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雨薇說了一半,擡頭看了白老爺子一眼,剩下的話又咽了回去。
“你總是把事情想的太複雜,我給她辦的出國手續。
按時間算,她出國之情就已經懷了孩子,不是白宸慕的,又會是誰的?
既然兜兜轉轉一直沒有離開白家,這就是天意。回來就好,我險些釀成大錯。”
白老爺子說完,起身向書房走去。
習初站在臥室環視四周,一切都是老樣子,和離開的時候一模一樣。
彷彿就像時間靜止了一樣,她不曾離開過,只是做了一個夢而已。
白宸慕就安靜的站在她的身後,他伸出手去托起習初的小手,一枚婚介緩緩地套在她的無名指上。
“你是我的,這一次,我要牢牢套住你,一生一世。”
白宸慕說完鄭重的一吻輕輕地落在習初的手背上,久久的才離開。
習初的眼中閃着淚花,她輕輕點頭。
如果,在分娩的那一刻,自己能度過鬼門關,她可以答應白宸慕,一生一世,永不分離。
白宸慕溫柔的擁抱着習初,終於,她可以迴應自己的愛,他等的,簡直太久了。
“想爸爸了吧,明天一早,我就帶你去見他。”白宸慕溫溫的說道。
“已經見過了,就像我見過你一樣,可是你們都沒有察覺到我的存在。”
“什麼意思?你怎麼見到的?”白宸慕一直擁着她,不解的問道。
“通過鳳小染,她把我的家人約出來用餐,我在暗處偷偷地見了一面。”
習初的頭埋在白宸慕的胸前,聲音略微有些哽咽。
確實,那樣的見面或許算不上是見面,可是,在那樣的情況下,能見到自己的父母,她已經很滿足了。
“爲了下次的離開,不忍心打擾到他們。
小初,讓我說你什麼好呢?
你就是一個傻瓜,是十足的傻瓜。”白宸慕心疼地抱緊了習初。
“不要怪我好嗎?身爲白家的頂樑柱,白家企業的總裁,宸慕你是那麼完美,我不能看着你有所缺憾。孩子也是我們愛情的延續啊!”
“我已經說過多少次了,我不在乎,只要你能陪我一生一世,我此生足矣。
可你就是不聽話,也好,等兒子長壯了,看我怎麼收拾他!”白宸慕狠狠地說道。
“誰說的是兒子!她是女兒,我們的女兒,女兒身子嬌貴,如果你敢動她一手指,我和你沒完!”
習初瞬間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神經質的喊了起來。
白宸慕身子一震,這個小女人,什麼時候變的這樣敏、感了?
她這樣的表現,就像他真的已經打到這個未未出世的孩子一樣,分明就是一隻護着小雞的老母雞。
“好,是女兒,我不打,我怎麼能動手打女兒呢?
我就是說說的,你可千萬別當真,也別生氣。
明天一早我就帶你去看爸爸,好不好?”白宸慕小心翼翼的哄着習初。
看起來,他的地位每況愈下,他真應該做好心理準備了。
“這還差不多,我有些累了,去牀上休息一下,聽你慢慢說……”
“嗯,你只要聽着就好,我給你講我們別後的故事……”
白宸慕邊說邊傾身抱起習初把她放在大牀上,並細心地幫她蓋好被子,才繞到牀對面。
牀身一沉,白宸慕已經側身面向習初的方向躺了下來。
他伸出手輕撫習初的臉龐,額前垂落的一縷長髮半遮半掩着她明淨蒼白的臉,難掩習初的疲倦之意。
“閉上眼睛,傾聽我的故事。”白宸慕擡起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地把那縷長髮別在了她的耳後。
習初聽話的合上眼睛,長長的睫毛微微翹起,就像一個安靜的芭比娃娃。
白宸慕溫聲講着在習初不辭而別之後,她的失落,他的恐慌;
講着在美國,他的希望如何慢慢變涼,直到自己回國後,又是怎樣的夜以繼日的工作,以此來分散他對她的思念與擔心……
直到習初沉沉睡去,直到自己眼裡噙滿淚花。
她就這樣踏實的在白宸慕的身邊睡熟,在自己家中的大牀上與丈夫緊緊相擁而眠。
記不得已經有多久了,她一直在不安與寂寞中輾轉反側,可是,這一次卻輕而易舉的入眠。
白宸慕若有似無的嘆息,真想罵她一句:自討苦吃。
可是,一想到她是爲了他才受這些苦,心裡又柔、軟了,也有些苦澀。
他溫厚的手掌輕輕的覆蓋在習初的小腹上,一下下輕輕的撫摸。
他在心裡默唸道::小傢伙,你最好老實些,如果再讓你媽媽受苦,等你出來,我一定給你好看。
如此想着,脣角竟不知不覺的揚起了淺淺的笑意。
他突然意識到,自己真的要當爸爸了,是他和習初的孩子!
這種感覺,真的非常的美好。
“小初,我會守護你們的,所以,你們都要好好的,一定要好好的。”
因爲他根本承受不住失去。他會瘋的,真的會。
睡夢中的習初輾轉身形,居然踢開了身上的被子,她睡覺還是這麼不安穩。
白宸慕失笑,輕手輕腳的給習初蓋好了被子。
低頭在她額頭上輕輕落下一吻,才溫笑着閉上眼睛。
他也乏了,好久沒有這樣放鬆過了,他如釋重負的舒了口氣,心滿意足的睡去。
翌日,白宸慕是被一陣惱人的手機鈴聲吵醒的。
“什麼事?”白宸慕冷冷的說道。
“白大總裁,您老人家不會這麼健忘吧?
跨國電話會議您也能忘得一乾二淨,還是有什麼比這次大手筆的生意更重要的事情呢?”顧離半是挖苦半是戲謔的說道。
“算你聰明,猜的還算刮邊兒。
小初找到了,現在最重要的是陪她。
電話會議你代辦吧,如果實在不行,改在下午。”白宸慕慵懶的說道。
“公司的事?你還是去上班吧,我自己能照顧好自己。”習初悠悠轉醒,她迷迷糊糊的說道。
“那怎麼行,幾天說好了陪你去見爸爸,我要給他一個驚喜。”
白宸慕在習初的額頭輕輕一吻,隨後起身走下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