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初不去酒店上班了,那個酒店是屬於白宸慕的產業。
所以,她乾脆自己在網上投簡歷。
可是,不知怎麼回事,整座城市的酒店像是約好了一樣,都拒絕了她!
迫於生計,習初只得在市區內新落成的五星級酒店內做前臺招待。
並不是體面的工作,但薪水還算奉厚。
“你們看到新來的那個沒?哎呦喂,那個臉蛋兒,真水靈。”
“你說那個叫習初的?是夠水靈的,幹這個虧了。”
“那幹什麼合適?坐檯小姐嗎?”
緊接着便是一陣轟然的笑聲。
習初站在原地,表情平靜地路過這羣婦女身邊。
彷彿剛剛她們討論的東西與她無關。
一羣婦女看到習初,面露尷尬之色,低頭走了出去。
換了一個工作環境,習初的心情也放鬆起來。
至少,沒有之前那樣難受了。
就在這時候,有將近個人來到前臺,看樣子是一個大家庭的人。
習初臉色掛起一抹職業微笑,一邊交談,一邊用手指敲打着鍵盤。
即便是人多,習初也是遊刃有餘地面對着。
習初並不知道,這羣人的遠處,有一道深邃冷峻的目光正緊緊的盯着她。
“宸慕,你在看什麼?”蘭琪走過來,親密的攬住他手臂,順着他的目光看去,臉色頓時變得難看扭曲。
這個女人跑來酒店幹什麼?!
就在這時候,白宸慕注意到了,習初的右手一直閒着,單手打字,場面說不出的怪異……
其實,習初不知道的是,這家新竣工的酒店,也是白宸慕的產業!
蘭琪和白宸慕今天會過來,完全是因爲白宸慕和霍爾特家裡有會議要在這裡舉行,所以……
蘭琪咬牙切齒,習初這個女人真是陰魂不散!
“總裁,會議室已經準備好,所有進到會議室的人和物都排查完畢了。”酒店經理畢恭畢敬的說道。
“嗯。”白宸慕微不可聞的應了聲,目光依舊落在前臺處。
習初纖弱的身影倒映在他墨眸之中,他的眸色遽然間變得極深,也極複雜。
蘭琪的身體順勢纏上來,試圖分散他的注意力,“宸慕,我累了,你送我上去好不好?我都不認識這裡。”
白宸慕遲疑的收回目光,淡淡落在蘭琪身上,“我還有些事要處理,讓酒店經理送你上去吧。”
“可是……”她還要爭辯什麼,而白宸慕已經悄然的推開了她。
他冷冷地看着蘭琪,態度堅決的沒有絲毫商量的餘地。
蘭琪撇了撇嘴,極其不情願地被酒店經理送走。
蘭琪一離開,白宸慕轉頭看向前臺,他前臺已經沒有了習初的身影,心裡暗自懊惱,居然被蘭琪分散了自己的注意力!
此時的習初已經到更衣室中換衣服。
“習初,你怎麼還不走,外面下雪了呢。”同事路過她身邊時說道。
“馬上。”習初淡淡的回了句,隨意的掃了一眼窗外。
是入冬以來的第一場雪,紛紛揚揚的雪花從空中悄無聲息地滑落。
地上也已經厚厚一層,踩上去吱吱地響 。
習初穿了一件紅色的羽絨服,像火一樣的顏色。
現在雪地裡的習初,就像一枝傲雪的紅梅,屹然挺立 。
既然重新活過來了,那她不會再向命運低頭了!
正是此時,一輛熟悉的黑色商務就這麼不偏不倚地在習初面前停住。
車門打開,男子從座位走出,手中撐着一把湛藍色的大傘。
白宸慕就站在距離她一步之遙的地方,脊背挺得筆直。
他看她的目光帶着一股薄涼,習初下意識地低下了頭。
習初從未想過有生之年還能再與白宸慕相見,畢竟這個城市這麼大,人口那麼多!
這究竟算什麼呢,孽緣嗎?!
“習小姐好久不見。”他的語氣中卻夾雜着冷漠與疏離。
習小姐?
這個陌生的稱呼讓習初一時間無法反應。
許久,她纔回過神來。
是,他們現在的關係,這一聲習小姐,是再合適不過了。
“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你。”習初脣片輕動,聲音極淡漠。
但是,習初的頭一直低垂着。
她根本不敢看白宸慕那幽深的黑眸。
習初承認,她做不到如白宸慕那樣的冷靜,她是個過分念舊的人,她現在沒辦法走出那段感情。
“去哪兒?我送你。”他說道,聲音依舊帶着疏離與冰冷。
“不,不用。”習初慌忙搖頭,身子下意識的後退一步。
緊貼上身後略帶潮溼的牆壁,一陣凍人的冷意襲來,習初不自覺地皺起了眉頭。
白宸慕沒有說話,高大的身軀放在習初的面前,沒有離開的意思。
“我,我去平海路1棟。”習初終於妥協在他深邃的目光之下,終於妥協了,於是,她隨口報了個地址。
白宸慕的車在鋪滿積雪開的十分平穩。
也不知是不是雪天氣壓低的緣故,習初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有一種呼吸困難的感覺。
透過後視鏡,她能看到他英俊而冰冷的側臉。
全程,白宸慕一直專注的凝視着前方路況。
十幾分鐘的時間,習初卻覺得格外漫長。
直到,白宸慕一踩油門,將車子在路邊停住。習初擡頭,正是平海路1棟。
“我到了。”習初深吸一口氣說道。
白宸慕墨眸深沉,並沒有回答習初,也沒用解開童鎖。
好像沒聽到習初的話一樣。
白宸慕隨意的從煙盒中取出一支菸塞進嘴裡,啪的一聲打火機輕響,煙霧在狹小的空間中嫋嫋縈繞。
習初不由得心跳加速,和他同處於一個空間中,讓習初莫名的有一絲恐慌。
習初下意識的轉身推門,意外的發現車門是被鎖住的。
“白宸慕,我要下車。”她鼓足勇氣,揚着下巴,迎視上他深邃的眸子。!!
白宸慕依舊不語。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沒有絲毫要停歇的趨勢。
就在習初以爲要和白宸慕僵持一天的時候,白宸慕指尖忽然就按下了解鎖鍵,很自然的將雨傘遞到了習初右手邊的位置。
習初微愣,她沒想到白宸慕會如此輕易的便放過她。
她以爲,他是恨她入骨的,她甚至已經做好了被他冷嘲熱諷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