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嬌一直都是被衆星捧月的那個,她出生以來到長大的人生都被人護航着走過來,從沒想過哪天會栽在誰手上,自己得不到的,總有人送到面前來。
越是這樣……就越無法接受現在的遭遇。
她如今被刺激一下,瞬間處於了極度瘋狂的狀態裡,不甘和怨恨的情緒盛滿了整個眼睛,指甲捏緊手心裡,血肉模糊不清。
江雁聲輕慢的聲音,依舊清晰傳來:“兩敗俱傷的戲碼你還想玩多久?即便你是天之驕女……在霍家人的眼裡就是一個隨意能犧牲的利益產物而已。”
焦嬌低着頭,被凌亂的頭髮蓋住臉上的表情,擡起頭時,就連額頭冒起的細細青筋都顯得猙獰,一字一字打斷她的話:“誰纔是利益的犧牲品?江雁聲,你高高在上什麼……嫁了個……”
江雁聲漂亮的眼眸微眯,定定看着她。
而焦嬌卻突然不說了,只是在冷冷的笑了會,說出來的話令人費解:“你摘了我的子宮,好自己生一個血統不純的孽種,不可笑?”
江雁聲指尖握着茶杯一緊,眼眸劃過了訝異的光芒,很快,又被長長的睫毛掩下。
她從霍修默口中得知了另一個自己報復焦嬌,卻沒想到會這麼恨,直接把對方的子宮給拿掉。
而且,什麼血統不純?
難道這就是分裂的自己要跟霍修默說的事?江雁聲被焦嬌的話,弄得思維紊亂,重新擡起眼眸盯着她,呼吸微微壓着情緒,冷靜開口:“你以爲隨口誣陷的話,就有人信?”
焦嬌終於看到了江雁聲臉上有一絲崩裂的痕跡,即便很快就恢復正常,也逃不掉她的眼,那種報復後的快意讓她極度扭曲:“呵,我誣陷?”
半個小時後。
江雁聲從樓梯走上去,腳步突然停在了書房的門口,她一時定住了,沒有推進去。
腦海中,焦嬌在客廳諷刺的話還歷歷在目。
她指尖微微的收緊,臉上呈現出了某種罕見的蒼白,眉眼蹙了起來,閉上纖長的睫毛。
江雁聲聽到這句話的第一反應就是太荒唐了,被霍家培養了幾十年的堂堂繼承人怎麼可能是霍光晟外面情婦所生的孩子。
可是,焦嬌的語氣又太過篤定。
江雁聲眼眸下,掩下了很重的情緒。
她指尖抓住書房的門把,卻遲遲僵持着舉動,一直沒有推開,手心上都是汗水,過了許久,裡面傳來了輕微的聲響,彷彿是驚到了一般。
江雁聲後退了兩步,後背靠在了牆壁上。
她深呼吸幾口氣,看了一眼緊閉的書房門,咬脣走開。
……
……
“黎昕,你有空嗎?”
“雁聲,怎麼了?”
“我現在來找你……別告訴任何人。”
“好!”
幾秒鐘的電話後,兩人二十分鐘後,約在了一處環境幽靜的會所見面,訂了包間。
黎昕是從公司趕過來,還穿着職業的套裙,進來後,她看到江雁聲早就到了,只讓保鏢守在門口,靜靜的坐在沙發上望着一處出神。
黎昕走了過去,出聲叫她道:“雁聲?”
江雁聲回神,轉過身擡頭,臉上還有一絲的恍惚之色,片刻,才怔怔出聲:“來了,你坐……”
“你怎麼了?”
黎昕敏銳的發現她的狀態似乎不是太好,也不知道這麼急着找她過來是爲了什麼事。
她將外披的毛呢大衣脫下擱在手扶上,坐了下來。
江雁聲脣邊微微勾起笑容:“你和霍修城……現在……怎麼樣了?”
“尤媛的事,大概也就這樣了。”黎昕輕描淡寫的說過了前段時間的處境,心裡的苦痛大概也只有自己才能清楚。
江雁聲上次跟她私底下一旦打成了共識,兩人之間就形成了某種信任感,有些事,只要有利彼此都可以合作。
這次,她會找黎昕也是因爲如此。
“焦嬌……她帶着焦氏假裝想嫁入霍氏,你知道嗎?”
“知道。”黎昕不僅知道這點,還知道董事長的態度。
焦氏是一塊誘人的肥肉,這樣送到霍氏的手上,以董事長的行事風格不會往外推。
而且,他有一個已婚兒子和未婚親侄子,都能拿來利用。
江雁聲端起一杯已經涼掉的茶水,喝了口,冷靜下情緒,才擡起頭,看着黎昕的眼睛說:“我有一件事,想得到證實……不過需要你的幫助。”
黎昕沒有第一時間答應她。
何況,江雁聲也沒第一時間告訴她是什麼事。
“是關於霍修城的?”
江雁聲點頭:“對。”
“很重要……不能讓別人知道?”黎昕又問。
她其實想不出什麼事重要成這樣,可是,江雁聲的表情又過於的凝重,讓人不得不正色起來。
江雁聲視線一轉,先看了眼包廂緊閉的門,然後纔跟她說話,壓低了聲線,極輕:“倘若……霍修城不是霍二爺的親生子,你覺得可信度有多少?”
黎昕內心一顫,有些意外:“他那張臉就能代表着自己身份,怎麼會……”
她的話突然戛然而止,對上江雁聲的眼眸彷彿明白過來什麼。
“你覺得呢?”
江雁聲語氣裡,有一絲的苦笑。
黎昕半響纔回神,殷紅的脣訝異微啓:“你是指……”
“就是你想的那樣。”江雁聲很明確地告訴她,並且,說明了自己約她來的目的……
第705章:一個本該繼承霍家卻一無所有,而本該被遺棄的,卻……
一個小時後。
包間內的氣氛很安靜,空氣中的暖氣彷彿感覺不到一絲暖意,黎昕手指顫抖,握住茶杯放了又拿,怎麼都喝不到口中。
江雁聲傾身將她纖細的手腕握住,紅脣輕啓,聲音清晰:“焦顯手上有霍光晟這個把柄,一旦這件事被揭發,霍修默和霍修城只能在霍家立足一個,有焦氏捲入進來,黎昕,最後無論是你,還是我……都會受制於人。”
黎昕看着江雁聲,半響,纔出聲,眼中的神色變得堅定無比:“所以我們必須合作。”
“對。”
兩個女人很快達到了某種交易……
江雁聲找她來就是爲了這事,焦嬌的話,需要得到證實,而黎昕的身份是最合適,看看到底,霍修城在這中間扮演着一種什麼角色,霍修默又到底是誰。
她心中滋味複雜萬分,看向了窗外夜幕已經無聲無息的降臨,高樓大廈下的璀璨燈火,莫名的,映着眼眸有些生疼。
……
“太太,回都景苑嗎?”
從會所出來,保鏢看江雁聲坐在後座遲遲沒有出聲,便請示。
江雁聲低垂着眼睫,看着手機半響,纔開口說話:“嗯。”
回都景苑也就是四十來分鐘的路程,江雁聲指尖抵着額頭,眉眼間又一絲的累倦情緒,車停了一會了,都沒見下車的動靜。
保鏢也不敢開口催,直到看見別墅門口,走出了一道修長淡漠的身影。
“太太,霍總來了。”
一開口提醒,江雁聲剛轉頭看去,就怔怔地看到車門被打開,夜裡的冷風吹進來,她下意識閉上眼縮了下身子,下秒,就被男人獨特好聞的氣息包裹住。
霍修默將她抱出車裡,長腿邁着大步走近別墅。
在燈光下,兩人的影子交疊在了一塊兒,被拉長得密不可分。
別墅裡,傭人都備好了飯。
霍修默將她放在了餐桌前,英俊的神色淡漠,沒有問她出門做了什麼事,低低開腔道:“在外面吃了嗎?”
江雁聲纖細的手放在膝蓋上,睜着眼盯着男人,搖頭一下,又點點頭。
霍修默修長的大手覆上她的臉蛋,嗓音很低:“嗯?”
“沒吃,不想吃。”江雁聲沒什麼胃口,她將手擡起,摟住了男人的脖子,將整個人都很柔軟的依在了他的懷裡,同時,又緊緊的,深怕會被推開一般。
霍修默低首,深沉的眸色落在女人潔白側臉許久,薄脣扯動:“你從焦嬌身上問出了什麼?”
江雁聲的身子,明顯一僵。
他還是問了。
“其實……”她擡頭,微微泛紅的眼眸對視着男人眼神,紅脣略幹抿了抿:“我要說根本沒有問出什麼,你信嗎?”
霍修默眼底的情緒沉浮變化,又看不出一絲的情緒,只是用修長的大手揉揉她細軟的長髮。
江雁聲是真沒胃口,傭人準備了豐盛的晚餐也是意思喝了一碗雞湯,吃了不到幾口飯就放下筷子了。
她從椅子站起身,朝對面英俊的男人說:“我去洗澡……”
說完,便朝樓上走去。
砰一聲。
主臥的門被關上。
江雁聲後背沿着門滑下,雙膝跪坐在了地上,垂頭間,烏黑的髮絲紛紛散亂在肩膀前,也掩下了潔白小臉的表情。
她此刻心很亂,不是不知該怎麼面對霍修默,而是怕一時沒有察覺在男人的面前露出破綻。
更不知道……
該怎麼開口,告訴他這事。
江雁聲彷彿陷入了兩難的境界,她只能等黎昕去拿到證據,明知霍修默早晚會知道,可是……卻又不想讓他現在被未知的真相煎熬折磨。
霍光晟和霍夫人對他的寵愛,是整個宛城整個霍家有目共睹,將霍家的一切榮華富貴都給他一人,怎麼可能一個天驕之子其實是個身份低微不堪的女人所生?
江雁聲內心涌入了某種慌意的情緒裡,和黎昕做交易,其實並沒有告訴她霍修默的事,只是從焦嬌的話裡,大膽的懷疑上霍修城也是霍光晟的兒子,而一旦得到證實。
那麼,是不是……
霍光晟三十年前,瞞着霍家上上下下將霍修默和霍修城對換了,所以一個本該繼承霍家的長孫卻失去了一切,而本該被遺棄的,卻……
江雁聲狠狠的閉了閉眼,她控制着自己不能在往下想。
這樣的假設太令人無法接受,無論是對霍修默,還是對疼愛自己孩子如命的霍夫人而言,都是最致命的打擊。
江雁聲白皙的手撐着牆壁站起來,坐久了雙腿都是發麻的,她咬了一下脣,朝浴室走去。
……
……
別墅,另一處。
淅淅瀝瀝的水聲漸停,緊閉的門也被打開,女人裹着浴巾走出來,長髮有些溼披在白皙肩膀上,她擡眸,看到坐在牀沿前的男人,指腹在勾着一件女人蕾絲黑色內衣。
聽見了細微聲響後,深暗的眸子擡起掃來。
黎昕被他盯着,不由得用指尖揪緊了自己浴巾,蹲在原地撲克,才走過去。
想將內衣拿過來,解釋道:“忘拿了。”
她洗完澡很少會裹着浴巾這樣出來,即便沒有暴露很多,白皙的小腿和細胳膊在男人眼裡,都白的晃人眼睛。
霍修城沒有讓她將女人拿走,而是伸出薄燙的大手將她拽到了大腿上。
每一次,當坐在他身上的時候。
黎昕都會第一反應站起來,怕壓壞了男人雙腿,等被他大力扣回來後,才意識到他早就殘廢了,就算重量壓到也不會有知覺。
纖細腰肢上,力道捏的她有些疼。
黎昕剛要說話,便被霍修城給壓在了牀上吻,密集的落在了她浴巾外的一片雪白肌膚上。
她仰頭,雙眸看着天花板,意識全部都在了他滾燙的吻上。
其實,距離上次她酒醉迷迷糊糊跟他真做了後,兩人後來,又是用特殊方式來解決,黎昕想,可能是她喝醉酒太纏人,拋開了女人骨子裡的矜持,否則,霍修城也不會真碰她。
清醒的時候,總被什麼約束住,她隱忍着身體的異樣,指尖揪着牀單,沒有給出很熱情,而男人卻用力將她扒的乾淨。
浴巾,被扔到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