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我何嘗不懂,我何嘗不想和你結婚,何嘗不想和你有一個孩子,可是你是我的親妹妹啊,我想我一定是上輩子做了孽如今纔會變成這樣……”
柳南風笑着,還是笑着。
江小煙瞪着雙眼看他,看他的眼角流出淚來,他,他在開什麼玩笑?剛纔他說了什麼?
“你是江一生和柳林的女兒,是我的親妹妹,你以爲我爲什麼要和饒可昕結婚,你以爲我爲什麼要裝作對你生氣,你以爲我這些天爲什麼逃避你,不躲着的話要我和你上牀嗎,要背棄道德和你生下一個不健全的孩子嗎?煙兒,能不能不要逼我了,我愛你愛到已經要死了。”
柳南風雙手揪着頭髮,一直在她身旁笑出聲。
江小煙側臉看他,笑着,也在笑着,手顫抖着拉開他的雙手,她好想讓他告訴她這只是一場夢,他們只是在這張雙人牀上做了個夢。
真是的,真是的,好端端地開什麼玩笑!
她怎麼會是他妹妹,他這身高都快190的人怎麼可能有個160的矮妹妹,他這個笨蛋,幹嘛一直又笑又哭的,搞得像真的一樣,真是,真是……
“幹嘛開這種玩笑啊,都在一起這麼多年了,在我面前還說什麼……”
“煙兒!”
他吼她,撕心裂肺地吼她,江小煙雙手擦擦淚,抓着被子又開始抽泣起來。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錯,都是因爲我。”
柳南風拉着她將她抱進懷裡,幾乎要勒碎了她。江小煙哭了幾聲,發力推開他,柳南風隨她坐起身來,想要擁住她時又被她一巴掌打來。
柳南風也不服氣,擰過她的臉就吻下去,翻身將她死死摁在牀上。
“我求你你冷靜點!”
柳南風整個人壓上去吻她,江小煙被吻得喘不了氣,就像第一次要她那樣粗魯瘋狂。
江小煙疼得眼淚直流,在他肩膀上咬了幾個口子,柳南風還是沒有停下來,沒有快感,只有疼痛,和第一次一樣帶着罪孽感的疼痛。
“柳南風,爲什麼還要這樣做,爲什麼!”
做了四五次,江小煙撐着身子坐起身來,雙眼紅透,臉上都是淚痕,身上都是他留下的印記。草草洗過澡穿衣離開。
在門被狠狠甩上的那一刻,柳南風依舊捂着臉,揪着發,忍了那麼久,他果然還是要了她,果然還是說出了真相!
江小煙下樓來買了一盒避孕藥胡亂吃着,打車回了江家。
江家別墅裡江家人正在其樂融融的吃晚飯,江小煙捂着嘴跑上樓。
江閔春和江父母都來敲門,門被反鎖打不開,江小煙抽泣着收拾着自己的行李。
當年江父母爲什麼要把她帶回來,爲什麼要把她從孤兒院救回來,爲什麼要讓她去代替江閔春坐牢,爲什麼柳南風要出現在她身邊,爲什麼要和柳南風相愛,爲什麼要阻止他的兩次婚禮,爲什麼她母親要把她生下來,爲什麼她和柳南風是兄妹,爲什麼,爲什麼!誰來告訴她這些都是假的,都是假的,都是騙人的!
“爸,媽,感謝你們這麼多年的養育之恩,我走了。”
江小煙揹着包打開門,江僑想攔住她,江小煙一下又哭出來,伸手推開他。
江閔春安慰兩句江父母,說跟出去看看。
江小煙打車去機場,路上淚水無法止住,司機好心給她遞來紙巾,江小煙擡眼說“謝謝”。
迎面而來的是大車刺眼的遠光燈,看清是一輛東風大卡車後,江小煙嚇得癡愣,整個人沒有一丁點反應。
“叱~”司機猛然扯緊方向盤,車子往坐甩出近250度,大貨車擦斷左車鏡,江小煙身旁的車玻璃也飛濺開來。
大貨車遠離後司機立即跑下車查看情況,冷靜地給交警打電話,時刻盯着已經開遠得只剩下一個點的大貨車。
30分鐘後交警趕來,調查了行車記錄儀,發現這輛東風大卡是在離出租車一百米處忽然變道過來迎面衝撞的。
江小菸頭被撞出血,驚慌失措心有餘悸地站在路邊,雙腿微顫。
差一點點,她就死了!
司機大哥也是吸了好幾口氣,坐在路邊冷靜着。
“江小姐,江小煙,您還好嗎?”葉鯉的當年的小跟班,三兒,如今也已經長成了個男人,在柳南風手下里是個小頭目,肌肉練得很豐滿,臉卻還稚嫩。
江小煙看他一眼,三兒立刻介紹說一行四人都是柳先生的下屬。
江小煙點點頭,走到司機身旁的石臺坐下,抱着膝蓋歇了幾分鐘。
三兒接到電話,另一頭的東風大卡甩尾撞了跟上去的jeep逃了,兩人負傷。
“他們都沒事吧?”江小煙擡頭問,三兒蹙着眉心,點了點頭。
“江小姐,您要不先去醫院,先生已經在路上了。”
“不用,送我去機場。”江小煙起身後深吸幾口氣,摸摸額頭,血已經乾結。
“司機大哥,謝謝您,這次要是沒有您高超的技術可能我已經死去了,真的非常感謝。三兒,安排一人送司機大哥回家,順便從柳南風賬戶上劃50萬給司機大哥當做謝禮。交警這邊你儘快處理一下,受傷的妥善安排。”
坐在車後座,江小煙抓着安全帶,心都在顫抖,剛纔那輛東風大卡明顯就是衝着她來的,她的仇家不多,但不代表柳南風不多。
自那日衝進柳南風和饒可昕的婚禮她就應該做好這樣的心理準備。只是……她怎麼也沒有想到這些人會採取這樣極端的方式。
“江小姐,你確定不等先生了嗎?”
“嗯,他會明白的。”
一直到坐上飛機,江小煙還在恍惚之中。
原來剛纔她差點就死了嗎?差點就再也見不到柳南風了嗎?她的難受,她的生氣在剛纔就差點結束了嗎?
她還要去問她媽媽,還要去問她的身世,她不想這樣向柳南風屈服,她不想就這樣向什麼身世屈服,她想要和柳南風在一起,一輩子在一起!
清晨時分,飛機降落在A市,江小煙揹着包站在候車臺上搜索着地圖,當初她母親叮囑的住址她都沒忘,只是地圖搜不出那地名,這是什麼回事?難道是過去太多年換名字了嗎?
“你好,請問你是本地人嗎?”江小煙一連問了四,五個,每個人都是行色匆匆地趕早,江小煙試着攔出租,問出租車師傅,一連問了十多輛,僅有一個老師傅說十多年前A市就大改了,她說的洛河鎮大概是在慶臨區。
江小煙在陽光早餐隨意買了幾個包子,在出租車上啃着。
一路來到慶臨區,江小煙又試着到菜市場問老阿姨,果不其然,真的有很多人知道她說的那個鎮子,但是現在具體位置也不太清楚,只有些人說是要往大道一直走到盡頭。
江小煙抱着嘗試的心理,乘出租到大道盡頭一個菜市場,又在菜市場問了個遍,有些人說洛河鎮早就被開發商推平,還說這附近有些人就是搬遷過來的。
江小煙又走到賣魚區,東看看西看看。
“美女,看看要點什麼?”一男子約摸和她同歲,江小煙凝眼看他,男子也是凝眼看她。
“我們是不是認識?”江小煙問,男子點頭。
“江小煙!”他喊,江小煙立馬笑開。
“大壯?”江小煙就差沒哭出來,世界這麼小,竟然遇到了她小學同桌!
大壯知道是她,立刻不好意思起來,自己是個穿着黑皮膠肚兜兒賣魚的,而江小煙穿着一身看起來就比較昂貴的衣裳,腳上一雙蹭亮的高跟鞋,手上的腕錶閃耀得扎眼。
“大壯,你別嫌我不會說家鄉話啊,我媽也不會說,話說大壯嬸大壯叔他們呢?”大壯收拾魚攤,附近的人都來打趣他,大壯不太好意思地紅起臉來。
“我媽在家,我爸去上貨了,這麼多年不回來,可要去我那裡吃個飯,他們時不時還說起你呢!”大壯笑得無害,江小煙小雞啄米般點頭。
“需要我幫忙嗎?”江小煙看他手忙腳亂,還拒絕了客戶不賣魚,心裡覺得好笑又有些不好意思。
“不用不用,別弄髒你衣服。”江小煙聽他這話不由得看一眼自己,從颳着冷風的H市回到太陽高照的A市,一直在問這問那,現在才覺得有些熱。
隨他去買菜,大壯沒讓她出錢,江小煙只好自己去買了幾袋水果,這麼多年沒有回來,空手到別人家裡似乎不太好。
大壯家就在市場不遠處,一家普通超市的上層,樓道上各種無法言喻的異味,牆壁上粘着各種小廣告,路過的男人還朝她痞氣地吹口哨。
江小煙不由得蹙起眉來,這些年住得最差的地方應該騰飛路的小區,但小區需要刷門卡或者輸入密碼,治安也算得上不錯,柳南風住的套間、公寓就更不用說,一梯一戶,整棟大樓恆溫。江家別墅也是高檔別墅區,雖比不上柳公館,但在H市也是富人區……
“到了。”上到4樓,大壯敲門,大壯嬸給他們開門,大壯嬸一下就認出江小煙,忙着笑開拉她進屋。
江小煙在廚房幫着大壯嬸打下手,大壯嬸說她怎麼怎麼瘦,讓她多吃些之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