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娘……今天的事,是我太不小心,我知道錯了,以後我不會再犯的……我真的很需要這份工作,請您讓我最少做完一個月領到工資再走好嗎?我……我……沒錢,也沒地方住,我……我……”水菡快說不下去了,她心中那一點小小的驕傲已經被折殺,認錯,乞求,每個字都像是刺在她胸口那麼疼痛。尊嚴在這種時候,只是奢侈品。爲了生存,她已經將自己的頭埋進沙子裡了。
只即使這樣,事情也沒了挽回的餘地。老闆娘不耐地揮揮手,沒有絲毫商量的餘地:“別再廢話了,不管你說什麼都沒用。你現在就走!”
老闆娘說着還用力拽着水菡往儲藏室那邊走,因爲水菡的行李還放在儲藏室隔壁的小房間裡。
“收拾好你的東西,走!”
水菡心頭萬般痛苦,濃濃的屈辱,啃噬着她的意志……這就是所謂的人情冷暖嗎?她原本還覺得老闆娘是個好人,但現在看來,老闆娘和以前的房東又有什麼區別?都是不顧人死活的。
水菡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腿,強迫着瀕臨崩潰的神經瞬間清醒,擡眸說:“你要趕我走,也得把我這兩天的工資發給我。”
“什麼?你還想要工資?”老闆娘的臉色陡然間更黑了,聲音提高了八度不止:“我呸!你還好意思要錢?被你打碎的杯子你知道多少錢一個嗎?你給我滾!滾啊——!”
“。。。。。。”
其實老闆娘最初留下水菡在這裡打工,她就沒安什麼好心,明知道水菡過了暑假要開學,不能全職了,她想要利用這一點,到時候就以此爲藉口剋扣水菡的工資,比如原本該得兩千塊,她可以只給一千就將人打發。以前老闆娘也不是沒幹過這種事,良心早都被狗吃了,哪裡還會管水菡的處境。只是老闆娘沒想到水菡今天就出狀況,所以纔會一反常態,露出本來的面目,兇巴巴地趕人走。
飲品店門口,水菡的行李箱被扔了出來。這一幕,讓她想起了前兩天被房東趕走的時候,痛苦無助的心情,有增無減。前兩天,她身上最少兩百塊錢,不至於餓死,而此刻,她渾身上下只剩下五毛錢了……
只因剛纔老闆娘在趕走水菡之前,將水菡身上唯一的幾十塊錢都搜刮走了,理由是賠償她打碎的杯子。這樣殘忍的做法,當然是有人授意,老闆娘現在正拿着電話給楊智報告呢……
“楊經理,我都按您的吩咐做了,將她趕走,還替您教訓了她一頓。”老闆娘一臉諂媚的笑。
“你做的很好,放心吧,你老公下個月就調回本市了。”
電話那端的人很滿意,笑得也很奸詐。他就是先前那個企圖調戲水菡的人——楊智。他在晏季勻面前丟了臉,當然要討回來,可他不能跟晏季勻作對,就將怒火發在水菡身上,給老闆娘打了電話……
水菡也是太不走運,楊智不僅是這裡的常客,更是老闆娘她丈夫的上司。爲了討好楊智,老闆娘哪裡還會管水菡的死活。
水菡在飲品店大門的附近停下,坐在行李箱上,望着馬路上來來往往的人羣和車流,她已經連哭泣都沒了力氣……只有五毛錢了,她怎麼活?天啊,你這是要把我逼死嗎!爲什麼要對我這麼殘忍,我只想要生存,爲什麼連生存都這麼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