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知道?”習初脫口而出,很快反應過來是手機的定位。
“我能掐會算。”白宸慕挑了下眉。
“是是是,那你算到我去做什麼了?”習初問道。
白宸慕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左轉一下,右轉一下,“還能去幹什麼,採、花了。”
她還真是去採、花了,不過也遇陸欽鋒父女,還被誤認爲是採、花女。
習初咬了咬脣,有些難以置信地看着他,“那你居然能不打電話給我叫我回來?”
他這麼黏人的一個人居然肯這麼罷手。
“廢話!你是祖宗!得順着你的心意!”
天知道他把手機拿起來看過多少遍,光調出一個通話頁面他調了不下三十次!
原來是這樣。
自從二寶出生之後,白宸慕真的變得了很多。
再怎麼霸道也不會過度,一個偏執型人格障礙的人能把握好這個度還真不容易。
習初湊過去,在他的臉親了下,說道,“真乖,值得獎勵。”
白宸慕黑了臉,黑眸瞪向她,“你現在是不是帶孩子帶瘋了,對我都這樣!”
還真乖
要不要再摸摸他的頭說真聽話。
“是啊,我是帶孩子帶癮了,你能怎麼樣?”習初有恃無恐,他寵愛着她,她怕什麼。
“我能做的事可多了!”
“如?
“再親一下!”白宸慕指指自己的臉。
“噗……”
習初忍俊不禁,伸出手抱住他的脖子。
下巴靠到他的肩,深深地凝視着她,笑着說道,“白宸慕,和你商量個事情唄。”
“什麼?”
白宸慕很享受被她擁抱的感覺,午後、陽光、安靜、只有兩個人的親密,舒坦。
“我知道你現在也累積了不少公事要處理。
這樣,你這幾天好好地工作,再陪陪孩子。
然後我呢幫修宇解開心結,我們再一起開開心心地去玩好不好?”
目前的情況他們是計劃出去遊玩也不會玩得多開心。
習初說道,聲音近距離地傳進他的耳朵,讓他受用得好。
簡直像是迷、藥一樣,她說什麼都行。
“你又要去和修宇談心?”白宸慕道。
在他的想法,習初也這點套路,不管對他還是對孩子,永遠是那一套溫言軟語。
“我想爲修宇做點事。”習初說道。
“你爲他做得已經很多了!你怎麼對他老是帶着一種小心討好,你纔是長輩!”白宸慕不滿意習初這樣的姿態。
“我爲他做的很少啊,哪有多了,你答應我嘛。”
習初攏着他的脖子使勁地搖,呼吸在他的臉龐,搖得白宸慕整副骨架都酥了。
“行行行,都答應你!”白宸慕說道。
正好他這邊也有幾大系統需要一次大更新,他不盯着也不放心。
“太好了。”習初又在他臉用力地親了一口。
這一回,白宸慕能頭髮都被親酥了,這女人怎麼越來越會撒嬌。
……
入夜,月光披白色的別墅,柵欄旁的風車在呼呼地轉着。
風繞過風車,爬櫻花樹,最後停在一個窗口。
月光從沒拉緊的窗簾露進去,在地板和牀投下一道光束。
偌大的牀有兩個小小的隆起,白貝貝披散着烏黑的長頭裹着一條被子。
整個人睡得幾乎要掉到地,另一邊,白修宇筆直地躺在被子下面。
月光斜過牀,落在他一張乾乾淨淨的小臉。
他閉着眼睛在睡覺,人忽然抖了下,眼睫毛顫動着。
他鼻子有汗珠一顆又一顆地冒出來。
他睡得極不安穩,睫毛不停地在顫動着。
月光晃過他的小臉,彷彿映進他的腦海深處……
進了美麗的花海遂道,白宸慕陪着白貝貝站得遠遠的。
他一個人站在古董車旁,古董車,抱着洋娃娃的女孩子站在座椅。
她指着他大聲地罵道,“你以爲我很想和你玩嗎?
我纔不想呢,你這個小偷!小偷要被扔進大海里喂鯊魚!”
“你一定沒有媽媽教,壞死了,還偷我洋娃娃!”
“有媽媽?那你媽媽一定是個壞媽媽,最醜最壞的媽媽!
她肯定不喜歡你,想把你扔進海里淹死!爸爸你說是不是?”
坐在駕駛座的大人聞言看向他,順着女兒說了一句。
“你還真是沒有媽媽教的樣子,居然偷東西,你這樣你媽媽一定後悔生你了吧?”
聽到大人順她,女孩子笑得更加開心了。
“哈哈哈!是!一定後悔生你,恨不得打死你呢。
你媽媽肯定不喜歡你,討厭死你這個小偷了!壞孩子!壞孩子!”
沒有。
習初很喜歡他,她一直都很喜歡他,一直都是,她還保存他給的糖。
沒有,沒有那樣,纔不是那樣的!
“……”
月光照在黑暗的房間,白修宇猛地睜開眼睛,從牀坐了起來。
月光下,他一張精緻漂亮的小臉汗水有很多。
他突然從噩夢驚醒,白修宇的眼沒了平時的鎮定,而是難過
清晰的難過。
半晌,白修宇從牀下來,穿着拖鞋往外走去。
走到一半,他又退回來把幾乎要掉到地的白貝貝推回去。
白貝貝睡得很熟,完全沒有醒過來,翻個身繼續睡,發出輕微的呼聲
白修宇摸着黑走出房間,小手摸摸自己的嘴巴,好乾。
他一個人走在安靜的走廊裡,擡眸望向遠處。
那裡是習初和白宸慕的房間,他望着,眼睛閃了好幾下。
那一天,他想去告訴習初他沒事,他可能只是有點傷心難過,他相信他沒事。
他還要學習,還要照顧妹妹,他是白家的少爺。
幹外婆經常說他將來是要承擔整個白家的。
他的擔子很重,所以他要迅速成長,他不應該傷心。
夜晚空空蕩蕩的走廊,白修宇小小的身影走在地板,小手從牆一點點滑過。
幾秒後,白修宇站在那裡不動了,慢慢低下頭。
眼睛眨了好幾下,睫長一直在顫動,眼淚這麼滾了出來。
他蹲了下來,低着頭,任由眼淚一顆一顆無聲地落到地。
走廊只有他一個人,小小的一團黑影陷沒在黑夜裡,只有眼淚的溫度是滾燙的。
忘記過了有多久,一個輕輕的聲音忽然從遠處傳來。
白修宇立刻躲到盆栽的後面,擡眸往前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