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煜霆狂邪一笑,伸手一拉,將凌芯拉跌到自己的懷裡,不懷好意的在她臉上親了一下,說:“別怕,如果那不知好歹的小子表現得好的話,你擔心的一切就不會發生!”
“放開小季!大家都是文明人,咱們坐下來好好說話!”嚴煜霆雖是笑着,卻讓人看得毛骨悚然,全身發顫。
室內雖是一副風平浪靜,實則暗含波濤。
有時候暗香與暗礁同樣洶涌。
季陵予眼裡一片空洞,沒有坐下,站在那裡凝神瞪着嚴煜霆。
嚴煜霆一聲冷笑,將兩腳搭在桌子上,說:“小季,你可是個人才啊!可惜我用不起。不過你小子膽子倒是不小,竟敢和我搶女人!就這點你就該死!”
季陵予嘴角揚起嘰嘲的笑容,說:“你似乎以強迫人爲樂?我和凌芯心心相許在先,是你半道跑出來將她佔爲己有,你別自欺欺人了,她根本就不愛你!”
嚴煜霆眼裡突然被激起一股殺氣,有兩個兄弟過去架住季陵予,凌芯見勢不妙,起身奔向季陵予。
“啪,啪”槍聲突兀的在凌芯的耳邊響起,子彈打在凌芯腳邊的地面上,只差毫釐就打在她的腳上,地面上打出兩個洞的同時子彈被彈飛出去。
凌芯驚恐未定,但在這危機時刻,她毫不猶豫的撲向季陵予,因爲聽到槍聲的瞬間,她以爲是打向季陵予的,如果是那樣,她願意擋在他的前面,替他受傷。
有人正要過來阻止凌芯,被嚴煜霆出聲喝住:“既然她連死都不怕,就讓她過去!”
嚴煜霆提着槍走過來,用槍指着季陵予的頭,說:“你和她一樣,也是視死如歸是嗎?我最後問你,你愛這個女人嗎?”
“不,他不愛我,他從來都沒有愛過我,你放了他!”凌芯激動地抓住嚴煜霆拿槍的手,他卻毫不憐惜得將她狠狠地甩開。
嚴煜霆的槍往季陵予頭上頂了頂,大聲咆哮道:“我要你說,你愛不愛她!”
凌芯知道,現在的嚴煜霆像一頭暴怒的獅子,失去了理智,季陵予言語間要是對他有絲毫的抵抗,便是死路一條。
她朝季陵予不斷的搖頭,希望他說出否定的答案。
季陵予看着凌芯笑了笑,反倒變得異常的平靜,面對嚴煜霆的死亡威脅,他一字一頓的說:“我愛她,這是事實,可你爲什麼要逼我說謊呢!如果你想要我忘記她,那我做不到!”
嚴煜霆眼裡閃過狠毒的神色,隨即“啪”又是一聲槍響,凌芯看見嚴煜霆手裡的槍冒着青煙,她慌張的撲到季陵予身上察看傷口,關心則亂,竟然一時找不到傷口所在。
看着流了一地的鮮血,凌芯慌亂摸索着,最後在季陵予小腿上找到了傷口,血不停的往外冒,凌芯不知所措的哭喊着,不知道該怎麼辦,手忙腳亂的脫下外套想要堵住傷口,不讓血繼續往外流。
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突然意識到應該要送季陵予去醫院,便在身上摸索着手機,卻怎麼也找不到,她是忘記了手機已經被季陵予扔到垃圾桶去了。
“怎麼辦?我該怎麼辦?”凌芯像突然想到了什麼,抓住嚴煜霆的手,喃喃道:“求你救救他,求你了,他不能死,只要他活着,我可以忘記他……”
嚴煜霆抓住凌芯的衣領,眼神狠戾,吼道:“瞧你現在這幅樣子,他不就是腿上中槍了嗎?他還死不了,你卻要死要活的了!他對你就那麼重要嗎?嗯?我直接再給他腦袋上補上一槍如何?”
凌芯最怕的就是嚴煜霆那說到做到的行事作風,聽到這裡,更像失去了理智一般,向嚴煜霆撲上去要搶槍,在爭搶過程中,槍走火,連發了三槍,嚇得在場的每一個人都目瞪口呆。
“你瘋了?”嚴煜霆眼睛血紅,抱着凌芯怒吼。
“快,將她送去醫院!”嚴煜霆轉身向身後的交待。
程宏宇冷靜的提醒說:“霆哥不用擔心,嫂子只是手臂上中了一槍,其它兩槍都打空了,而且她受的是槍傷,不能送醫院,只能……”
“那快送回城裡,給陳醫生打電話啊!還在這裡廢話!”
程宏宇倒是沉着,先拿出藥箱爲凌芯止血,然後才和兩個兄弟將凌芯送回城裡,回到別墅的時候,陳醫生已經在客廳等着了。
程宏宇揹着凌芯上了樓,凌芯卻依舊清醒着,她擔心季陵予是否會有自己一樣的待遇,是否已經有醫生在爲他處理傷口?是否會耽誤他治療的時間?
凌芯左手臂已經被血染成了紅色,上面的袖子早已在山上程宏宇幫她止血的時候被撕破,現在醫生處理起來方便不少。
看着陳醫生給自己打了一針麻醉藥,她這才漸漸的昏睡過去。
程宏宇一直站在一旁,看着睡去的凌芯眼角仍有淚痕,竟一時情不自禁的伸手去幫她擦掉,直到做完這個動作,他才覺得自己剛纔的舉動有些不妥,好在陳醫生正專注的取着凌芯手臂裡的子彈,沒有留意到他的動作,也沒有留意到他一系列複雜的表情。
……
嚴煜霆愣愣的看着凌芯被送走,在剛纔,當凌芯用怨懟的眼神凝視着自己,癱倒在自己懷裡的時候,他真的以爲自己親手打死她了。
“霆哥,他該怎麼辦?”立仁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小腿上還流着血的季陵予問。
“把他也送回城裡吧!幫他把子彈取出來,不要讓他死掉!把他看好了,等着我回去處理。”嚴煜霆又恢復了一派冷漠無情。
“好的。霆哥還不下山嗎?”立仁有些擔心的問。
“你們都走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嚴煜霆支着下巴,看着地上的血跡發起呆來。
立仁站在原地一副欲言又止,嚴煜霆擡眸冷聲說:“想說什麼就說吧!別給我一副欲語還休,我看得不爽!”
“既然她讓霆哥那麼痛苦,爲何不讓她離得遠遠的。”立仁硬着頭皮說,“霆哥有很多事情要忙,她的存在就是個麻煩,要是霆哥下不了手,我可以出手讓她消失。”
“你敢自作主張試試!”嚴煜霆吼道,“你要是敢碰她,別怪我們兄弟難做。”
立仁悻悻的說:“一切阻礙到霆哥的東西,我都願意做個壞人,替霆哥解決掉,當然,除了霆哥喜歡的東西除外。”
“你懂什麼!”嚴煜霆暴跳如雷,“你知不知道你很多時候管得太寬,我很不喜歡!快給我滾下山去,見着我就心煩!”
當所有人都退出了客廳,整座別墅只剩下他一個人,空曠的別墅內顯得格外安靜,他就那樣一動不動的坐了幾個小時,灰暗燈光下的身影顯得非常孤寂,直到夜幕的來臨,他才獨自一人驅車下了山。
回到城裡,他卻不想回到凌芯在着的地方,他不想見到她,最後,他去了城西的別墅,一個叫程菲的女人一年四季都待着的地方。
嚴煜霆徑直到酒櫃前拿了瓶拉菲,拿了個杯子,到陽臺上打開來自斟自飲起來。
天空滿布陰雲,外面一片漆黑,如常這個時候,在天晴的夜晚,星星閃爍在廣袤無垠的天空,再煩躁的情緒也會清靜下來,被清涼的冷風一吹,心情就會變得格外的舒暢,所以,在嚴煜霆心情不好的時候,都喜歡來到這城西的別墅。
樓上正準備睡覺的程菲聽到樓下的動靜,滿心歡喜的下了樓——她知道他來了。
程菲在客廳裡沒有發現嚴煜霆,就直接往陽臺而去,她知道他很喜歡獨自一個人待在陽臺喝酒,不過每當這個時候,她都不敢太多言語,甚至對他有些怯怯。
是的,她很怕他,她一直都怕他,他從來沒有對她笑過,她甚至懷疑他不會笑,不過他卻對她很好,只要是她想要的,他都會盡量滿足她。
他只要來看她,她就心滿意足了,至少他還想着自己。
“霆哥來了!又是一個人喝酒,我陪你喝吧!”
程菲回去拿了個酒杯出來,拿起酒瓶給自己倒了半杯紅酒,學嚴煜霆一樣席地而坐。
程菲輕輕晃了晃杯子,聞了聞拉菲葡萄酒的香醇之後才輕輕啜飲了一小口,酒在嘴裡一番流轉後順着喉嚨流下時更是令人回味無窮。
“果然是好酒,也只有霆哥來這裡的時候,我才能得以一同品聞這樣的濃郁香氣。”程菲幽幽的說着,不經意間將頭輕輕的枕在嚴煜霆那寬闊結實的肩膀上。
嚴煜霆晃着酒杯,聞着紅酒的芳醇,帶有磁性的聲音中卻有幾分黯然銷魂,“所有的好酒都在酒櫃裡,你想喝都可以自己打開來喝,沒有必要一定等到我來。”
程菲眼睛一閃,有些欣喜,說:“真的嗎?不過酒再好,也只有與你一同享受才更加有味道!”
嚴煜霆停下手裡的動作,專注的凝視着程菲,半天不語,倏地,他摟過她的腰肢,托住她的後腦勺忘情的吻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