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對不起

這之後,宋葉的生活軌跡便回到了平常,也和之前一樣回到了ce上班,因爲陳子深還要忙着幫自己媳婦兒找身世,宋葉依舊擔當着ce集團的總裁。

下了班,宋葉一如往常的開車回家,可是剛到家裡,就發現家裡已經一片狼藉,甚至有些不堪入目。

茶几上的茶杯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霍銘心平時喜歡玩的玩具熊不知道爲什麼少了兩隻耳朵,被扔在沙發上,

這讓一向愛乾淨的宋葉很生氣,大聲的質問道:“這到底是誰幹的!”

霍銘心第一個跑出來,身後便跟着頂着蓬鬆頭髮的霍母,看見媽媽生氣,霍銘心低下了頭,小聲的說道:“媽媽……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罰我吧。”

隨後,霍銘心伸出自己稚嫩的小手,準備迎接宋葉的懲罰,可是還沒等宋葉說話,突然,霍母竄到了前面,緊緊的把霍銘心護在了懷裡,眼神中充滿了驚慌。

“打我……打我……不許打我的小孫子!”

這讓宋葉突然間驚訝不已,雖然霍母現在看上去已經瘋癲不已,可是爲什麼,宋葉總覺得,這個時候的霍母,更可愛了一些呢?

看見祖孫兩人這種表現,宋葉哪裡還有什麼心情生氣,把霍銘心拽到了一邊,嚴重的批評道:“霍銘心,媽媽是不是告訴過你,不能把家裡弄得這麼亂,可是你現在違反了我們之間的規則,所以你知道該怎麼做嗎?”

霍銘心有些委屈的點了點頭,因爲這些,根本就不是霍銘心所造成的,但爲了不讓奶奶和媽媽吵架,霍銘心選擇把這一切攬在了自己頭上。

“媽媽……對不起,我知道了,以後我一定會注意的,肯定不會把家裡弄得這麼亂,現在我就去收拾。”

說着,霍銘心轉身就回到了客廳,開始小心翼翼的收拾着房間裡的每一個角落。

雖然宋葉知道,這麼小的孩子,很難承受這些,但爲了不讓他以後再犯這種低級的錯誤,宋葉只能咬咬牙忍着心裡的疼愛,看着五歲的霍銘心收拾房間。

正在這時,霍母突然衝到了霍銘心的面前,搶過霍銘心手裡的水杯,砸到了地上,嘴裡支支吾吾的說着:“保姆……保姆……收拾!”

宋葉見到這樣的場景,氣不打一處來,看着蓬頭垢面的霍母嚴肅的說道:“保姆是收拾家裡的沒錯,但是作爲一個小孩子,不能這樣把他慣壞,是他弄髒的,就要他來收拾!”

說着,宋葉朝着霍銘心使了一個眼神,霍銘心很快的繼續投入到收拾雜亂之中,霍母突然“嗚嗚嗚”的哭了起來。

這更是讓宋葉感到心煩,這到底是怎麼了?不就是收拾個房間嗎?至於哭成這個樣子嗎?待霍銘心把所有東西都收拾完,宋葉叫着兩人吃飯,吃飯前,宋葉拽着霍母,強行到洗手間洗了臉,梳了頭髮。

經過宋葉簡單的收拾過後,很快,霍母便像換了個人一樣,只可惜,剛坐到飯桌前,便原形畢露了。

晚餐是宋葉特意囑咐張媽做的幾道營養的小菜,想改善一下霍母的伙食,也和霍母好好的說說話。

可當霍母坐在餐桌前,根本不顧宋葉和霍銘心,伸手便到菜盤子裡狠狠的抓了過去,一邊抓一邊還不停的稱讚着:“好吃……好吃……”

宋葉怎麼可能容忍這種事情的發生,看着霍母這種狀態,瞬間火氣就上來了,嚴厲的說道:“吃飯就要有個吃飯的樣子,筷子就在旁邊,自己用手拿起來!”

可能是因爲宋葉從未對霍母發號施令過,一瞬間,霍母竟然愣在了原地,霍銘心見狀不好,連忙教奶奶如何拿起筷子,可是霍母卻偏偏把筷子扔到了地上。

宋葉見了,更是生氣的不得了,蹲在地上把筷子撿了起來,緩緩的放在了霍母的手中,不管霍母的手裡是不是還抓着飯菜,宋葉依舊不計較,執意讓霍母拿起筷子。

可是不管是宋葉還是霍銘心,霍母通通不買賬,一口氣把筷子和碗全都扔到了地上,嘴裡大聲的叫着:“不給我吃飯……都不要吃飯!”

此時宋葉才明白,霍母很有可能是在醫院裡受了委屈,無耐宋葉只好把地上的飯碗和筷子慢慢都撿了起來,讓張媽扔到了廚房,好在,還有幾道小菜得以保住,宋葉示意霍銘心拿着一盤菜到客廳去吃飯。

宋葉則坐在餐桌前,拿着一隻盛滿了飯的碗,一塊一塊的夾着菜,送到了霍母的嘴裡,霍母見狀居然開心的張開嘴,吃着宋葉送來的飯菜,此時,宋葉的心,卻開始了不停的鬥爭。

“從前,你百般刁難我,可是現在,我又要照顧你,不知道是不是我上輩子欠你的,如果是,恐怕現在也要還完了吧?

以後能聽話一點嗎?如果可以,我會盡心照顧你的,畢竟你是霍銘心的奶奶,我是她媽媽,我們是親人……”

宋葉手裡依舊端着飯碗,她不知道霍母到底能不能聽懂,但是她想要告訴她,想要說許多的話,只要她能聽懂,她依舊不在意她是不是真的傻。

霍母聽見宋葉這樣說,本來混亂的心,不知道是開竅了還是如何,看着宋葉溫柔的側臉,居然說不出的難過,嘴裡的飯還沒嚥下去,便再一次“嗚嗚嗚”的哭了起來。

宋葉連忙放下飯碗,給坐在自己身邊的霍母輕輕的擦着眼淚,宋葉知道,或許她依舊能聽懂自己說的話,只不過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行爲。

片刻過後,霍母突然抓住宋葉的手,吐字不清的說着:“對不起……真的對不起,這麼多年……難爲你了……”

她居然和自己說對不起,宋葉的眼睛瞬間變得朦朧了起來,曾經,她恨這個女人入骨,可是現在,就因爲這樣一句對不起,難道是要她忘記過去的一切嗎?

宋葉依舊雙眼迷離的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霍母,心裡的苦瞬間宣泄了出來,忍不住的哽咽道:“你爲什麼要跟我說對不起,難道你不知道,我真的不恨你嗎?

你不是一直認爲,我配不上你兒子嗎?從霍銘心被生下來,你就把他從醫院裡偷了出去,我在霍家大門口跪了兩天兩夜,你眼睛都沒眨一下,後來甚至找了好幾個女人差點害死我。

可是你現在說這樣一句對不起,就以爲什麼事情都可以解決了嗎?我告訴你,那是不可能的。”

或許是因爲霍母真的感覺到自己錯了,又或許她能感覺到宋葉心裡的悲傷,看着宋葉流眼淚,她竟然也忍不住的伸手去擦,嘴裡的飯總算是吃完了,可是她的口語依舊不清晰,小心翼翼的說:“不哭……不哭……媽媽說,哭了就不是好孩子了……”

不知道爲什麼,宋葉突然覺得坐在自己面前的這個女人,不再是從前的悍婦,也不是那個百般刁難自己的婆婆,可是讓宋葉輕易的放開過去,她真的做不到。

“你不要在這裡裝可憐了!”宋葉大聲的怒吼着,終於控制不住心裡的難過與悲傷,想起曾經,她所做的歷歷在目,她難道真的就要這樣輕易認了嗎?

“你真的以爲,你這樣做我會可憐你嗎?我會原諒你嗎?我告訴你,永遠不會,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的!”

宋葉的怒吼,響徹了房間裡的每一處,就連坐在客廳裡吃飯的霍銘心也聽到了,慌張的跑了過來,看着媽媽和奶奶兩個人坐在一起哭的場景。

“媽媽……媽媽你怎麼了?奶奶是不是又惹你生氣了?媽媽你不要生氣好不好……”霍銘心的委屈難以言說,雖然從小,霍銘心對奶奶的概念就不是很大,但是在霍銘心還被宋彤撫養的時候,霍母的意識還清醒的時候,這個雖然不喜歡霍銘心的奶奶,也去看過霍銘心幾次。

不管什麼時候去,霍母也總是帶着霍銘心喜歡的小吃和零食,有的時候甚至託人給霍銘心買最好的玩具。

現在看着媽媽和奶奶起爭執,霍銘心怎麼可能放手不管呢。

宋葉沒有想到,自己養了這麼長時間的兒子,現在居然爲他奶奶說話,可能是因爲,五歲的他根本不知道,他媽媽從前到底是被怎麼樣的對待,一想到這裡,宋葉就從心裡往外難過。

“兒子,你現在是覺得媽媽在欺負奶奶,對嗎?”宋葉突然的問,讓霍銘心一瞬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停頓了很久,霍銘心有些猶豫的說道:“媽媽……奶奶現在這個樣子,她跟我一樣,什麼都不懂的,所以銘心不想讓媽媽和奶奶生氣,生氣會身體不好。”

說着,霍銘心突然拽了一把坐在椅子上哭着的霍母,示意她站在自己身後,宋葉見到自己的寶貝兒子這樣的舉動,心裡瞬間更是難過的不要不要的。

“霍銘心,你在幹什麼?你真的覺得媽媽在欺負奶奶是嗎?”

霍銘心知道,自己的舉動可能會影響媽媽的情緒,連忙說道:“不是的媽媽,我是覺得奶奶坐在這裡,你會不開心,所以才拽了她一下。”

然而此時,宋葉幾乎聽不進去任何解釋,看着霍銘心的臉沒有了往日的疼愛,隨之而來,卻是質疑的冷漠。

“你真的以爲,媽媽會對奶奶怎麼樣是嗎?還是在你心裡,媽媽就是那種凶神惡煞的人?”

顯然,宋葉的脾氣越來越激動,而霍銘心卻整個人變得越來越不安。

見兩母子爲了自己爭吵,霍母突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把霍銘心緊緊的護在了身後,嘴裡含糊不清的說道:“我錯了……宋葉,我錯了,你打我吧……不要打銘心……”

說着,霍母顫抖着伸出了自己蒼白的手心,宋葉一瞬間傻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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