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你,是要你更幸福,要你過得更好,如今的境遇,難道是自己錯了嗎?
習初糾結着,娥眉緊鎖,陷入深深的自責。
“白宸慕你在哪裡?我想你。可是,可是我不能見你。”
習初輕輕呢喃,淚水悄然滑落。
已經十幾天了,白宸慕每天都在接電話,驅車確認中度過。
每一次他都在剛剛燃起的希望之火和冰冷殘酷的現實之中備受煎熬。
一直以爲自己是打不死的小強,一直以爲只要自己憑着對愛情的執着和熱忱,就會感動上蒼,感動習初。
直到這一刻,他才意識到,不是上蒼不眷顧自己,是習初人爲的在逃避。
如果一個人有意的逃避,她總會有個總辦法。
包括不再露面,蜷縮在陰暗的角落,不敢出來購物。
甚至是每日無法解決最基本的吃飯問題。
只是偶爾的想到這些,白宸慕的心就忍不住揪痛不已。
自己連日來急於擁有習初,卻忽視了這些。
忽視了給獨自漂泊在外的她帶來了無盡的困擾。
怎麼辦?難道要放棄?只是想想,就心如刀割。
難道要繼續?卻不知習初面臨怎樣的境遇。
兩難的抉擇,讓白宸慕束手無策。
腦子裡亂亂的,也罷,再急也不在這一刻,去酒吧靜下心來,再做定奪。
白宸慕發動車子,絕塵而去。
爲了尋找習初,連日來他都滴酒未沾。
只是在今天,意志力即將垮掉的時候,他要借酒消愁。
酒吧的光線有些暗,投射在白宸慕冷峻的臉上,越發顯得無限寂寥。
手中的杯子輕輕搖動,帶動杯子暗紅的液體隨之搖曳。
神秘魅惑,如罌粟一般,美麗而有毒,具有麻痹神經摧毀意志之功效。
此刻,白宸慕愛死了這種東西。
桌子上有一隻瓶子已經清空所有,靜靜的站在桌子一角,冷眼查看着世間百態。
哎,都是一些不得志不如意的可憐之人。
世人都戀世間好,怎知世間多煩惱。情纏繞,最難消,棒打鴛鴦,兩分逃。
最怕有情,難相守,望眼欲穿,形影相弔。
一杯接着一杯,醉意朦朧,明明說好了的。
在一起,在一起,難道都是騙人的。
還是自己一廂情願,這麼多時日,都被矇在鼓裡。
可憐自己一往情深,換來的卻是冷漠轉身。
怨氣與不滿慢慢凝聚,霎時填滿胸膛。氣從衷來。
也罷,既然你不念昔日舊情,我又何必苦苦追尋。
下一刻,白宸慕拿出手機,毅然決然的撥打了顧離的電話。
“我明天就回去了,你後天就可以回慕尼黑了,早點訂機票吧。”白宸慕慵懶而又堅定地說道。
“什麼情況?”顧離疑惑道。
聽白宸慕的口氣,他一定是沒有覓得伊人芳蹤。
否則,不可能語言裡未帶絲毫情緒的起伏。
“沒什麼,我忽然覺得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去陪歐陽蕊吧,該珍惜的時候一定要珍惜。別隻顧着沉溺溫柔鄉,耽誤了公司的大事。”
白宸慕放寬政策,但最終還是沒忘記正事兒。
“習初,還是沒有下落嗎?”顧離試探的問道。
“呵呵,已經是無關緊要的事了。”白宸慕再次清空了杯子裡的酒,淡漠的說道。
“你……不會……有什麼事吧?”顧離再次探尋的問道。
“我能有什麼事?像傻子一樣追逐所謂的愛情,像猴子一樣渴望水中的月亮,結果終是鏡中花水中月,空歡喜一場。”
白宸慕這樣自嘲的話,顧離還是很少聽到的。
“你在哪裡?在酒吧嗎?是不是醉了?”
“是在酒吧,但是從來沒有這樣清醒過。我能清醒地意識到我的心很痛,我能理智的決定,該放手了……”
白宸慕忽然提高了聲音。
顧離下意識的皺了一下眉,他把手機離耳朵更遠了一些。
“好,這樣也好,早點回去休息,想開就好。有些事不要逼得太緊,應該從長計議的。”
顧離有些擔心,他只能輕描淡寫的規勸,不敢激怒他。
一個在國內,一個在美國,鞭長莫及。
穩住他的心神不出狀況纔好。
“你不必小心翼翼,我不會做出不理智的事情,心死了,人就是一潭死水,死水又能掀起怎樣的波瀾?放心吧,我已經定好了機票,明天下午抵達C市,你休息吧,打擾了你的好夢。”
“好,我們不見不散。”
顧離看了一下表,已經黎明瞭,被他一通電話打擾,已經睡意全無。
他靠坐在在牀頭,真的爲白宸慕和習初苦苦追追逐的愛情惋惜和無奈。
白宸慕沒有食言,雖然醉的不輕,卻沒有發泄也沒有做出過分的舉動。
藉着紅酒的催眠功效,他難得的睡了一個好覺。
清晨,在機場。
白宸慕一掃昨夜的低迷與挫敗,依舊英氣逼人。
在即將登上飛機的那刻,他微微頓了頓了腳步。
緩緩回身,再一次回望。
他知道他視力所及的範圍之內,不會有任何驚喜,他也只是下意識的期待。
而後,毅然轉身,走入機艙。
在機身衝上雲端之際,他無功而返,離開了傷心之地。
習初一直待在約瑟的洋房裡,她並不知道警報已經解除。
諾大的屋子,一應俱全。
飲食起居的一切費用,應該是不菲的,習初決定應該解決現在的經濟來源。
雖然白老爺子有話在先,並已經給她辦了金卡。
但總不能就這樣不勞而獲吧。這不是習初的個性。
更何況,一個生命正在悄悄孕育。需要錢的地方多的去了。
不能走出房間,每天又無所事事。
又沒有相應的工作,習初一籌莫展。
她端坐在書房的書桌前,雙手托腮,眸光在書架上流連。
這麼多好書,沒有一本是自己的,她曾經在大學的時候,有過寫小說寫書的衝動。
現在,她匆匆的走進了婚姻的殿堂。
如今,真的成了孤家寡人,一個人守着空空蕩蕩的屋子,靜寂消沉。
真是寫些什麼的好時候了,只是自己還能寫出來嗎?
習初有些許的猶豫。
她的生活以及生活中的一切過往,不就是一部現成的小說嗎?
只是需要換成文字表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