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是一定要留下的,那是某些時刻,某些人,也只有將那個時候那個人,畫下來,纔是永恆。這樣的作品,你總有機會見到。”
聽得約瑟的話,習初似懂非懂地笑了笑。
“是不是作爲一名畫家,就理所應當是一名哲學家,原來作畫是需要很多學問的,難怪你會涉獵那麼多。”
“像你這麼說,世界上的人豈不是都很難做了,個個都是全才,我的光環還會這麼亮嗎?”約瑟一掃之前的穩重,變的有些活躍起來。
“就知道你裝不了多久,看看,全露餡兒了吧?”習初瞥了他一眼,一臉我就知道的表情。
約瑟樂在其中,也不反駁。
說話間,車子停在了酒店的門前。
“我自己上去就好了,你還是回乾媽那兒吧,順便和她說說我的情況沒那麼嚴重,免得她擔心。”習初在打開車門的時候說道
“也好,你自己好好休息,隨時電話聯繫。”約瑟贊同地說道。
習初點頭,約瑟看着她走進酒店後,才吩咐司機駕車離開,向畫展中心而去。
約瑟趕回來的時候,蘭婧雪已經有些倦了,正在休息廳休息。
白宸慕沒有與姨媽待在一起,他守在習初的畫像前,寸步不離,就連目光片刻都沒有離開畫卷。
那神情,明明就是在慰藉久別的思念。
他旁若無人地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任由自己的思緒馳騁。
絲毫沒有顧忌到身旁,歐陽心的感受。
“能和我說說嗎?畫中人是誰?她是不是你的前妻,習初?”歐陽心剋制了很久,才心情忐忑的問道。
“你說的也對,也不對。”白宸慕目不轉睛的,目光依然停留在畫卷上。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歐陽心不解的說道。
什麼叫對也不對?
對就是對,不對就是不對。
“他的確是習初,但是他不是我的前妻,而是我的妻子。”白宸慕語氣平平,不帶任何情緒。
“你們,你們不是已經離婚了嗎?”
歐陽心驚慌失措起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他對畫中人的感情,蒼天可見。
他們真沒離婚?難道是父親和白老爺子在騙自己不成?
“我們之前是離過婚,後來又復婚了,直到現在我們仍然是夫妻的關係。”
白宸慕很好心地解釋道。
“那我們爲什麼相親?既然你們到現在都沒有離婚,我又算什麼?”
歐陽心終於安奈不住自己的情緒,聲音激動地顫抖起來
“我告訴過你,相親不是我的意思。”白宸慕的聲音溫度正在一點一點降低。
“可是,是你爺爺主動找上我爸爸的。”歐陽心不敢相信,明明是白家主動招惹他們的。
怎麼到現在事實變成了這樣?
她多希望白宸慕是在騙她!
“我最後再說一次,相親,不是我的意思,如果我能提前預知,我根本不會去。”白宸慕微微蹙眉,聲音略微沉了沉。
他本不想和歐陽心解釋太多,可是有些話不說開來,歐陽心那樣的女人總會帶着幻想。
雖說和他無關,但他也不想有任何麻煩惹上身。
他和習初之間的障礙已經夠多的了。
歐陽心死死地咬着脣,一雙大眼睛裡噙滿了淚水。
她知道白宸慕說的沒錯。
一直以來,白宸慕對自己不冷不熱,那根本就不是情侶之間該有的樣子。
其實,是她一直以來在自欺欺人地活在幻想裡,不願意面對現實而已。
看着歐陽心委屈而又無助的樣子,白宸慕還是動了惻隱之心。
他終於轉過身,這是他第一次這麼專注地看着歐陽心,目光裡隱藏着痛惜和無奈。
“不管怎麼說,我都應該說一句抱歉,我利用了你的感情,對不起。”白宸慕發自內心的說道。
歐陽心垂着頭,大顆的淚珠滾落下來。
她要的,永遠是白宸慕說愛自己,而不是一聲抱歉、對不起。
“習初的離開和我爺爺是脫不了干係的,我們的感情一直很好,直到現在。
她是因爲愛我,才離開的,所以我不會拋棄她而愛上其他的女人。”
白宸慕頓了頓,目光再次回到畫作裡。
該說的都說了,至此,歐陽心如何都和他沒有關係了。
因爲他已清空全部的愛,都給了那個女人。
“爺爺逼走了習初,他自以爲再找一個神似她的女孩,就可以留住我的心。
其實他錯了,愛一個人是愛她的全部,甚至是愛她的缺點和錯誤。
僅僅是一張相似的臉,是不是太沒有內容,太沒有故事了。
我說的是我們之間的點點滴滴,這就是我們的故事。別人無法參與。”
白宸慕一邊說着,眸光略微有些柔和地看着那一副畫。
“白宸慕,你是想告訴我,我就是習初的替身,僅僅是一個替身而已,對嗎?”
歐陽心緊握住一雙手掌,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
“我知道這樣說,或許是傷害到你,可是,一直隱瞞下去,對你的傷害更加深。”
白宸慕顧左右而言他。
看樣子,她歐陽心連替身都不是……
“可是,我寧願你一直隱瞞下去,我不想知道這樣的真相!”
歐陽心變得狂躁起來,她此刻恨死了習初,恨死了那副畫裡的人。
要走,爲什麼不走的遠遠的?
爲什麼還要出現在白宸慕的生命中?
“你那是自欺欺人。”白宸慕也提高了嗓門。
歐陽心臉上的怨毒,他看的一清二楚,這樣的女人更讓他厭惡罷了。
“你可以走了,去找尋自己真正的幸福,找尋一個真心愛你的人。”白宸慕沉聲道。
聲音之中,或多或少地帶了些許厭惡之意?
“白宸慕,你到現在爲止,還沒有找到習初,這只是畫像而已,也許她已經嫁爲人婦,又或者她已經……”
“沒有也許!”白宸慕冷冷地睨了一眼歐陽心,直接打斷了她的話。
“我說過,在我的心裡,沒有人可以代替她,同樣的,在她的心裡也是一樣!”
這一點,是白宸慕最有信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