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白宸慕傷痕累累而來,她也有這樣絕對的相信。
白宸慕強撐着身體走進來,咬緊牙關,步伐踉蹌了下。
站在一旁的顧離連忙扶住他,“沒事吧?”
顧離收到信號已經是馬不停蹄地趕來。
正好碰上陸家的人在追白宸慕,白宸慕的傷勢很重。
但也是幸好收得及時,沒有擴散下去。
這下手的狠勁要是打的時間長了,恐怕再找一個團的名醫都救不回來。
“走開。”
白宸慕冷漠地推開顧離,擡眸看向習初,只見她一身的狼狽。
臉色蒼白得跟張白紙一樣,袖子被什麼颳得開了口子,手背上還沾着血。
白修宇則是溫順地靠在她的懷裡,有些用力地呼吸着,靜靜地看着他。
白宸慕一個箭步就衝到陸欽鋒的面前,雙手用力地攥住他的衣領。
咬着牙低吼出來,“誰他媽給你的膽子打我的女人!”
白宸慕擡起手照着陸欽鋒的臉就是一拳。
陸欽鋒被打得歪過頭去,鮮血從脣間溢出來。
白宸慕卻還是不解恨,對着他就是一頓又揍又踹,像是要把他活活打死。
顧離見狀擔憂地皺住眉,想勸又不知道怎麼勸。
這一次絕對是動怒了。
習初想叫白宸慕,卻已經發不出任何聲音,只能看着他不顧自己的傷勢狂打陸欽鋒。
陸欽鋒被打得吐了一口血,到這一刻,他的計劃已經沒有完美實現的可能了。
因爲白宸慕不會放過他。
想到這一點,陸欽鋒懊惱的瘋意又涌上來,開始還手,和白宸慕扭打在一起。
白宸慕本來就受了重傷,陸欽鋒一個拳頭就讓他的薄脣染紅了,有鮮血爲蒼白的脣染上顏色。
像是頭不知道痛爲何物的野獸,白宸慕擡起腿踹向陸欽鋒,又朝着他打過去。
“快幫忙!”顧離連忙叫道,先生的傷勢容不起再多折騰了。
“都給我站着!”白宸慕低吼出來。
強光照在樹林裡的每一個角落,白宸慕和陸欽鋒瘋狂地廝打着。
有鮮血一滴一滴落在地上的葉子上,染紅習初的眼睛。
習初想上去拉白宸慕,卻已經一步都走不動了。
她耗光所有的力氣。
最終,還是一身傷的白宸慕將陸欽鋒狠狠地壓在身上。
陸欽鋒打得沒力氣了,臉被白宸慕一連揍了好幾下。
“動我女人,你活膩了!”
白宸慕吼道,帶着氣喘,胸口的傷血滲得越來越多。
顧離連忙走上前,將白宸慕從陸欽鋒身上扶起來。
白宸慕伸出手擦掉嘴角的血跡,陰沉地瞪着地上的男人,“給我帶走!不准他死,給我折磨着!”
“知道了,先生。”
顧離扶着白宸慕離開,低眸瞥了一眼地上的陸欽鋒。
陸欽鋒虛弱地倒在地上喘着氣,眼中透着絕望。
“放手!”
白宸慕向來不喜歡自己懦弱在別人面前,他伸手推開顧離。
像喝醉的人,一步步走到習初的面前。
一雙眸子依然漆黑深邃,就這麼直勾勾地盯着她。
她靠在樹上沒有動,雙眼迎上他的視線,說不出話來。
一個踉蹌,白宸慕幾乎是跌到她身上的。
中間隔着一個白修宇,習初被撞到,身體各個關節傳來疼痛,但她不敢出聲。
她怕白宸慕難受。
白宸慕站在她面前,看着強光將她的臉照得一片雪白。
他的臉慢慢逼近她,低下頭抵在她的額頭,伸手撫上她的臉。
他的額頭冰涼,手指卻溫熱得厲害,觸及她的皮膚像是要燒起來一般。
兩人的額頭抵在一起,兩張臉雙雙掛彩。
“習初,要我怎麼說你纔好,你怎麼就能這麼胡鬧。”白宸慕說道。
習初靠着樹,一雙手還摟着白修宇,聞言,她動了動嘴脣,艱難地扯出一絲笑容出來。
聲音沙啞得只有他和白修宇才聽得到,“你自己說的,你救兒子,我救你。”
“你是有多笨聽不出我在開玩笑。”白宸慕虛弱地問道。
“嗯,聽不出來。”習初承認了自己的笨。
“愚蠢。”白宸慕擡起手按到她的腦後,罵着她。
風從樹林中穿過,颳着他的傷口像被刀割一樣。
習初沒有說話,只靜靜地靠着他,靠着大樹。
兩個人都說不了多少的話。
好久,白宸慕開口:“告訴我,你沒事。”
“我沒事,白宸慕,我好好的。”
習初順從地答道,哪怕身上的疼痛一直在叫囂。
“嗯。”白宸慕滿意地應了一聲。
想帶着她和白修宇離開,卻也不剩什麼力氣。
只能這樣僵硬地站着,牢牢地貼着她的額頭,感受着她的呼吸。
呼吸,是確認活着最真實的證據,而他太需要這樣的證據。
一羣保鏢站在旁邊,顧離看着他們,淡淡地嘆了口氣。
轉身看向旁邊的保鏢,說道,“把現場收拾一下。”
“是。”
這一個晚上特別漫長,到後來,回去的車子在路上有些顛簸。
她被顛得難受,卻不敢說什麼,輕輕地道了一聲,“白宸慕,我有些困了。”
說完,她便靠在白宸慕的懷裡昏厥過去。
“那你睡一會。”
白宸慕說道,伸手摟着習初,往後靠了靠,也緩緩閉上眼。
白修宇坐在他們的身旁,怔怔地看着靠在一起睡過去的兩個大人,年幼的臉上有些呆滯和茫然。
“開快點,先生和初見都昏過去了,陸家離這裡最近,就去那裡,馬上治療。”
坐在前面副駕駛座上的顧離是這麼催促司機的。
白修宇聽着,才明白兩個人是都昏過去了。
他呆呆地看着旁邊的兩個大人,半晌,他伸出小手握上習初的手。
“修宇,你身上有哪些地方不舒服?”顧離回頭看向白修宇,目光落在他手上的一抹血跡,“你受傷了?”
白修宇看向顧離,背微微縮着。
“怎麼了?”顧離以爲他有什麼不舒服。
“他們會不會死?”白修宇問道。
一雙漆黑的大眼睛透着無知。
聞言,顧離笑了笑。
安撫他道,“知道出事以後,我已經讓醫生也時刻準備着,會治好的。”
白修宇看着他,小臉上的表情仍舊沒有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