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雁聲走快點,回頭間,發現佇立在車旁的男人沒有追上來,筆挺如刀裁的身形巋然不動,低首掏根菸點燃,點點火光照映着他線條冷峻的五官。
隱約間,江雁聲後背能感到他投來的強烈視線。
她紅脣輕抿,一轉身就走進樓道。
電梯剛好沒人用,江雁聲走進去摁了按鍵,在門合上後,清麗的容顏浮現出了幾許茫然。
霍修默把她騙下來,又輕易放她上去,不符合他平時的強勢作風,讓江雁聲一時有些猜不透他的心思。
晚上找來送離婚證,就只是見一面?
江雁聲想不通,走到自己公寓門前,拿鑰匙去開門。
她小臉恍惚,剛要把鑰匙伸到鎖裡,結果卻發現鎖眼被堵死了,整個人都愣了下。
江雁聲還怕自己看錯,彎腰靠近一點。
鎖眼明顯是被灌了膠水,將門給徹底封了。
一秒還是兩秒。
江雁聲想罵人的心瞬間就有了,連呼吸都深了起來,直咬牙:“霍修默,你招數能再陰損一點?”
難怪他能淡定看着自己上樓,還不來追,原來是有後招等着她。
江雁聲潔白的臉蛋皺的很緊,身上只披着一件外套,連手機錢包都沒拿。
現在鑰匙又開不了門,她除了下樓,還有別的選擇?
……
抽完一根菸的功夫,霍修默就看到重新下樓的女人,他長指捻滅菸蒂,好整以暇看着她。
江雁聲走過來,看到這張可惡的臉,就忍不住一巴掌扇過去。
男人雙手抄在褲袋裡,姿勢慵懶,淡漠開腔:“江小姐,以前你要打你自己男人,沒人管,現在你又用什麼身份來任打任罵我?嗯?”
江雁聲的手,頓在了半空中。
她牙齒咬脣,雙眸閃爍着絲絲怒意:“無恥。”
霍修默玩味的笑了,掀起脣角:“上車,我帶你開房。”
“霍大總裁,離了婚就能隨便帶女人去酒店開房了?看來你結婚時壓抑住了本性啊。”江雁聲紅脣冷哼,諷刺他。
“江小姐裝矜持給誰看?又不是沒有跟我開過房,何況……”霍修默話一頓,諱莫如深掃了她下:“前妻也是妻!”
“……”江雁聲。
這句話,要命的熟悉。
她似乎也說過類似,前夫也是夫的話。
通常這種話,下半句都是要佔對方的便宜,她又不是傻子,會乖乖跟他去酒店?
江雁聲忍下,用平靜的語調開口:“當初是你讓我選,跟你繼續過就不要在意郭澄伊的事,不跟你過了,就把婚離了。”
“現在,我離了婚……也過的很好,你難不成過的不好就來打擾我的生活?”
霍修默英俊的五官在她話裡,逐漸變得面無表情,深冷盯着女人無情的模樣。
江雁聲酸澀苦楚的滋味都堵在胸口,表面上,倔着脾氣絲毫不表露出來,聲音也冷冷的:“你這又是什麼意思?”
霍修默眼神緊眯,在她質問下開腔道:“誰告訴你,我過的不好?”
江雁聲沒說話,眼神透入的就是這種意思。
過得好,還來糾纏前妻做什麼?
霍修默眼底的神色深邃幽暗,氣場強大內斂得壓在人心頭,他低低冷笑,盯着她說:“我現在每天不用下班回家哄女人,也沒人敢在我面前發脾氣,這三天,你見我頹廢了?”
“哦,那恭喜你如釋重負了,還來我這自找麻煩做什麼?”江雁聲胸口被刺了一下,尖尖的疼。
霍修默看她眼要紅了,眸色微縮,低冷的嗓子緩了幾分:“跟你離婚,我是很輕鬆……”
江雁聲眼角慢慢的在發紅,不自知。
男人話一轉,卻壓低聲說:“可是我願意再累點。”
江雁聲此刻的感覺很複雜,痛感是有,酸澀苦楚更多一些。
她別過臉,淡淡說:“我們離婚了。”
“離婚就不能做朋友?”
霍修默這句話,把江雁聲惹笑,笑的很諷刺:“你說這句話時,不心虛嗎?”
當初小產時,他自己也說過的——離婚了,看到她就想起上她的畫面,不可能當成普通朋友。
霍修默這臉,打的很快。
他表面淡定,嗓子很是沉穩:“你單方面公佈離婚消息,就是爲了擺脫我?”
“對。”
江雁聲想也不想就承認,看着他陰暗的眼神說:“一天掛着你女人的標籤,就耽誤我找下一春,這很影響我離婚後的銷路。”
霍修默被她氣的反笑:“迫不及待找男人?”
“女人離婚了會掉價啊,好在我還年輕美麗,不能浪費時間了。”江雁聲回答的一本正經。
她好似已經從失敗的婚姻走出來了,只花了三天。
霍修默大手捏緊,想掐死這個沒心沒肺的女人。
他眯緊了眸子,薄脣冷扯:“在宛城,誰敢娶我的前妻?”
“怎麼,被你睡過別人就不能碰了?”
“你看看,誰敢碰。”
男人的話,讓江雁聲氣不打一處來,咬牙說:“哦,那你等着看好了。”
霍修默臉色變得很沉,將車門打開:“上去。”
“不要。”江雁聲後退一步,抿脣。
霍修默眉頭緊皺:“要我動手?”
“我們都離婚了,還去酒店開房被人拍到怎麼辦?”那她且不是今天公佈的消息,都成了笑話?
霍修默太陽穴突突的疼,沉聲威脅她:“你今晚敢不跟我去酒店開房,應該要考慮被我封殺了該怎麼辦。”
“……”江雁聲。
“霍修默,我活了二十四年,還是第一次見到男人臉皮能厚成你這樣。”
霍修默眉宇的戾氣壓下,薄脣扯出冷笑:“我可以用權勢壓你,爲什麼不壓?”
壓?這個詞曖昧又極具威脅。
江雁聲潔白的小臉板起,垂在身側的手,指尖根根捏緊:“離婚了有大好的機會,你就不懂得換一個女人睡?”
霍修默陰測測盯着她,也不說話。
兩人算是僵持住了,誰也不讓步。
“我數三聲,你再不給我上車,明天開始,你的所有通告都會被取消,誰敢捧你,我弄死他。”
霍修默威逼的話,攜帶着深夜的冷風清晰傳入耳中。
江雁聲眉梢擰起,忍無可忍時出聲:“離婚了還把我往你牀上帶,很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