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昕指尖骨頭被他捏得疼,彷彿要被碾碎了一般,而男人面不改色的臉龐下,心也不知多狠。
她將手收回來,語氣一轉,涼涼道:“尤媛是誰?”
霍修城陰暗的眸子眯起,對視上女人的視線。
“尤媛自稱是你霍修城的女人。”黎昕挑着眉尖,脣齒間咬字深意極重,重複道:“你的女人?”
霍修城手掌扣住她纖細腰肢,力道也不顧會折斷,慵懶地笑意越發無聲無息的危險:“吃醋?”
黎昕想,她要當場承認下。
恐怕霍修城下一秒就會無情的諷笑她,那極爲隱秘的情緒被藏在了心底,表面上,表情冷冰冰:“尤氏對你還有利用價值,爲了一項合作和尤媛上牀,你成什麼了?”
“男公關?”
霍修城神色一狠,手掌掐住她的腰,力道很重。
黎昕疼了,素白的手抵在他肩膀上,呼吸微微輕喘:“霍修城你說不過女人就動手,算什麼男人?”
她的腰,恐怕已經淤青了。
霍修城一貫冷漠的嗓子帶着極度邪惡諷刺:“我用你嘴的時候,你自己沒眼睛看?”
黎昕掙扎着要從他大腿下來,卻被猛力又摁了過去,脖子被男人骨節分明的大手掐住,沒法動彈了。
霍修城掐着她脖子按向自己,像看一個無助可憐人般高高在上看着她,視線,在女人豔紅的脣角掃了一圈:“這張嘴怎麼就不知道說點好聽的話?看來是該找點東西給你含一下。”
黎昕緊俏的臀部下,隔着衣服也明顯感覺到了男人異樣。
她眼角微紅,自願的和被強迫的,總有些心理上的變化,冷聲道:“你敢,信不信我咬斷它,這樣別說尤媛了,哪個女人也別想再得到你。”
霍修城有時就喜歡看她這股狠勁,長指捏了捏她的臉,在白皙肌膚上留下痕跡:“小毒婦?”
黎昕拍開他掐在脖子上的大手,呼吸急促調整着情緒,很快就冷靜下來。
她剛纔提到尤媛這號人物,霍修城又沒解釋,是有些失態了,也很嘲笑自己。
竟然還指望上了霍修城身邊能只有她一個女人。
黎昕把剛纔的自己當成了笑話,冰冷着臉,也無法起身。
除非,霍修城抱夠了。
兩人就這樣僵持着,她很少擺臉色給男人看,霍修城沒心沒肺的也不在意,手臂摟着她的腰,好整以暇的看着枯木的花園。
這讓黎昕不禁疑惑,一個雜草叢生的地方有什麼好看的?莫非地下還藏着寶藏?
霍修城像能解讀出她的心思,分外陰冷的磁性嗓音溢出薄脣:“這裡埋着一個女人,一個活着時讓男人一擲千金的絕色女人。”
即便活着時是絕色佳人,死了卻孤零零的埋在這無人偏僻的廢宅裡,讓黎昕不由得感到寒意,微微才霍修城懷裡縮了下。
霍修城低首,眼底藏着很深濃烈的情緒,在她一閃而過的恐懼下,低低冷的笑出聲:“怕了?”
黎昕怔了幾秒,坦白了說:“白天談不上,晚上會。”
一個陰森森的廢宅裡,埋着一具女人的屍骨,聯想起兩者本身就是件恐怖的事。
霍修城視線從她臉上移到遠處,面無表情地開腔:“以後少來這裡。”
黎昕只當他不喜歡私人空間被人打擾,坐了會,也該回公司了。
“一個小時後,你爸有場重要會議要開,我該回去了。”
“看來你很適應新的身份。”
霍修城放開女人,削薄的脣扯動帶着陰陽怪氣的腔調。
黎昕先接個電話,擡眸間,看到男人短髮上的殘葉,她白皙的指尖伸過去拿下來,捏在手心裡。
短暫十幾秒中的通話,掛斷後……
她突然笑了,俯身,紅豔的脣貼上男人的耳朵,像是情人間的呢喃:“你堂兄有時間騰出手來對付你了,因爲——江雁聲醒了。”
醫院。
外面被圍得水泄不通,一羣保鏢凶神惡煞的守在走廊上,除了醫生和護士外,誰也不能靠近一步。
在高級病房內,主治醫生屏住呼吸觀察着突然醒來,然後就木然坐在牀沿半天不動的女人。
霍修默大步推門走進來,五官神色冷峻,看到江雁聲終於醒來了,緊繃的心也鬆懈幾分。
他腳步放慢,深怕驚動嚇到女人。
“怎麼回事?”他一記陰沉的視線掃向在場的醫生。
主治醫生冒着冷汗:“霍先生,霍太太這……不說話啊。”
身體方面沒問題,就是一副麻木的樣子看起來有問題。
霍修默眸色緊縮,讓一干人等出去。
等病房的門帶上後,氣氛也靜下,他緩步走到女人跟前,單膝緩緩跪下,深沉的視線盯緊了江雁聲表情細微變化,嗓音發啞低柔:“聲聲?”
他喚着她的名字,莫名地,像是帶着某種引誘指導她。
江雁聲濃翹的長睫毛輕顫,終於有反應了。
她睜着一雙漆黑透切的大眼睛,茫然的看着近在咫尺的英俊男人。
那小臉的表情,像不認識一樣。
霍修默心底發沉,去握住她冰冷的指尖:“說句話,嗯?”
江雁聲微微咬了咬脣瓣,不太理解這句話什麼意思,小臉還恍惚着。
霍修默情願她醒來哭鬧,而這樣安靜的樣子太過詭異,他仔細觀察過她的眼角,連一點淚意也沒有。
不像是在隱忍剋制着情緒,從她眼中看不出半點傷心難過。
他握緊了女人的指尖,遞在薄脣親親:“說句話給我聽聽,好不好?”
江雁聲乖巧點點頭,在男人幽深眸子的注視下,紅脣微微張開,小聲輕喚。
“爸爸。”
……
……
江雁聲做完全身檢查後,霍修默才帶她回了都景苑,保鏢簇擁護着,誰也沒法靠近半步。
剛出院的姑娘,一坐在車上就用指尖扯着霍修默的衣角,眨着可憐巴巴的大眼睛揪着他:“爸爸。”
這聲爸爸。
喊的霍修默太陽穴突突的疼,臉色不是很好看。
就連坐在車前的李秘書,也快崩不住了,低咳兩聲:“霍總,斯越已經把柏醫生請到了都景苑。”
到時就知道太太,爲什麼一醒來會像個小姑娘似的纏着霍總喊爸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