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屏幕微亮,光線襯得她一張小臉沒表情,就連脣色也是淡的,手機鈴聲持續的響着,一聲接着一聲,彷彿她不接,就不會聽。
江雁聲還是接了。
她下牀,連鞋子都沒有穿,踩在冰涼的地板上走到了窗戶前,一聲作響,窗簾被拉開,有微弱的路燈透入進來,灑在她吊帶裙上。
“你誰?”
江雁聲的聲音平靜,問道。
打來的電話,是陌生號碼。
那邊,一陣沉默後,便是邪入骨的低笑:“江小姐,還記得我麼?”
江雁聲擰了眉心,紅脣冷淡說出他的名字:“顧白。”
“榮幸之至,你沒有忘了我。”
“你還在宛城?”
江雁聲從不質疑霍修默的辦事能力,顧白還能有命打電話騷擾她,倒是讓人感到意外。
電話那邊傳來打火機的聲響,顧白點燃了一根菸,嗓音低笑,彷彿混合着煙味:“早不在了,你男人倒是霸道。”
江雁聲對他好感不起來,而且,還帶着一絲敵意,不過,近來太多事纏繞得她沒什麼力氣去計較了,聲音冷淡:“你打電話給我,想做什麼?”
“嘖嘖,我可是善良來關心你。”顧白的問話,直入她的心:“母親死了,很心痛?”
江雁聲眼角,頃刻間就變得很紅。
好在,並沒有外人能看見,她深呼吸一口氣,無情道:“死都死了,痛又什麼用?”
顧白又低笑了,覺得這句話頗有一番玩味。
江雁聲原本想要掛斷電話,卻又突然想起顧白的身份,她鬼使神差地問出聲:“我這幾天……耳朵彷彿會聽到些對話,零零碎碎的,很不全……”
顧白對她的病,比對她這個人感興趣得幾倍。
見江雁聲願意開這個口,意外了一秒,馬上進入角色:“是誰在跟誰講話?”
“我……”江雁聲抿了下脣,繼續說:“我不知道在跟誰說話。”
顧白沉默片刻,乾淨的聲音壓低帶着許些誘惑:“你來顧家,我給你好好看看,不收一分費用。”
“給你做白老鼠?”江雁聲直接挑破男人那點心思。
顧白哄着:“不然,你還想做顧三公子的夫人?”
“沒興趣。”
江雁聲嘴上不饒人,諷刺他:“你哪點比得上我男人?”
顧白挑眉,也不怒:“小嘴挺厲害的,早知道上回就該讓你試一試我大,還是你老公大。”
電話那邊,變得無比安靜。
等顧白反應過來,他發現電話早就被掛斷了。
“靠,人不大,氣性倒是大得很。”
……
江雁聲懶得跟顧白浪費時間,因爲霍修默的電話打來了,她掛了一個,接聽另一個,聲音聽起來很正常:“喂。”
“我開車來接你回去,還在別墅?”
“嗯。”
江雁聲跟他沒聊幾句,就在房間裡等着,雙手抱着胳臂,體溫有點偏低,視線看着窗外。
不一會兒,她就看到了有車行駛過來。
霍修默打着通電話時,應該是快到了。
江雁聲將窗簾重新拉上,她身影似乎已經習慣了黑暗,擡手,將牆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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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開關摁下,一盞盞的燈光暗滅,將她身影也完全吞噬。
她下樓,披着一件風衣站在別墅門口。
霍修默驅車緩緩停駛在前面,他下車,修長大手舉着一把黑色的雨傘走過來,深眸的視線緊緊盯着她沒有移開一秒,開腔道:“沒把東西整理好?”
“沒什麼好拿走的。”
留在別墅的,也只是葉茗一些身外之物。
江雁聲提起裙襬,小心避開地上的水,走到了霍修默的黑傘下,她聲音飄散在了雨中,聽起來輕輕的:“走吧。”
霍修默手臂摟過她的肩頭,兩人一同離開這,上車,行駛出別墅小區,江雁聲也沒回頭再看一眼。
……
快一個半小時的車程,回到都景苑,江雁聲無精打采的吃完晚飯就去歇息了,她最近不喜不悲,對誰都沒有太多的情緒在。
霍修默待在客廳,眼眸複雜地注視着女人上樓的身影,他特意找了醫生諮詢過,擔心江雁聲會再次分裂,卻一直以來,她表現的很平靜。
平靜過頭了。
霍修默又去摸煙盒,免不了胸膛內有些浮躁的情緒在,只能靠抽菸來壓抑住。
擱在茶几上的手機響起,他看了一眼是李秘書,便拿起接通,嗓音沉沉的,一聽就是心情不佳:“有什麼事。”
李秘書遲疑了下,深覺得現在打來不是時候。
“說話。”
他一驚,硬着頭皮道:“霍總,老太太已經有了新任女管家的人選了,將我們送去的管家退了回來。”
李秘書不敢跟這位德高望重的太后對上,只好稟報給霍總。
霍修默眉頭隱着股沉戾的情緒,用長指,壓了壓:“找了誰?”
李秘書壓低聲道:“是葉宓。”
“她?”
“對,葉宓在鷺城舉辦完葉夫人的葬禮後,比斯越晚回來一天,到了宛城就直接上霍家去了,她現在就跟在容姨的身邊學習,等着接手管家職位,老太太……也同意了。”
李秘書將實情,如實的稟報。
霍修默目光變得很冷,大手緊緊握着手機。
李秘書說:“葉宓什麼時候成了老太太的助手,這倒是叫人意外。”
嘴上說意外,其實什麼實情也猜的到了。
無非就是葉宓早就是老太太的人,到了現在才暴露身份。
……
霍家。
葉宓穿着一身黑,她母親剛去世,還在戴孝期間,身上那股淡雅的氣息褪去不少,待人接物,都講究着規矩,卻不與人很親近。
容姨見狀,等她提着行李跟傭人回房間後,纔對老太太說:“這丫頭也不容易,母親剛走……”
霍老太太喝了口茶,不冷不淡出聲道:“這麼說,江雁聲真沒把她父母葬在一塊?”
容姨恭敬道:“是沒,聽葉宓的意思,少夫人是在報復葉茗自盡,連死了,都不讓她跟自己父親在一起。”
霍老太太聞言,諷笑道:“還真是個鐵石心腸的主兒。”
容姨作爲一個下人,沒資格評價少夫人的行爲,她又給老夫人添了茶,爲葉茗說好話:“倒是葉茗養大的女兒,是個懂得孝順的,老太太,您看她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