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浩天見父親發話,而且也不贊同杜月玫的意見,只好又坐下。
杜月玫一顆心直墜下去,血色迅速從臉上消退,連脣上也失去了顏色,變成一片灰白,她盯着凌海文,他是她的未婚夫,理應是這個家裡最疼愛她的人,現在卻一副敵視的姿態望着她。
她徹底絕望了。連一向最盼望這個婚禮的爺爺都不支持她!
她心裡掙扎,終於忍不住哭訴道:“一定是,因爲那個女人,是不是?你變心了,是不是?”
凌海文努力忍耐着,他有多想叫她滾出這個家,但他不能,至少現在還不行!
他閉上眼睛,聽着她繼續指責。
“爺爺,爸,媽,你們要爲我作主啊,”杜月玫哭得梨花帶雨,“他根本就不是去出差,你們看,”她把手機亮了起來,屏幕上赫然就是陳佳宜發來的照片,“他是和那個女人一起,坐飛機不知道去哪裡……”
凌海文突然張開眼睛,霍然站起身來,目光掃向她手機,長手一伸,搶了過來,看到上面的照片,他的忍耐終是到了極限,咬牙低吼道:“你居然跟蹤我!”
聽到他的這句話,大家都知道,不需要看照片,他確實不是去出差,確實跟一個女人搭了飛機,已是不爭的事實。
杜月玫想到凌海文上次摔了手機,站起身來,急道,“你還給我,你別想毀滅證據!”
凌海文知道,事情以了這一步,已然到了最後關鍵的時刻,無論他怎樣,都解釋不清楚,索性也不否認,將手機丟在桌面上,冷笑道:“你喜歡看,那就多看一點。只是,你自己做過的事,最好藏好一些,可別露了出來。”
杜月玫一驚,手機也忘了拿回來,驚恐不安地望着他,“什麼?你說,我做過什麼?”
“看來,時間是過得太久了,”凌海文冷冷地望着她,“你如果忘記了,那就請你仔細地回憶。”
眼看事情已經鬧到無法收場,凌中則也聽出了孫子話中有話,重重地咳了一聲,“好了,這個家還要不要安生啦?你們的婚事,你們兩個自己商量,我們長輩都不要管了!”
杜月玫頹然坐下,知道此刻形勢對自己是極爲不利,加上爺爺已經發話,她再也不敢開口。
凌中則望了望孫子,“海文,你的無限期,也總要有個期限,月玫,你不要總是想自己作主,婚姻不是你一個人的。好了,大家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去。”
凌浩天惱怒地瞪了兒子一眼,起身走出餐廳,秦鈺想走,卻捨不得扔下兒子。
凌中則手一伸,把桌面上杜月玫的手機拿了過來,凌海文一驚,手一動,卻又收了回來。
杜月玫則心頭又升起一絲微弱的希望之火,目光緊緊盯着老爺子。
凌中則手指按了按手機,屏幕亮了,他看到了凌海文與那天一同接機的女孩親密的互動照片。
果然是她!這纔是談戀愛的樣子嘛!
他一邊把手機又丟在桌面上,目光復雜地望了一眼凌海文,“海文,你好自爲之吧。”
說完,也站起身來,對秦鈺說:“媳婦,我們也走吧。”
凌海文卻搶先一步,扶住爺爺走出餐廳。
只餘杜月玫,怔怔坐着,兩行清淚,終是忍不住又滾下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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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凌海文出差的謊言被揭穿,凌家陷入一種莫名的奇異氣氛裡。
而又因爲杜月玫一廂情願想要提前婚期,卻得不到支持,她又鬱郁地幾日不曾出現在大家面前。她總在大家用完餐又各自忙碌之後才下到餐廳吃飯。
其實,她一直在冥思苦想對策。從第一次出現在凌海文面前起,到現在,她才第一次這麼深地害怕。
而凌海文,卻出現在晚餐桌上的時間多了起來,幾乎每天晚上都不會缺席。
幾位長輩都在猜疑,他與那個“小天使”到底是怎麼回事,但他不說,大家也都不會問,只靜靜等待他自己出來解釋。
但他吃完了晚飯,就鑽進自己書房裡。
兩天之後,杜月玫終於得了機會。
這天,凌海路帶着女兒來了,小女孩一進院門便歡呼着衝了進來。
秦鈺正在給杜月玫做思想工作,“月玫,你不要不依不饒的,抓着男人的小辮子不放,是很不聰明的作法。”
杜月玫勉強地笑着,心裡想:“在你的心裡,兒子當然是最好最重要的。但他還是會撒謊騙你。”
乍一聽到詠心的聲音,秦鈺心頭一喜,起身就走到門口迎接。
杜月玫卻坐着,感覺沒有力氣去應付小孩了。但突然想到詠心一直是凌海文的心頭肉,心中一動,也起身迎向門口。
詠心已經偎到外婆懷裡撒嬌。
杜月玫趕緊說:“心心,你大舅舅回來了,你去看看他在做什麼。”
詠心高興地說:“是嗎?”跳下地就往樓上跑去,杜月玫也跟了過去。
秦鈺驚愕地望着她們,對杜月玫這麼明顯的利用詠心感到不以爲然。
凌海路這時才進到屋裡,四處看看,向母親問道:“爺爺和爸爸呢?”
“噢,說是有人邀去喝茶,父子兩個一起去了,”秦鈺笑道:“應該是爺爺的老朋友了。”
海路沒看到女兒,又問:“心心呢?”
秦鈺見問,趕緊拉了女兒的手,到自己房裡,關上了門,將前兩日杜月玫又想改婚期,被凌海文發飈的事大概說了,無限擔憂。
凌海路驚愕地張大嘴,“海文,居然這樣說?婚期無限期延長?”
秦鈺焦心地嘆道:“是啊,而爺爺也不贊同月玫的作法,你爸爸自然也不敢支持月玫。”
凌海路氣悶地咬牙,“是我也不會支持月玫,她以爲自己是誰呀?現在海文本來就是在忍她,她還這麼不識大體地捅婁子,這下子誰也幫不了她了。”
秦鈺皺眉,“怎麼?海文和那個什麼小天使,鬧出這樣的事來,你們反而都不怪他?”
“媽,海文那個小天使,一定有她吸引海文的地方,”她不禁想起辛迪安來,竟然不自禁地想替辛迪安說好話,“而月玫,我怎麼看都好象跟我們隔着一層紗一樣。”
秦鈺卻比較現實,“現在這婚禮可怎麼辦?當真要無限期等下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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