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職人員,有哪個敢說自己一清二白的,這樣徹底的調查,避免不了要被查出些陳年舊賬。
數罪併罰,別說是什麼升遷了,蹲牢進獄是免不了的,估計十年都別想從裡面出來了。
一夕之間,歐陽家轟然傾塌,歐陽心的媽媽拿着錢四處的去託關係。
所謂樹倒猢猻散,以前的親戚朋友見到歐陽家人就像見到瘟疫一樣,大部分避而不見。
即便見了,也是託說幫不上忙,錢送出去不少,但幾乎都打了水漂,對李正陽的事絲毫沒有助益。
歐陽心的媽媽看上去一下子老了十幾歲,精神也變得恍惚了。
對歐陽心更是橫挑鼻子豎挑眼,埋怨她二十幾歲的人了,家裡的忙,什麼都幫不上。
歐陽心割腕自殺後,還未恢復的身子,對於母親的指責,暗自垂淚。
也難怪,即使歐陽心再有學歷,又能怎麼樣呢?
一介女流,最主要的是她剛剛走入社會,人際關係以及人脈對她來說,簡直是一片空白。
歐陽家亂作一團。
另一面,白宸慕正籌備着燭光晚餐,因爲今天是習初和白宸慕第一次相識的日子,是一個值得紀念的日子。
因爲要過二人世界,白宸慕將習初接回了海邊的小樓。
晚餐是白宸慕精心準備的,法國空運過來的香水玫瑰與極品鵝肝醬,82年的拉菲。
在昏黃的燭光映照下,散發着誘人的色澤。
“Cheers!”白宸慕與習初輕輕的碰杯。
習初不能喝酒,只是象徵性的輕抿了一口,聞着淡淡酒香,就讓人微醉。
小巧精緻的草、莓蛋糕上插着數字一百,寓意一生一世,百年好合。
白宸慕用打火機將粉色的蠟燭點燃,“小初不許個願望嗎?”
習初笑着,雙手合十,闔起眼簾,脣角邊一直含着暖暖的笑。
片刻後,睜開眼睛,將蠟燭吹滅。
“白宸慕,你猜猜我許的什麼願望?”
“你不是說願望說出來就不靈了嗎?”
白宸慕笑着,將蠟燭從蛋糕上撥下來,切了一塊放入盤中,遞給習初。
“我沒有說,是讓你猜啊。”習初愜意的笑着。
她伸出指尖沾了點奶油,頑皮的點在白宸慕鼻尖。
對於她的孩子氣,白宸慕淡淡失笑,用紙巾將鼻尖上的奶油擦掉。
許久,白宸慕纔不急不緩的說道,“好吧,我猜。你的願望是希望我們的寶寶平安健康的出生。”
習初有短暫的錯愕,因爲白宸慕幾乎猜的一字不差。
“小初,我們算不算心有靈犀。”白宸慕笑,指尖寵溺的穿過她柔、軟的髮絲。
習初嘟着脣,咬了口蛋糕,“不算,因爲我從來沒有猜透過你的心思。”
“小初,我的心思,你並不需要猜,你想知道什麼,我都會告訴你,沒有一絲隱瞞。”白宸慕說的極是認真。
“真的嗎?”習初漂亮的眸子微微的眯起,剛要說什麼,房門卻非常不合時宜的被人敲響。
白宸慕起身去開門,沒想到,站在門外的人,居然是歐陽心。
“白宸慕,看在我們曾經相處的份上,求你,求你救救我爸爸。”歐陽心一把扯住白宸慕的衣袖,不停地擺動哀求。
“放開。”白宸慕憤憤然的甩開她的桎梏,她的每一句話,都令白宸慕厭惡。
“救救他,白宸慕只有你能救他。”
雖然歐陽心被白宸慕狠狠的甩在地上,她還是不死心的哭喊着。
“歐陽心,你也太高看我了,你以爲我真的能一手遮天嗎?你找錯人了,我幫不了你。”
“不,你能,你一定能幫我的。”
歐陽心踉蹌的從地上爬起來,用力的抹掉臉上的淚。
“我知道我做錯了很多事,可是,白宸慕,這都是因爲我太愛你了。
我還是第一次這樣深愛一個人,我只是不想失去你。
但是,只要你幫我爸一把,我答應你,我會立即出國,我再也不會破壞你和習初了。”
她一口一句愛,白宸慕聽得越發的不耐。
習初還在屋子裡,歐陽心這樣大哭大鬧,萬一氣壞了習初,動了胎氣,那誰都別想活了。
他冷着眼,瞪着她,“歐陽心,我最後說一次,你爸爸的案子,我無能爲力。
至於你,你想出國,還是留在國內,與我無關。我們沒有任何關係,即便想破壞我和習初之間的感情,你也還沒資格。”
白宸慕說罷,剛要關門,只聽歐陽心突然嘶喊了一聲,。
“如果你不答應,我就死給你看,這一次,我是真的生無可戀了。”
“威脅我?”白宸慕冷然一笑,他最不怕的就是別人的威脅。
“不,白宸慕,我不是這個意思……”
想起自己自殺時候的事情,歐陽心慌不已,她慌慌張張的解釋,還想說什麼,卻不想,被白宸慕冷聲打斷了。
“如果你再不走,我保證李正陽會比現在更慘。”
他說完,砰地一聲,將房門緊閉,歐陽心被徹底隔絕在房門外。
白宸慕不耐的蹙着眉心,沉思着如何解決這件棘手的事。
他坐在餐桌旁,桌上是吃剩下一半的蛋糕,酒瓶中是剩了一半的紅酒。
燭光微微晃動着,卻即將燃盡。
蠟油不停的垂落,像極了美人淚。
隔壁房間的門半敞開,隱約可見習初坐在小沙發上。
她的面前是緋紅色的嬰兒牀。小牀中鋪着柔、軟的小被子。
因爲習初一直說肚子裡的是寶寶,所以嬰兒房佈置成了暖色。
基本以粉紅色爲主,只是白宸慕一直沒有抽出時間和她一起佈置。
隔着半敞的房門,白宸慕看到嬰兒牀輕輕的晃動着,發出若有似無的嘎吱輕響聲。
風從敞開的窗口吹進來,吹起了粉紅色的輕紗窗簾。
此情此景,像極了老電影中的畫面,靜止的時間,流動着的景物。
隔着半扇房門,習初的聲音悠悠的傳來,“她走了?”
“嗯。”白宸慕淡應了聲。蠟燭被風吹得不停的晃動,映的他俊臉忽明忽暗。
“沒有什麼要和我說的嗎?比如,她父親的事。”習初的聲音依舊淡淡的,波瀾不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