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帶進一間機器室裡,過程不復雜也沒什麼疼痛,就是平躺看着機器把自己推進去的時候,莫名有些窒息的緊張,似乎是很怕進去就再也出不來。
想來也奇怪,她一向很少想到這些問題,也不知道今天怎麼回事,各種想鬼怪就算了,連死這種事也一直在想着。恐怕是最近事情發生的太多,她還沒有緩過來,精神都緊繃着的原因吧?
直到重新回到封權的身邊,她整個人的情緒也沒有好轉多少,愣愣的坐在椅子上。
“這位小姐,已經沒有太大的問題,手臂似乎曾經出現過輕微的錯位,不過還好被矯正回來了,唯一需要擔心的是她的內臟方面,需要好好的調理一下,多吃點紅棗枸杞之類的粥吧。”
“我沒事了?”蕭薇薇眨了眨眼。
“從報告上來說,是這樣的。”
要說來到這裡之前,封權完全沒有跟醫生通氣,費宇打電話的時候她也聽見了,都只是說要注意避免一下人羣,完全沒有提到其他。所以也就是說,他之前對她的好,並不是因爲她身體有礙?那是因爲什麼?總不能他是突然良心發現吧?
恍惚間,她已經被他重新帶回車子裡,連怎麼坐到副駕駛位置上的,她都不知道整個人很懵。
“還有什麼不放心?”
“我只是想不明白而已,如果我真的沒事的話,你爲什麼要對我那麼好?就像是季龍淳的事,換做平常你肯定會很生氣,可是你……”她話到半截,不知道該怎麼形容。
封權按下車門上的一個鍵,車窗移下去了不少,外面的空氣很清新的傳到車內:“不知好歹。”
“對,就是這個態度。”
封權:……
他在一瞬間感覺,自己的智商被侮辱了,連回她的話都懶得,直接一腳油門。@^^$
“我們,不等他們嗎?”
“不等。”
她“哦”了一聲靠着椅背歪着頭,找了個稍微舒適一點的位置,半着眼邊休息邊看着外面的景色。一轉眼在他身邊,都快一年了,在回國的那天她怎麼也不會想到,一年後會是這樣。
漸漸的隨着車子的顛簸,她眼皮慢慢的閉起,睡意卷着思緒逃到腦海深出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睡着的她清晰的看見一片火海,熊熊的火焰在她面前瘋狂的燃燒,封權在火裡朝着她揮手,似乎是讓她離的遠一點。!$*!
緊接着一條騰天而起的火龍,吞食掉了他,緊接着那條火龍回頭,卻是季龍淳的樣子。
“你害死了他”那條火龍,朝着她吐着信子,像蛇一般。
蕭薇薇一下就驚醒,滿頭、滿身都沾染着汗,渾身上下的衣服都溼透了,睜開眼睛的時候,封權皺着眉頭凝着她,幾分擔憂的樣子。
她一下起了身,緊緊的抱住了他,連脣都在哆嗦。
“嚇死我了……”
那火,嚇得她一身汗。
“做惡夢了?我在。”
短短六個字的話,卻叫她直接安心了下來,呼吸也逐漸的平穩,他的口吻明明清冷如溪,可聽起來卻有安神的作用。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還是捨不得和他分開片刻,雙手緊緊環繞着他的脖子。
封權視線一深:“做了什麼夢。”
“也沒做什麼夢,就是看見你被吃了,還是一條大火龍。”蕭薇薇半開玩笑的說完之後,似乎是覺得那夢略微有些可笑,心裡不再害怕。
他被吃了?火龍?他一下有些哭笑不得,她還真是會夢,恐怕是最近她太無聊,看了太多的玄幻電視劇,導致整個腦子裡都放着這些?想着,手往上落到她的後腦勺處:“少看點電視劇。”
“對對對,都是最近電視劇看多了。”她趕緊附和他。
隔了一會兒之後,封權接了一通冷慕雲的電話,似乎有事去辦公室忙,房間裡,只剩下她一人看着窗外漆黑爲布,星辰爲線的夜景。
是季龍淳要做什麼嗎?爲什麼她會這麼不安?不停的深呼吸後,那張帶着熊熊燃燒火焰的季龍淳鍛鍊,還是很清晰的刻印在腦海裡,良久都沒有辦法去驅散它。
這樣,太安靜了。
她抱着手臂抖了抖肩,到茶几前拿起遙控板,打開了電視機。
“那,請問一下張教授,這一次中漠帝國派出使者‘久賢’先是前往北鷹帝國,又已決定拜訪我國,是有什麼特殊意義嗎?”
北鷹帝國,我國?
蕭薇薇原本想轉檯的手指,硬生生僵在那,兩側的耳朵豎了起來一點,目光也聚焦到屏幕上,仔細聽着電視機中傳出來的聲音。
“是這樣的,早在這黃奕時代啊,這位‘久賢’就拜訪過我國,主要目的就是談和,避免不必要的戰亂以及紛爭,以調解爲目的。”
“原來是這樣,但是目前爲止我們可以看到,這一次各個部門是直接沒有發聲,而是在前天的凌晨三點,發射了三發‘烽火號’的導彈到南潯海岸的附近,張教授您覺得這又是什麼意思?”
“算是某種程度的示威,意思就是你中漠帝國想挑事,沒關係啊,你們挑事吧,大不了大家魚死網破。”
再接下去,主持人和所謂的教授說了些什麼,蕭薇薇已經是聽不進去了。也沒有換臺,就是保持着和之前一樣的姿勢,坐在那視線卻變得空洞起來。
那些軍事上的細節,她一竅不通,但是卻也能猜到,這些話裡的意思就是在說,西夏帝國現在是內外皆憂,封權怎麼處理細節成了關鍵。
她對他有足夠的信心,可是對他手下的那些人一點都沒有,像葉寒宇那樣的蛀蟲肯定不止一個。
有幾分擔心。
……
行宮,辦公室裡。
“你是告訴我,跑了個費茉算是失誤,這一次連冷依依都能跑了是嗎?我要這部隊還有何用?”
封權說着,整個人站了起來,似能壓倒一切般的氣勢,轟的展現出來,連同費宇和冷慕雲在內,屋子裡的所有人,紛紛不敢吱聲,半垂下頭等待着他後續的怒火。
看着周圍的人,一個個都不敢再說話的樣子,封權冷笑了一聲:“不說話?”
“閣下,並不是我們看管不利,而是有人利用軍中的權限,私自支開了今天晚上,所有在巡邏的軍人,而且對方似乎是有預謀的,早在幾天前就下了命令,我們這兩天都防範着,但是……”
“但是?”反問的兩個字,帶着極其凌厲又很輕蔑的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