎？現在他做了選擇，他要用自己的命換你的，那你就開槍吧，你跟他之間就算是一了百了了。”林燁南頓了一會兒之後又說道：“這就算做是我給你的生日禮物吧。”
言宸寒的視線一動不動地落在方沐希的身上，他看着她的手從林燁南的手中接過了那把槍，那黑漆漆的空洞此刻就對着他的心臟的位置，他可以想像得到，當這顆子彈穿過他的胸口，他可能就再也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從此，這個世界的一切紛擾都與他無關。
方沐希微微垂眸，她顫抖着手接過了這把槍，但是她在盡力剋制自己那有點微微顫抖的手，她的眼神冷漠地徐徐看向言宸寒：“言宸寒，你欠了我什麼，你還記得吧？我說過的，你遲早要把你的命還給我！”
“如果你想要我的命，你隨時拿去。”言宸寒淡淡一笑，似乎對於這樣的結果早已經做好了承受的心裡準備，所以此刻才能這樣淡定和從容。
“真以爲我不敢開槍嗎？”方沐希的槍抵在了他的心口。
莫名的，感覺到自己的心口傳來了一股森冷的冰冷感。
但是他知道
，這股冰冷感並不是因爲槍，而是因爲這個女人冰冷至極的眼神。
她對他的恨，他都從這個眼神之中領悟到了。
“可以開槍了，不然我就代勞了。”林燁南催促道。
方沐希緊盯着言宸寒，她的手輕輕地按動手槍的扳機的位置，但是就在她馬上要真的按下開關的時候，她卻將手槍對着天花板。
最後那顆子彈並沒有穿過言宸寒的胸膛，而是將天花板打破了一個洞。
很大的槍聲，不用細想也知道，倘若這顆子彈剛纔是打入言宸寒的身體，那麼他現在恐怕早就已經倒在地上奄奄一息了。
言宸寒剛纔都閉上眼睛，做好準備承受了。
但是當槍聲響起，他的身體卻沒有遭受任何的疼痛的時候，他又徐徐地睜開了眼睛。
他看見方沐希舉着那把槍，然後那把槍對準了她頭頂上的天花板，那白色的天花板破了一個洞，有東西掉落下來。
林燁南似乎早就料到會有這樣的結果，他不以爲然地挑眉：“方律師，你知道這天花板有多貴嗎？我讓你對人開槍，你居然把我的天花板給毀了。”
“這個男人，不能讓他就這麼死了。這樣豈不是便宜他了？”方沐希咬牙切齒地看着言宸寒。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出於什麼纔沒有對這個男人開槍。
也許是因爲她還做不到，將一顆子彈送入一個人的體內。
而且她不希望爺爺到時候醒來了，自己最親愛的孫子居然出事了。
她現在只希望爺爺可以醒來，這樣她還能見到爺爺一面。
“你這樣說，倒是也有一點道理。”林燁南沒有拆穿方沐希，他看向方沐希的眼神之中帶有幾分的無奈和心疼，他的心理活動是：“方沐希，你最終還是沒法做到去傷害這個男人，就算他傷了你那麼多。”
最後林燁南讓方沐希和言宸寒離開了。
坐在言宸寒的車內，氣氛很尷尬也很僵硬，就好像空氣停止了流動一般，這樣的氣氛簡直會令人窒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