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嫣媚徒勞地掙扎了兩下,眼見着被人越拖越遠,顧安淺以爲可以從剛纔的意外中平復了心情的時候,喬嫣媚卻突然發出陣陣冷笑。
“顧安淺,你真的以爲你有了費家,就是有了美滿幸福嗎?我告訴你,你要是不能釋懷親人的血,你就永遠不能有美滿的家庭,永遠得不到幸福。”
喬嫣媚的聲音冰冷而尖利,像是冬夜裡的刺骨寒風,人已經被拖到看不見的地方,但她的聲音卻還在空氣裡迴盪着,還在她耳旁迴盪着。就像是帶着某種詛咒似的,令她的心被狠狠地抽了一下。
怎麼會這樣?
喬嫣媚她在說什麼?親人的血?難道她在說三年前出車禍的媽媽?
“夫人,請先回病房休息,我這就去找醫生來。”餘維見顧安淺臉色發白,不確定她是被喬嫣媚的話嚇住了,還是被喬嫣媚弄傷了。
但是不管怎麼樣,先找醫生看看,確定她無事纔是當前最重要的。
“不用找醫生,我很好,我這就回去。”顧安淺抽回神來,慌忙搖了搖頭,她不要看醫生,她現在還不能讓費爵斯知道她已經懷孕的事。
對了,費爵斯呢?
顧安淺走出兩步,頓住,轉頭問向餘維:“費爵斯人呢?他現在哪裡?應該不是真的去放喬蔓璐了吧?”
雖然他剛纔在電話裡說的煞有介事,但肯定是爲了先安撫住喬嫣媚才說的,要不然他也不會讓餘維這麼做。
果不其然,這話一出,很快就有響亮的聲音迴應道:“當然不是,他怎麼會那麼傻呢?傷害了你的人,他怎麼可能會放?”
顧安淺循聲望去,只見費爵斯笑着快步走來,面上帶着關切:“怎麼樣?沒傷着哪裡吧?她要是敢動你一下,我一定把她的骨頭給拆了。”
費爵斯問話間已然在對她上下商量,確定她是否平安。
“你真的這麼關心我嗎?那怎麼現在纔來?”顧安淺撇撇嘴,不去看他。
“我……我不知道多想立刻趕到你身邊,路上堵車,我怕來不及,所以才讓餘維提前行動的。”費爵斯見她誤會了,連忙做出解釋。
本來行動是要在他到達之後才進行的,但是喬嫣媚一再讓顧安淺打電話過去催促,而他又剛好堵車,怕她有危險,所以才讓餘維提前行動。
“你又在說謊,要是真的堵車,你怎麼又能這麼快趕過來?”顧安淺丟了個冷眼給他,真當她是三歲小孩子那麼好騙嗎?連最基本的算數都不會嗎?
從餘維行動到現在不過才十分鐘時間而已,他堵車能這麼快過來嗎?
“是真的堵車,我是換了其他人的車才趕過來的。你怎麼就不信我呢?就這點小事,我騙你做什麼?”費爵斯皺起眉頭,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讓她相信。
“你要不信,我把那個司機找出來,讓你問個清楚。”想來想去也就只有這個辦法了!他根本沒騙她,而且是有人爲他作證的。
“你費大總裁想要找個人證還不
容易嗎?”顧安淺淡淡地說完這話,轉身朝着醫院大樓走去。
不知道爲什麼,她現在的心很亂,亂得就像是一團擰在一起的麻繩,完全找不到頭,更不知道該怎麼理清。
回到病房裡,顧安淺剛關上房門,房門就被費爵斯打來了。
“你進來幹什麼?你出去好嗎?我想休息!”顧安淺很沒好氣地朝他吼去。
“你休息你的,我又不會打擾你。”似乎是爲了證明這話,他本來準備走近她的腳步,轉而走向了靠近牆邊的凳子,坐下來,看着她。
“但是我想冷靜一下,你在這裡會妨礙我。”見他真的要留下來,顧安淺的語氣也變得煩躁起來。
“你現在心情很亂嗎?”聞言,費爵斯面上笑容頓了頓,起身朝她走來。
她眉目間都糾結着愁緒,看來心裡真的很亂。
“告訴我你哪裡亂了?讓我幫你理清好嗎?”費爵斯說着便擡手欲要撫上她的臉龐。
“走開啊!”顧安淺大喊一聲,推開了他,“我都說我想要冷靜了,你能不能別再煩我啊?”
被推開後,費爵斯的身體震了一下,再看她滿帶怒容的臉,輕嘆一聲:“好吧,我先出去,等你冷靜一些,我們再談。”
放下這話,費爵斯便走出了病房。房門一關,他立刻招手,叫來餘維。
“喬嫣媚的事情,給我好好處理,還有,給我找到今天載我來醫院的司機。”費爵斯皺着眉頭囑咐道。
既然她不願意相信,那他就給她理由相信。她的心情會變得這麼糟糕,都是因爲那個喬嫣媚,所以那個女人,他絕對不會放過。
“是。”餘維領了命令後,很快轉身去辦。
剛纔在醫院大樓下,費總和夫人的對話,他可是聽得清楚,夫人對費總有懷疑,費總想要得到夫人的信任,就只能找到那個司機了。
而對於上海了夫人的喬嫣媚,她的下場一定會比她女兒的難看。總之這件事情都是費總目前心中最煩的,最想要快點解決掉的。作爲費總的特別助理,他自然是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把事情辦得妥妥當當。
喬嫣媚最後的那番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她所指的親人的血是什麼?她總覺得這話是和媽媽的死有關,並不是喬嫣媚的胡言亂語。
但是媽媽的死只是意外呀,可是從喬嫣媚的嘴裡聽來,卻像是在說和費家有關,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顧安淺還沒想通這件事,房門就又被人推開了,想來肯定是費爵斯,所以她心裡的怒火也在瞬間衝了出來。
“你到底什麼意思?還要不要人休息了啊?”顧安淺怒聲吼了過去,但是在看到出現在眼前的人時,她面色瞬間僵住,恨不能把剛纔的那些話全咽回肚裡去。
“爸爸……怎麼是你啊?”顧安淺窘迫着臉,懊惱極了。
“是爸爸。”顧裕華也是這時纔回過神來,走過去,笑着問,“怎麼了?淺淺,你和費爵斯吵架了啊?”
“沒有啊,爸爸。”顧安淺本能地否認着,不管她和費爵斯的關係糟糕到什麼程度,她從來都是不想讓爸爸知道的。
“如果沒有吵架,你怎麼會不要費爵斯進來陪你呢?”顧裕華皺着眉頭拆穿女兒,心中已是完全認定了這個想法。
“淺淺,今天的事情是喬嫣媚做得不對,你不能怪到費爵斯身上的。”
“他都跟你說了啊?”顧安淺翻了個白眼,想不到費爵斯竟然跟爸爸告自己的狀。
“他只跟爸爸說發生了什麼事,但你對他不滿,可是你告訴爸爸的。”從他打開門的時候,她那惡劣的態度,就知道她對費爵斯的不滿了。
“爸,其實我是……”話到嘴邊就被卡住了,她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這事情。總不能說是因爲喬嫣媚臨走時說的那些話和費家有關,所以她不知道該怎麼面對費爵斯吧?
“淺淺,爸爸知道,你是個講道理的好孩子。”顧裕華見她說不下去,便又開了口,“現在顧氏已經回到了爸爸的心裡,爸爸就只剩下一個願望,那就是你能和費爵斯白頭到老,一輩子相親相愛。”
“但是爸爸,有些時候,有些事情是不能勉強的。”該怎麼告訴爸爸?她和費爵斯從來就沒算過正式的夫妻,更不知道什麼時候就以離婚收場了。
“怎麼算是勉強呢?”然而顧裕華聽了她的回答之後,卻是感到不解,“這不過是一些小摩擦,小誤會而已,沒你說的那麼嚴重。”
“你是因爲什麼都不知道,所以纔會想得這麼坦然。”顧安淺說完,便低下頭,將腦袋枕在膝間。
她和費爵斯的真正關係,爸爸從來都不清楚,所以纔會覺得這只是小摩擦小誤會。
“兩夫妻之間哪有一輩子都能不吵不鬧的啊?有時候會經歷一些錯誤的事情,但千萬不要把這種錯誤變成一種後悔,否則終生都沒辦法彌補,到時悔恨一生的會是自己。”
顧裕華仰頭看着天花板,嘴裡發出嘆息來。
“爸,你在說什麼呀?”顧安淺覺得這話裡有其他意思,再去看爸爸的時候,從爸爸的神色間更加肯定了這一猜測。
“沒什麼,爸爸只是想起了你媽,心裡很後悔。”顧裕華仍舊看着上方,但卻像是在看着更遠的地方,“淺淺,爸爸對不起你媽啊!”
“爸,過去的事情就別再提了。”媽媽已經去世三年了,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她實在不想看到爸爸還沉浸在這份悔恨的回憶裡不能自拔。
“不不,沒有過去,如果不是爸爸當年犯下的錯,你也不會一再惹上這樣的禍事。”顧裕華看向女兒的時候,已是滿目愧疚,“如果爸爸當年能夠早點省悟,能夠早點把你和你媽接回家,遠離那母女倆,就不會有這麼多的事情了。”
“接我和媽媽回家?”顧安淺聽到這話感到很驚訝,“爸爸,你以前也有過這樣的想法嗎?”
還是在媽媽死後,在他認識到了喬嫣媚母女的惡毒之後纔有這樣想法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