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五兩的純度白酒,吐是吐不得完全的,洗胃還好說。蕭正柯知道她醉得不清。
方楠欣醉醺醺地人軟癱在地上,不知道怎麼站起,彷彿也因爲什麼的失去而渾身乏力,只是倒在地上無所作爲,她附在上面,好像只有地面的冰涼才能冷卻她那顆才熾熱起來的心,她們該互相安慰。
蕭正柯看着那個匍匐在地上的傻女人,深深地呼出一口氣,隨手斂起浴巾,人走過去拉她,當人站好後他卻顧此失彼地浴巾滑落了,眉頭一皺立即灣身去撿……
方楠欣忽地以一個迅雷之勢勾纏上來是蕭正柯完全沒想到的,兔子本來溫溫順順,突變了基因似得主動出擊,令人惶恐之餘又起一番好奇,那是全新的生命,愛好攻佔與收服,不帶羞赧和尷尬,瘋狂的,熱切的,只扯了他一邊吻一邊流着鹹澀的淚。
蕭正柯自問比不得柳下惠,奪取了主動權……
一場運動再不可避免。
酣暢淋漓之後,換來的是兩隻熟睡的豬。
翌日清晨,方楠欣率先醒來,口渴難忍。
當灼亮的眸子進來曙光,兩具裸體突兀地呈現在跟前時,方楠欣慌亂地閉上眼,腦細胞上躥下跳,毫無秩序,等意識到什麼是既定事實,已經後悔不及的時候,方楠欣認命地沉了心,可怕地想着自己竟然又和他……
迅速拿了衣服進到浴室,方楠欣渾身乏力地站在花灑下,看着鏡子中的自己,很奇怪這次的身體竟沒有多少痠疼,也沒有泛青的痕跡,可她卻實實在在的感覺到體力不支……
水流從頭頂噴灑下來,方楠欣慢慢閉上眼,想要回想什麼卻又不想,畢竟這事……太荒唐,可她想了想依舊頭疼地沒有任何印象,口裡跟着泛起苦味來,她這真是作繭自縛啊,喝酒……白白又便宜禽獸乘人之危。
方楠欣認定這事又是蕭正柯逼她的,雖然她完全沒映像,可那是他的風格,他色慾強烈,她總覺得她一個都不夠他用。
接受的心平氣和,方楠欣沒有再花時間去消化又一次被無辜埋葬了的事實,匆匆搓去身上他的味道,穿戴整齊。
刷牙的時候,醒來時那顫動人心的一幕頻頻閃現在腦門:天花板上的玻璃裡,小羊偎在大狼的懷裡,依戀的姿勢,愜意的神情,像一對恩愛的夫妻……
方楠欣梳洗完,考慮到房間裡的人素面朝天的不雅姿勢,遂不敢輕易再踏進去,踱步在客廳的沙發上坐着,捶捶腦袋,兀自神傷。
轉到廚房做早餐已經是半個小時後的事,方楠欣將粥煮好,炒了幾個小菜,當她盛好粥到桌上時耳邊終於有了臥室門打開的動靜,方楠欣眼睛一
擡,就見蕭正柯上身直接赤膊地晃了出來。
方楠欣沉聲收回視線,看向桌上冒着熱氣兒的菜色,端起裝着白粥的瓷碗,悶悶地只垂頭吃粥。
“醒了?”這話是蕭正柯問的,他玩味兒十足地勾起嘴角,想昨晚上神經亂成那樣的人今天倒是醒的早,他才一睜眼,她早餐就做好了。
色胚子一大早的心情似乎太好,話也問得莫名其妙,方楠欣聞得那股男人氣息逼近,眉頭擰緊,只不說話,專心扒着碗裡的粥,不夾菜。
“不會喝酒,爲什麼要喝那麼多?”蕭正柯說着,見她耳鬢的碎髮處還滴落着小水珠,手很自然地伸過去。
“啪”地一聲,方楠欣一手打開那爪子,聲音帶着火氣,“富家一席酒,窮戶半年糧。那酒少說也得上千吧,我就算不會喝,卻也知道什麼是好東西,何況機會難得!”
“哦,是嗎……不是因爲我要你喝?”對於方楠欣的反應,蕭正柯明顯一怔,深黑的眸子落在那張巧嘴上,心上開始冒出煙來,臉上收了初時的輕鬆,逐漸沒了神色。
清醒的時候這女人十足一隻刺人的玫瑰,倒是酒後的樣子,貓咪般的柔順,而且……還誠實!
方楠欣住了嘴,他都知道!既已心知肚明又何必多說!她很累,恕不奉陪口舌。
“你看這裡。”蕭正柯指指自己的胸膛,結實的胸肌上有着青紫的痕跡。
方楠欣看清楚後立馬帶回視線,原本因生氣而微紅的臉此時更添了層色彩,還不動聲色地滾燙起來,吃粥時,頭也埋得越發低。
“昨晚,忘記了?”蕭正柯的聲音刺冷冷的,他不喜歡她戴面具過日子,好像昨晚發生的,一切只是他的一個夢,她的熱情,她的妖嬈,好像都是他色慾薰心幻化出的,而她本來的樣子……該是現在這樣,冰冷地無動於衷,帶着層面紗般地事不關己。
“啪”一聲筷子被重重拍在桌上,方楠欣面無血色,“蕭正柯,你給我留點尊嚴好不好?適可而止吧!”她好像真的很累,“趁我醉了跟我上牀你就不覺得卑鄙嗎?我都算了不去計較,你就不能也寬容點?我不想聽你說這些,你不要說,我不聽!我也不想和你說話!”
她真慶幸昨晚酒喝得多,做了什麼都記不起,她恥恨自己跟他屢次三番的在一起,能忘記,記不起是最好不過,否則只會讓她更厭惡自己,如此下去,她會沒命的,總有一天會沒命……可他似乎不想饒她,一大早就合計着給她醒腦,提醒她知道昨晚的混帳髒事,如何不自量力地被生吞活剝……
“不想聽?”蕭正柯掰開她擋在耳朵上的手,“不想聽可以,可我還是
得警告你一聲,不管你口裡唸的,心裡想的那個蘇銘是誰!這輩子,只要我蕭正柯還活着一天,你都休想逃出我的掌心!”蕭正柯咬牙,她牴觸他竟抵得這般厲害!
心口的火忍不住地熊熊燃起,蕭正柯決定了,不管她心裡愛的是誰,她這身肉也只能屬於他!
方楠欣彷彿被雷劈了般地臉色蒼白,身子僵硬,腦子裡只反覆在想,他知道蘇銘……他知道蘇銘!
方楠欣以爲她在他跟前念出蘇銘……已經夠可恥,卻不想還有更羞恥的話從她頭頂句句砸來,“我不知道,你是可以這樣主動,昨夜主動求着同我在一起,你也真的賣力了。只是那一口一個蘇銘,叫的我真是耳根發癢,我不知道我的女人和我在一起時情不自禁呼着的是別人的名兒,她心裡藏了人,一個時刻想要共度良宵……”
“夠了夠了……”方楠欣面同死灰地在哀嚎着,痛苦和壓抑之氣霎時間從四面八方趕來席捲她的全身。
他說的……不,她沒有!
她不會!
方楠欣人都要抖起來,可她不敢對着他的眼睛糾正他,因爲她確實不記得昨晚的事……
她覺得自己只是做了個夢,她甚至想不清晰夢裡邊的男子是誰……
蘇銘……不,她早就失去了站在他身邊的資格,她是一個未婚媽媽……
她跟他不配,她一早認清事實,三年不想他,也淡忘了三年……
他是她此生再無法觸及的幸福,她也已經很久不做有他的夢……
“有件事一直忘記告訴你,當初在東華酒店決定把你推向媒體,你說我是怎麼想的?把你匡在身邊,一輩子!一輩子不碰你,讓你守活寡,讓你嚐嚐可望不可即的滋味,你拒絕我,我中媚藥而你見死不救,我當時就發了誓,一定要狠狠地懲罰你!”蕭正柯字字鏗鏘,句句懾人,想到自己被下藥時的窘迫狼狽,還有那噬骨穿心到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的緊迫,她自始至終是什麼反應呢,自命清高地好像貞潔烈女,他當時多想將她碎十萬段啊!
“你,你就這麼怨?”方楠欣驚愕出聲,沒想到他是伺機報復,早有預謀,難道他天生就如此心狠手辣嗎!逼迫、算計她還不夠,一輩子的懲罰……
那會兒他們究竟還只是陌生人呵!他是自詡誰了纔會覺得理所當然,他憑什麼就要這麼待她!
“豈止,彼時看你還自尊自愛,我也姑且看得上,如今,就你昨晚的反應,不得不令人懷懷疑……是不是誰都可以?我現在看到你只覺得噁心!”蕭正柯最後一通說完轉身進了浴室,彷彿方楠欣真是蛆蟲病毒,而他避之不及,也沾不得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