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末的雨夜,空氣都是黏黏糊糊的,壓抑又沉悶。
沐婉寧日夜不合眼的守在男人病牀旁。
已經過去三天了,他依然昏迷不醒。
守在一旁的小糰子一直哇哇的哭着。
無論圓圓和方方怎麼勸都不管用。
蘇姨象徵性地來了兩次就再也不見人影。
如今她是徹底放棄了沈雲瀾,着重培養自己的親兒子。
倒是她的親兒子沈若白,跟哥哥感情不錯,時常過來看望沈雲瀾。
而且對未來的嫂子尊敬有禮。
在爲人處世方面,比他的母親強多了。
沈父和沈家叔叔伯伯嬸嬸,時常過來看望。
沈父並沒因此怪罪沐婉寧,倒是那些親戚愛嚼舌根。
“沐小姐,我們家雲瀾都因爲你兩次受傷住院。要不,我們找個時間合個八字啥的,看到底能不能在一起,不然雲瀾總是受傷,那還怎麼得了……”
沐婉寧冷笑一聲,“實不相瞞,我的另一個身份是玄術師。跟他八字合不合,這些我比您清楚的多,所以三嬸,您就別再操這個心了。”
三嬸一時語塞,臉色乍白乍青,好不精彩。
她早就聽別人說過這女人的身份,只是先腦子一熱,忘了這茬。
沐婉寧不想與他們扯嘴皮子,決定出去透透氣,隨便找了個藉口便離開了病房。
走道里,她忽然想到什麼,連忙前往醫生辦公室。
姜丞告訴她,席媛的病房也在這一層——1004房。
她透過門窗,見席媛平躺在牀,面無表情地一直望着天花板,不知心裡在想什麼。
病房內只有一個護工照顧。
沐婉寧推門而入,拖了把椅子坐在席媛面前。
護工是個人精,以爲她是席媛的朋友,於是便找藉口離開。
良久,沐婉寧才緩緩開口:“對我朋友背後放槍的人是你,還是你的手下?”
席媛不答,依然面無表情地望着天花板。
半響過後,才道:“有區別嗎?我殺了你最愛的男人,很心痛,是不是?”
“他沒死。”
“那又如何,他雖然沒死,但人依舊昏迷不醒,搞不好就是植物人,這跟死了有什麼區別。”
女人的語氣輕柔飄忽,好聽極了。
可說出的話卻是如此歹毒!
沐婉寧二話不說,起身上前一把掐住她的脖子。
“如果我的男人成爲植物人或是死了,那麼,你也去死吧!”
“呵……呵呵……呵呵呵呵……”席媛忽然放聲大笑,笑的眼淚都流了出來。
“真是多謝你啊,你這順水人情做的簡直無可挑剔。你放心,我會在黃泉好好‘照顧’他。哈哈哈……”
刺耳聒噪的笑聲充斥着這間不大的病房。
沐婉寧心中有股火焰正熊熊燃燒,似要將她整個人吞噬殆盡!
她猩紅着眼,加大手中力度。
那一刻,她失去了理智。
她只要她死!
被掐住脖子的席媛,臉憋成豬肝色,不僅沒求饒,相反笑的更加猖狂。
她流着淚水,笑着說:“殺了我吧,快殺了我!”
沐婉寧脣角勾起一抹嗜血的笑意,“好,我成全你。”
隨着時間一點一點流逝,女人張大嘴巴,有氣進沒氣出,已然到了臨界點……
“寧寧。”猝不及防的男人聲音自門口響起。
沐婉寧手中動作忽然一頓。
擡眸望去,男人眉心微蹙,狹長幽邃的眸子浮現出一抹不易察覺的溫柔。
男人頓了頓,走上前,並未關注差點死在她手裡的席媛。
“你沒事就好。”
“你剛纔叫我什麼?”沐婉寧收回手,冷眼望着高自己一個頭的男人問道。
男人頓時如鯁在喉,最終還是叫出“寧寧”兩個字。
沐婉寧正色道:“謝言,寧寧在三年前已經死了,我是沐家紙紮店老闆——沐婉寧。”
男人默不作聲,只是靜靜地凝視她,心底的痛意瞬間蔓延。
沐婉寧瞥了一眼牀上面如死灰的女人,掠過謝言的時候,不忘丟下一句話,“人在做,天在看,你和席媛的惡行終將會付出血的代價。”
沐婉寧離開後,躺在牀上的席媛忽然嘶啞着嗓子道:“言哥哥,表姐那麼恨你,你覺得她還會回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