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裡。
“蔡醫生,男孩還是女孩?”秦毓敏問道。
醫院不許查看胎兒性別,可蔡醫生跟她媽關係一向很好,再說,她是季家的兒媳婦,蔡醫生又是季家指定專用的外科醫生,不是旁人。
蔡醫生笑着回答:“看的不太清楚,不過是小公主的機率大一些。”
“什麼,是女孩?”旁邊站着的季遠揚脫口問道。
“月份不夠,等到四個月初的時候再來做個檢查,可以看的清楚一些。”蔡醫生沒有肯定季遠揚的話。
秦毓敏臉上露出一絲失望,她還以爲第一胎懷的能是男孩,沒想到會是女孩,想起季老爺子雖然沒說,卻總是期盼着的眼神,她頓時泄氣了。
好不容易纔懷孕,卻懷了女孩,她拿什麼來留住季遠揚的心。
她有些後悔,不該堅持讓季遠揚陪自己來檢查。
季遠揚陰沉着臉,一直到汽車裡,都沒跟秦毓敏說一句話。
“女孩也挺好,我們可以多生一個。”秦毓敏主動開口說。
季遠揚冷笑一聲:“這個還要六七個月才能生,下一個什麼時候可以懷上,老爺子陪那個老女人去旅遊了,你又不是不知道,等他們回來,誰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
季大銘走之前,告訴過他,說等回來就讓呂淑芳跟季遠航搬來季家住,他想反對,卻沒有反對的理由。
他本來打算用秦毓敏肚子裡的孩子要求季大銘暫時不許讓呂淑芬和季遠航到季家來,否則他們就搬出季家,季老爺子不會爲了老女人跟那個賤種,就不要孫子了吧,可是現在打算落空了。
“說不定季遠航不想來季家呢,他自己不也把公司做的那麼好嗎?”整個A市沒人不知道季遠航是季大銘的私生子,也都知道他的經商天賦遺傳季大銘,可是,他從來不跟季家打交道,這一點秦毓敏是知道的。
但是在季家衣食無憂的季遠揚卻是智商平平,雖然現在是季氏總經理,可目前還看不出來季大銘有把季氏交給他的意向。
所以,季遠揚在擔心什麼,秦毓敏知道。
季遠揚眼神變得陰森起來,瞪着秦毓敏:“怎麼,是不是覺得自己嫁錯人了?”
秦毓敏無奈低呼一聲:“遠揚,你怎麼有這樣的想法,我愛的是你,你不是不知道。”
沒想到季遠揚不僅不準人在他面前提起季遠航,內心深處居然扭曲到這種地步,自己這麼說也是爲了讓他寬心,可他想到哪裡去了。
季遠揚又是冷冷一笑,愛他,若他不是季家少爺,秦老爺子會這麼痛快讓女兒嫁給他?
季氏經濟困難剛過去,季大銘不知道是不是聽到什麼風聲,居然又開始干涉公司管理,他呢,正好樂的清閒可以全身心投入自己的宏偉公司,只是公司目前狀況一般,沒什麼大的收益,之前簽約的幾筆合同也是對方看在他是季家少爺的份上勉強合作。
聽到秦毓敏這麼說,他就像被針紮了一樣驚覺起來。
秦毓敏看着不再說話的季遠揚,突然覺得這樣的他有些陌生,自己這麼說也是爲了寬他的心,可他一句安慰自己的話都沒有,相反還嘲弄自己。
懷男孩還是懷女孩是她一個人說了算嗎?
秦毓敏心裡覺得委屈極了,偏偏季遠揚接了一個電話,就在路邊停下車,對她說有急事,讓她等司機過來接她。
把懷孕三個月的妻子丟在路邊,只是爲了自己所謂的急事,秦毓敏看着遠去的汽車眼淚嘩嘩掉下來。
她拿起手機,給季遠揚助理打電話,當得知公司並沒有事情找他,她的心裡立刻產生懷疑,伸手招了一輛出租車,朝季遠揚離開的方向追去。
她倒是要看看,季遠揚有什麼事情比把她送回家還重要。
宏偉公司樓下。
“季總,你看這份文件,尤然居然忘記簽名,對方公司不承認有這筆賬呢。”站在公司樓下的周磊沒等季遠揚下車,急急把文件遞給搖下車窗的他。
季遠揚看着文件上的日期,想起那一天的事情,那天尤然找他簽字,簽好字後要離開,被他拉住,然後抱住親了她,那是尤然的第一次,她看起來慌張無比。
也許是因爲那個吻,她纔會犯了錯,沒有簽字就把文件收起來了。
“給我吧,我去找她簽字。”季遠揚沉聲說,心裡竊喜,恨不得立刻見到尤然,讓她回憶一下那一天的情況,而她說不定也會回心轉意。
季遠揚關上車窗,給尤然打電話。
“你有什麼事?”尤然正在店裡跟小琴林春閒聊,手機響了,她看到是季遠揚號碼,想不接看到小琴林春表情,只好走到一邊按下接聽鍵。
但是她連季總都沒有叫,只是簡短問道。
“有份文件你忘記簽名了,對方公司拒付款,所以要找你補簽名,你在哪裡,我過去找你。”
儘管尤然不想見季遠揚,可是既然是公司的事情,她不好拒絕,想了想說:“那就去植物園吧,我十分鐘後到。”
植物園是他們以前約會的地方,尤然之所以選在植物園,是想告訴季遠揚,現在在哪裡跟他見面,她都無所謂了。
季遠揚以爲尤然突然想起跟他在一起的情景纔要去的植物園,立刻答應下來。
植物園。
季遠揚來到老地方芭蕉樹後面,在長椅上坐下來。
他看着周圍的景色,啞然失笑,他從來沒想過自己還會到這裡來約會,當初要不是他發現尤然跟那些女孩子不一樣,不喜歡購物,不喜歡買珠寶首飾,更不喜歡去一些高檔地方吃飯,他纔不會想到約她到這裡來,不過尤然當時很喜歡在這裡跟他肩並肩坐在一起說話。
要不是公司經濟出現問題,要不是秦毓敏突然懷孕,估計尤然現在早就有了他的孩子了。
聽到腳步聲,季遠揚擡起頭,身材嬌小的尤然朝他走來。
她穿着淡紫色的T恤,藍色牛仔中褲,扎着丸子頭,青春靚麗,再想起剛纔在醫院的臉色灰暗的秦毓敏,季遠航頓時覺得眼前一亮。
“然然,你來了。”他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