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初,我們約定,20到30歲的時候,我們一起浪漫,30到40歲的時候,我們一起生活,40到50歲的時候,一起平淡……”
“那50到60歲的時候呢?”習初笑着詢問,聲音卻哽咽了。
“50到60歲的時候,我們一起變老,60到70歲的時候一起變糊塗,80歲的時候我們再拍一次婚紗照一起祈禱,祈禱我們的下輩子,還能在一起。”
白宸慕的話音剛落,習初趴在他胸膛,突然哭出了聲音。
她的雙手緊緊的抓着他胸口的衣角,淚水打溼了大片的衣衫。
“白宸慕,我不讓你變老。對不起,對不起,我將喜劇演成悲劇了……”
白宸慕緊緊的抱着她,他的下巴抵在習初頭頂,任由她在懷中哭泣。
在習初看不到的一面,一顆冰涼的淚珠順着白宸慕英俊的臉龐緩緩而落,帶着無言的疼痛。
不,不需要對不起,習初並沒有錯,一直以來,錯的人都是他白宸慕!
白宸慕一直以爲,就像自己學到的營銷理論一樣,經濟基礎才能決定上層建築。
他總想給習初世界上最好的一切。
可是,到頭來,他才懂得:愛是耳鬢廝磨的細枝末節;
愛是平平常常的柴米油鹽;
愛是朝朝暮暮,是無論貧窮富貴都並肩相依。
從一開始,他就給愛下錯了定義,並且,錯的離譜。
兩個人相擁的躺在海邊的沙灘上,誰也沒有再說話。
習初哭累了,就靜靜的枕在他胸膛,雙眸剪水,茫然的望着滿天的星光。
她記得,他們結婚的那一天,明明是四月的春季。
卻下起了瓢潑大雨,天空一片陰霾,白晝恍若黑夜般。
習初爲此而情緒低落了一陣子,因爲按照當地的舊習俗,結婚的時候下雨是不吉利的。
當時,白宸慕安慰她說,雨中的婚禮,多浪漫啊。
他的確給了她一場浪漫的婚禮,可是,他們終究還是沒有得到上天的祝福。
也許,從那一刻開始,他們之間就註定了沒有結局。
只是他們不肯認命,一直在爲愛苦苦掙扎,而最終,他們終於修成了正果。難道不是嗎?
只是這種正果,白宸慕的媽媽——顧雨薇都不承認。
沒有家人祝福的婚姻,也是一直更在喉嚨裡的一根毒刺。
習初每每想到此處,她都會強迫自己忘記,或者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冷嗎?我們回去吧。”白宸慕收拾好情緒,將她從沙灘上抱起。
“嗯,回家。”習初緊緊的摟着白宸慕的脖頸,在夜色中離開。
清晨的陽光暖暖的透過紗質的窗簾灑在習初的睡顏上。
柔和而又明亮。
他該叫醒習初了,不然睡的太多也不好。
白宸慕捏起習初的髮梢在她的臉上輕輕撥弄。
外來的騷擾讓習初睡得很不安穩,她不停地搖動着小腦袋,以此擺脫騷擾。
可恨的是,無論怎麼努力就是擺脫不掉。她蹙着眉終於睜開了眼睛。
白宸慕放大的臉呈現在眼前。
“幹嘛?是你在打擾我休息嗎?幹嘛嘛?我要再睡一會兒。”
習初說完再次閉上了眼睛。
看起來她昨天累的不輕,真不應該那麼晚才帶她回來。
“小初,要不咱們休息一天。”白宸慕覺得這是最好的辦法。
“哦,你要遲到了嗎?”習初忽的一下坐起。
這一舉動,白宸慕被嚇得不輕。
因爲習初的舉動就跟詐屍沒什麼區別。
白宸慕感覺眼前一黑,頭暈暈的。
習初絲毫沒有注意到白宸慕的異常,
她穿好衣服,小跑着去了洗手間。
可想而知她在裡面忙碌的場面,一定是天翻地覆。
白宸慕仰面躺在牀上,穩了穩心神,不禁失笑,真不知道習初這樣在想什麼。
都累成這個樣子了,還能這麼硬撐着要精神。
白宸慕想到這裡,他急忙起身,向廚房走去。
習初收拾妥當走出來,準備跟着白宸慕出門出門。
卻不想,習初還沒跨出門口,白宸慕便向前一步擋在了她的前面。
“你的敬業精神很令人佩服,不過你虐待自己的身體,我實在是不敢恭維。”
“嗯?”白宸慕向着餐桌的方向做了一個手勢。
習初無奈的走近餐桌,矮身坐了下來。
“不是,我們說好的去上班,你要是遲到了也不好不是?”
習初委屈的說道。
“吃兩片面包,喝一杯牛奶。不需要太多的時間。上班來得及。”白宸慕溫溫的說道。
“我先走了,從今天開始,自己開車。”習初拎起挎包向門外走去。
“好,路上一定要小心,你跟着我一起走。”白宸慕覺得習初開車也好,畢竟方便一些。
白宸慕簡單的收拾了桌子,也匆匆的走出房門。
兩輛車子一前一後向着相同的目的地駛去。
車子開到白宸慕的公司停了下來,因爲習初很少來公司,她和白宸慕一起來的時候,職員們都瞪大了眼睛。
傳言,白宸慕對老婆不好。
可是,現在這兩人怎麼看怎麼恩愛!
傳言有誤呀!
習初挽着白宸慕的手臂,和白宸慕說說笑笑地走進了總裁專用電梯。
顧筱筱隨後來了公司,看到兩人的樣子也差點沒跌破眼睛。
這兩人,要恩愛回家恩愛去啊,開公司是幾個意思?
是想給她這樣的單身狗撒狗糧嗎?
正想叫住習初和白宸慕,顧筱筱便被其他的部門經理拉住了。
“顧助,總裁這是幾個意思?”一個部門經理神秘兮兮地問道。
顧筱筱正想說不知道,另一個部門經理又一臉八卦地湊了過來。
“我想總裁是想激勵我們,努力工作,麪包也有,愛情也有。”
顧筱筱差點沒一口噴出來,這羣人的想象力可真是豐富!
什麼叫麪包有愛情也有?
雖然不知道白宸慕的真正目的,但是顧筱筱還是能一眼看得出,白宸慕帶習初來,根本沒這個部門經理說的那種意思。
“還不工作?八卦個什麼勁兒?有本事你們自己問總裁,看他今天做的這些事情的用意!”
顧筱筱一句話,便讓部門經理都噤了聲。
開玩笑,誰敢去惹白宸慕那個大魔頭啊?
天知道在前段時間,白宸慕心情不好,整得人心惶惶的時候,那這日子有多變態!
那可真不是人過的。
“顧助,你說這個時候我們去和總裁請長假,成功率有多大?”一個部門經理開口問道。
成功率?顧筱筱冷冷地睨了一眼部門經理。
“等下請長假的成功率多少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現在,你失業的可能性很大。”
失,失業?部門經理瞪大了雙眼,這什麼跟什麼啊?
他不是這個意思。
他就是單純地想要和白宸慕請長假好嗎?
他是家裡有事!
不過,看樣子這顧筱筱不預備給他長假了。
“顧助,剝削人可不是這樣的,我是家裡有事,我真的……”
“準了。”顧筱筱不耐煩地擺擺手。
她還以爲是多大的事情呢,原來就是這樣,準了就是了。
別傳出去會說白宸慕只會剝削員工,這不好。
習初和白宸慕走到辦公室裡之後,習初便直接到沙發上坐下。
“哎呀,宸慕,怎麼我發現你辦公室裡的沙發比家裡的要舒服呢?”習初嘟囔着道。
白宸慕不禁失笑,家裡的和他公司辦公室的沙發上一樣的!
這個小女人,總是這麼可愛。
“要不要和家裡的換呢?”白宸慕問道。
習初嘟着嘴,不打算回答白宸慕,有些負氣地背過身去。
也不知道她這是怎麼了。好像有些容易生氣。
白宸慕絲毫不知道自己已經惹毛了這個小女人,輕笑一聲,便開始認真批改起文件來。
不曾想,習初居然沉沉地睡了過去……
等到白宸慕批改完文件,想要起身放鬆的時候,居然看到習初整個就這麼蜷縮在沙發上,睡的,很是香甜。
白宸慕暗自罵了一聲自己,居然讓自己的小女人這麼睡過去,要是着涼了怎麼辦?
他一邊想着,一邊拿起自己專用的被子,往習初的身上輕輕蓋去。
習初嚶嚀一聲,又平躺着睡。
居然發出呼呼的呼嚕聲,白宸慕嚇了一跳,習初從來沒有打過呼嚕的。
他也曾經聽一些醫生說過,人睡覺打呼嚕可能是身體發出的求救信號。
他趕緊伸手涼習初的體溫。
溫度,略微有些高。
白宸慕嚇得叫醒了習初。
“怎,怎麼回事?”習初迷迷糊糊地問道。
“小初,醒醒醒醒,我們去威廉教授那邊!”白宸慕緊張地說道。
威廉教授?不是那個醫生嗎?去那邊做什麼?
習初心理的思緒,早已經轉動很多回,可是,身體卻跟不上自己的思緒。
“爲,爲什麼去?”習初依舊緊閉着雙眼。
“你病了。”白宸慕的語氣中充滿了擔憂。
習初這樣,就像是病了一樣!他擔心。他必須確定習初是真的沒事!
“哎呀我沒病,我不要去!”習初閉着雙眼嘟囔。
習初保證她是清醒的,可是不知道爲什麼,她微微掙扎着。
白宸慕見狀不由得眉頭一皺。
“我還是把威廉叫過來吧。”白宸慕聲音裡透着擔憂,臉上確依舊是沒任何表情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