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寒拿着那塊小小的東西,像是得到了什麼寶貝,側過頭在蕭小烈的臉頰上,輕輕吻了一下,很是高興的跑到喬蘇身側,小臉羞得紅彤彤的。
蕭小烈聳了聳肩膀,轉身走回自己的房間,直到一個拐角,才擡起手擦了擦自己的臉頰,這北鷹的教育果然開放。
送走了喬蘇和君梟。
蕭薇薇和封權重新往內裡走:“你覺不覺得,小烈是在泡妞?”
男人未開口,只是拉着她的手沉默往前走,看的出他的興致似乎不是很高,她也沒再多說什麼。大概走到行宮前噴泉左右的地方,他停下了腳步。
她狐疑的歪過頭看他,只是,這夜已是深沉遠暗,即便是有路邊的光輕照着,她還是看不出他面上是個什麼樣的表情。
空氣靜了幾秒,封權掀啓薄脣:“跟我解釋一下吧,彈劾會上,蕭小烈跟我的DAN報告。”
心裡,一下咯噔了一下。
果然她還是永遠都逃不過這個問題,可,五年前的一切都不是她想面對的,只想遠遠的逃避,提及生蕭小烈時候的事情,心裡還是疼了一瞬。
“肯定是假的啊,你應該也知道吧?”
“還打算瞞我?”封權看問不出什麼來,直接用詐的。
蕭薇薇雙拳在身側緊緊握着,她也是在豪賭,賭封權不會知道蕭小烈是他的孩子。可是,她卻不知道事已至此爲什麼還要瞞着他,也許是因爲父親的死到底是留下了痕跡。
也或許,怕告訴了他之後,她就再也不能夠不去恨,當時害她一個人躺在冰冷手術室裡,險些死去的人。
“如果你真的這麼在乎他的父親,你可以不用接受我們母子,我從來沒有任何要賴着你的意思。”
她說着大步往前走。
封權抿了抿脣,到底還是大步的跟上了她,輕扯住她的胳膊,往懷裡一帶。
“生氣了?”
“我?我有什麼資格生氣?反正,留在你身邊乖巧的當個金絲雀,做你的寵物就行了。”她手指放在他手臂上,原本想要拉開他。
可是,很不爭氣的,她留戀這個擁抱。
“還說沒有,這嘴撅的能掛油瓶,以後這些事我都不問了,我們回去。”
“封權,蕭小烈不是你的孩子,你很介意嗎?”
她沒有跟他走,而是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肉眼沒有辦法看到,他在聽見她聲音那一瞬時,身體僵直的一瞬間,也沒有辦法看到,他視線落在地面,帶着些許陰沉。
很快,他便緩過神來:“你現在還在我身邊,不是嗎?”
“那是因爲你,一直在懷疑他是你的孩子。”
一針見血。
“恐怕,是個男人都會在乎。”
說着他擡起步子就走,也不管身後的她有沒有追上去。
蕭薇薇站在原地,扯開嘴角笑着。他的身影慢慢的消失,她卻一點點的在原地蹲下,一手按住心口費力的呼吸着,疼痛的感覺蔓延整個心臟。
疼到窒息。
她不想告訴他,是不想承認害她失去一切的人是他。
這樣,她才能讓自己,完完全全的去喜歡他,留在他身邊。
封權回到臥室,拉開窗簾,站在落地窗前看她蹲下身體,似乎很痛苦的樣子。他端着茶杯的手狠狠用力握着,一個不注意,白瓷的咖啡杯直接被捏碎。
亂七八糟的隨便劃破了他的手掌,封權擰起眉頭把碎片甩到垃圾桶裡,很隨意的用溼巾紙擦了擦。
漆黑的夜空,把他的面容在鏡子上刻印的很清晰。直挺着身站在那,視線毫無波瀾的落在外面,一手搭在窗簾上撩開,外面的人,完全看不到他。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她在那不動,他在這不走。
直到,一盆雨,連招呼都不打的往下傾瀉,封權良好的視力讓他在一瞬間,就看到她的身體不受控的使勁一抖,她怕冷他知道。
不,應該說是Spark知道。
他拿起自己的西裝,轉而又下了樓去。
寒氣逼人的冷雨打在頭頂,冰涼的可怕,連他那麼好的身體素質,都不自覺的用抖肩的方式,驅散掉那些想奪走他身體熱度的狂風。
“蕭薇薇,你是不是傻了?”
他到她的身側,用西裝把她蓋了起來抱在懷裡,迅速的跑回去。
可懷裡的人,根本沒有開口,連視線都沒有,閉上了眼睛很痛苦的皺着眉頭。
該死!早知道她會這樣,他根本就不會去開口試探什麼。蕭小烈是不是他的孩子,這都不重要,重要的從一開始就是她。
“醒醒,薇薇,醒醒,別睡着。”
要是她現在睡過去,恐怕明天感冒會更嚴重。
“好難受……”
她纖長蔥白的手指很用力的攥着他衣襟,整個人縮卷在他懷裡,臉上不知道是雨滴還是淚痕,睫毛不斷往下低落着水珠。
他是第一次發現,從前面的花苑到行宮大廳的距離,竟然是那麼遠。
“忍一忍,馬上回去就能洗澡了,薇薇,不許睡。”
“不要丟下我一個人,不要血……”
她喃喃自語的,好像意識已經有些不清醒。
封權整個人像是被雷擊中,猛得想起來某一日的晚上,身爲Spark的他與她對談。想起她說過,在冰冷的手術檯上,險些去世的畫面。
難怪她反應這麼大,是因爲他提及小烈的事,讓她回憶到那種恐懼?
這麼久了,他從未覺得做哪件事,自己是會後悔的。但是,這一刻裡,她蒼白着小臉的模樣,讓他不得不承認自己做錯了也後悔了。
……
他抱着她。
一路到房間的浴室裡,粗略的脫去她身上礙事的外套,放進浴缸裡。
“好點嗎?”
他的聲音響在耳側,蕭薇薇動了動手指,視線幾分茫然的在周圍瞟了瞟,力氣有些回溫,但耐不住身體還是有些冷,下意識的縮了起來。
封權伸手碰觸水,不算是太燙,於是又把水往熱裡調了點。
“嗯,好多了。”她擡起手來落在他臉頰上,“我之前就告訴過你啊,小烈是你的孩子,是你自己不相信的,我就再也沒有提過。”
“這些,不重要。”
封權心下哪還管得了蕭小烈的事,一顆心都在這小女人身上掛着,他擡手碰了碰她臉頰,總算是緩過來一些溫度。
只不過,她的視線卻並沒有落到他的身上,而是盯着旁邊的瓷磚出神。
“現在感覺怎麼樣?”
以至於他的問題,她都沒怎麼聽清楚,封權耐着性子:“薇薇?”
“嗯?”這一次她回過了神。
看着他眼中,帶着些許擔憂的神色,她心中一緊,他這個從不會吐露自己感情的人,眼裡卻是寫滿了對她的擔憂和關切。
若是得他此生何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