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6 等着我恨你
赫連逸楓驀然笑開了,冰寒刺骨的的眼神盯着她一下一下的點着頭,然後俯首,湊近她的耳畔,陰測測的說——
“敖文琦,你最好祈禱自己帶着我的孩子平安無事的回來,否則,你就等着我恨你!”
我恨你極冷極冷的音調,讓敖文琦的心猛地一顫,她下意識的擡眉看他,還來不及看清男人眼底的情緒,男人就轉移視線撇開頭去,不再看她一眼。
赫連逸楓拿出電話,打給阿翔,命令他兩個小時之內把錢準備好——
對着電話交代了一番,某些要求說得隱晦,阿翔在電話那端說明白,然後赫連逸楓才掛了電話。
打完電話之後,赫連逸楓高大的身軀像尊雕像般靜靜的佇立在落地窗前,雙手揣在褲袋裡,緊握成拳,狠抿着薄脣,雙眼望向窗外的天空,陰沉着臉沉默不語。
臥室裡的空氣壓抑緊繃,敖文琦侷促不安的坐在牀邊,時不時擡頭去看那僵立在窗前的男人,那挺拔的背影,散發着前所未有的凌厲之氣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冷靜下來的敖文琦心裡也明白他是擔憂自己的安危纔不肯她去,也知道自己剛纔的態度一定傷了他的心,心下懊惱,咬脣沉思了下,她起身朝他輕輕走過去。
走到他的身後,看着他寬闊的後背,敖文琦咬脣,猶豫了下,然後伸出雙臂,從後面輕輕抱住他的腰,小臉貼在他的背脊上——
赫連逸楓高大的身軀驀然一僵,心房微微抽痛,全身的肌肉緊繃得快裂開一般,狠狠咬着牙根,攥死雙拳,不回頭也不說話。
敖文琦將小臉在他背上輕輕蹭,帶着一絲討好的意味,小小聲的勸哄着男人:“你別擔心,我向你保證,我不會有事的,寶寶也不會有事”
“敖文琦!”他突然喚她,嗓音冷厲嚴肅,他沒有回頭,所以她看不見他望着窗外的眼裡蘊含着悲傷。
“嗯。”敖文琦微微怔了怔,好半晌才悶悶的應了一聲。
“我最後問你一次——”男人的大手抓開腰際的小手,他緩緩轉身,冷冷睨着她,寒着臉,沉悶的問:“你今天是不是非去不可?”
敖文琦啞然,抿着脣看着他,沉默不語。
赫連逸楓等了她幾秒,見她不說話,男人不可抑止的發出兩聲冷笑,眼底的悲涼再也掩飾不住,死死盯着她的雙眼,聲聲逼問:“是不是就算失去我也在所不惜?”
“赫連逸楓,你怎麼就這麼拗呢”敖文琦刻意的討好再也維持不下去了,驀然就煩躁的叫了起來。
他幹嘛老是像個孩子似的威脅她呢?就不能理解一下她的爲難之處嗎?換做是他,他就能眼睜睜的看着他的親人陷入危險而置之不理嗎?
“好!你去!”赫連逸楓冷冷打斷她煩躁的叫嚷,退後兩步,與她保持一點距離,沒有一絲溫度的雙眼死死看着她,一字一句擲地有聲的說:“你最好別後悔!”
最好別後悔
他今天說的每一句話,都帶着一抹決然,敖文琦怔怔的看着他嚴肅冷漠的臉龐,突然間覺得,他怎麼在不知不覺間離自己好遠
三個小時後——
陸家豪的電話再次打來,他在電話裡很明確的表示,不許報警,不許有人跟隨,必須敖文琦一個人去送贖金,沒有直接說地址,而是讓她帶着藍牙耳機隨時等待他的電話指示。
一千萬現金裝在一個行李包裡,阿翔將沉重的行李包放在副座裡,關上車門退到一邊去。
赫連逸楓一張俊臉面無表情,線條冷硬,抿着脣站在離車五米遠,冷冷看着那毅然前去冒險的小女人。
敖文琦坐上駕駛座前,最後回頭看了赫連逸楓一眼,四目相接,男人平靜的眼底猶如一汪死水,已無波瀾
敖文琦心裡驀然一酸,覺得自己很矛盾,明明說不用他擔心,可是當現在她在他眼裡找不到擔憂的情緒時,她又覺得很失落
深吸口氣,敖文琦率先收回視線,彎腰坐進了駕駛座裡,啓動車子,開出家門。
出門沒多久就又接到陸家豪的電話,按照他一步一步的指示,她開着車東轉西繞,在城區繞了很久,然後陸家豪才指示她把車開出市區。
往郊外行駛了一段路,接着駛進一條崎嶇的小路,最後,崎嶇的小路車子無法再往前行駛,電話裡陸家豪叫她下車,讓她拿着錢往前步行。
渺無人煙的郊外,放眼望去都是一些斑駁破損的舊房屋,越是往前走,越是荒蕪
行至一條三岔路口,敖文琦詢問他該往那一邊,陸家豪叫她擡頭往上看,敖文琦下意識的擡頭,便看見——
在一棟三層高的破舊民宅的樓頂天台上,陸家豪正拿着望遠鏡,放蕩不羈的邪笑着對她擺手
——“從左邊的鐵門進來。”陸家豪的聲音通過藍牙耳機,清晰的傳進耳朵裡。
敖文琦將沉重的行李包換了隻手拎,按照他的指示,走向左邊生滿鐵鏽的小鐵門,用腳輕輕踹開,謹慎的走進去。
雙眼戒備的注意着周遭的一切,走向門前,遲疑了下,硬着頭皮推開微微掩着的大門,然後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走進屋子裡——
髒亂不堪的廳房,處處佈滿灰層,蜘蛛網織滿每一個角落,一看這屋子就是廢棄了很久的荒屋。
‘嗒、嗒、嗒’——
一陣腳步聲從樓梯上不急不緩的傳來,敖文琦一驚,下意識的轉身面對樓梯口,眼含戒備的望過去——
陸家豪一步一步緩慢的從樓梯上走下來,猥瑣邪肆的雙眼落在敖文琦清冷絕麗的小臉上,漫不經心的把玩着手裡的望遠鏡——
“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