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話語如鯁在喉,卻說不出來。
方運堯的臉,湯子靜的臉在她面前交換着出現,她心亂如麻,死死咬住嘴脣。
“季朝暉,難道我說的還不夠清楚嗎?”見她還是一副難以抉擇的表情,嶽嶺立刻有要狠狠揍她的衝動,在她面前,他引以爲傲的自控力去哪裡了?
他從小到大,只失態過屈指可數的幾次,而且都是在她面前,尤其是她過敏那次,汪大成告訴她,自己是方運堯的同學,她一副見了鬼的表情,恨不得當時就跟自己撇的遠遠的,讓他心裡莫名的不舒服,纔會衝她說了那些話。
還有昨天,她居然說不要自己負責,她以爲她要不是季朝暉,自己會犧牲身體來救她?假如換了沈艾麗或者是別的女人,就算是在他面前難受致死,他也不會用這種方式來救她們,她可懂?
後來她的反應,總算讓他明白,她是害羞,不是真的不想跟他在一起。
至於她說她是不祥之人,她可知道,造成她被別人這麼說的原因,是因爲他,如果不是他讓陳荷接近蘇南,蘇南不會死,而她呢,也不會被人指點。
季朝暉一不聾,二不傻,怎麼能不知道嶽嶺在說什麼,可是,她心底有事,那樣說不過是藉口而已。
而且,她長得並不美,最大的優點也只是會忍耐和善良而已,他到底爲什麼對她這麼情深意重?
“嶽嶺,你可以跟我說實話嗎?”
“當然。”
“你對我這麼好,有沒有因爲我的身份緣故……”
嶽嶺立刻笑了,鬧了半天,她是對自己沒信心,以爲自己喜歡她,是因爲她是金氏總裁,是想打金氏主意,真是一個傻瓜。
他還需要藉助一個女人來得到他想得到的東西嗎?
“季朝暉,你該揍,你完全是在低估你男人的能力。”他伸手重重彈了一下她的腦門,疼可以讓她清醒。
“哎呀,好疼。”
季朝暉氣憤瞪着嶽嶺:“說話就說話,幹嘛彈我腦門?”
嶽嶺悠悠的說:“我不但彈你腦門,我還想狠狠揍你屁股。”
被他這麼一說,季朝暉的臉紅的跟水煮蝦一樣,她一直相信,他說的出來,也做的到。
“我想得到金氏有一萬個辦法,但是卻唯一不會利用你,季朝暉,不要把你的男人想象的這麼齷齪好不好?”
你的男人,季朝暉的心莫名一軟,她居然很喜歡嶽嶺這樣的自稱。
她是不是瘋了。
“還有什麼想問的,一起問出來,我們不是普通人,也許沒那麼多時間去談情說愛,但是我保證,只要我有時間,我就會陪你,而你,現在統統問出來,以後不許再胡思亂想,如果被我發現,我會狠狠打你的屁股。”
嶽嶺深深凝視季朝暉。
有些人,說不出來爲什麼好,但是就是無人可以取代她在自己心裡的位置。
季朝暉眼圈一紅,她不能不承認,她被嶽嶺的話感動了。
她第一次發現,原來嶽嶺是一個感性的男人,並不是外人看起來那麼冷漠無情,而這麼一個感性的男人,會心狠手辣殺了方運堯嗎?
大禹會不會真的是方運堯賣給他的呢?
如果沒有方運堯的簽字,他想得到大禹,其實並不是那麼容易,自己是不是想多了,其實方運堯還活的好好的。
“你說你會幫我找到方運堯,是真的嗎?”
“是真的,我會幫你找到他,讓你當面問清楚,他是真的原諒你了。”
其實我就是方運堯,我要是說出身份,你會接受嗎?
難道方運堯真的還活着,他並沒有傷害他?
季朝暉和嶽嶺彼此深深凝視着。
她該選擇相信他嗎?
他每一次出現在她面前,都是在保護她,維護她,而她呢,除了跟孩子一樣跟他置氣,從看不起他,到對他有感覺,也只是她自己內心的感受,他卻並不知道,但是她對他的態度,卻從來沒有溫柔過,即便這樣,他卻告訴自己,他喜歡她。
可是,即便他沒有傷害方運堯,可他身邊還有一個湯子靜啊。
他以爲湯子靜可以不用當回事,那他錯了,今晚派對上,她一直在觀察湯子靜,湯子靜喜歡嶽嶺,從一些細節動作上就可以看得很清楚,他不可能不知道,他一直在自欺欺人。
“好吧,方運堯的事,我相信你,可是我們不能光想着自己……”
“想着別人,有人說你偉大嗎?”嶽嶺心疼望着季朝暉,她一心爲他,選擇跟蘇南離開,爲的是幫他完成心願,查出爆炸真心,可是換來的是什麼,是自己對她的誤解,如果不是S,到現在,他還有可能不會原諒她。
想到他之前的那個計劃,他心裡充滿羞愧和慶幸。
好在他沒有傷害她,否則,他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季朝暉卻沒聽出嶽嶺的話外音,淡淡一笑:“有些事,不是爲別人做的,是爲自己,爲了讓自己心安。”
“這樣的你,如何讓我不愛。”
她當初爲了他,跟蘇南離開,心裡就是這麼想的吧。
嶽嶺伸手把季朝暉摟在懷裡,嘴脣劃過她的耳朵,低低說了一句話,在她還在詫異的時候,嘴脣已經滑落下來,堵住她的脣……
“不要這樣。”她伸手去推嶽嶺,卻摸到他堅硬的胸膛,她的臉燒起來。
而他的吻,卻鋪天蓋地涌過來,把她整個人徹底淹沒在他的狂熱中。
她的身體軟而無力,雙手只能被動攀着他的脖頸,迴應着他火熱的吻。
終於,嶽嶺放開季朝暉,她雙腮緋紅,呼吸急促,看的他心中一熱,驀地把她橫抱起來,大步朝樓上走去。
季朝暉把臉埋在嶽嶺的胸膛,他每走一步,她都可以聽到他鏗鏘有力的心跳,和他壓抑的急促呼吸,好吧,她選擇全心全意相信他,因爲他完全佔領了她的心。
牀上,透過如水的月光,嶽嶺深深的凝視季朝暉,她可知道,幸福來的多麼不容易,想起做復健時候的種種痛苦,他的眼睛也溼潤了,他低下頭,虔誠的吻住她的脣。
耳邊響起一個小女孩稚嫩的聲音:“別難過,我做你的朋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