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一落,已經到了田田住院的樓層,兩人走出電梯,思怡擡頭就愣了一下,江燕回就站在病房的門口,看樣子是剛剛從裡面出來的。
“田田怎麼樣了?”思怡大步走上前去,這個時候她的腦海裡有的只是女兒,“醫生怎麼說的?”
葉正昊就站在思怡的身後,江燕回見到他有些意外,兩個男人的視線在空氣中相撞,片刻之後不約而同地移開,江燕回的嗓音有些乾澀,眼底也泛着一些血絲,大概是在醫院待了大半夜了,“是皮膚的問題,目前這邊的醫院也檢查不出來到底是什麼原因,她不能說話,不過表情很痛苦,醫生說應該是癢還帶着疼。我就等你過來,我想把她帶到國外去看一看。”
其實之前他已經打電話給過當年給自己調煙的那個人了,他沒有猜測錯誤的話,田田的這種情況極有可能是因爲自己的緣故。
不過這些年除了她不能說話和右耳失聰之外,倒是從來沒有過這樣的問題,沒想到是會在這個時候發作。
思怡自然不知道江燕迴心中所想,一聽他要把田田給帶到國外去,頓時擰起了秀眉,“不行。”
“思思……”
“江燕回,B市不僅僅只有這麼一家醫院,如果這裡看不好,那就去別的醫院檢查,我不同意把田田帶到國外去。”
“我已經把整個B市皮膚科的權威都請過來了,他們都沒有應對之策,如果繼續這樣下去,你知道受苦的還是田田。”江燕回嗓音幽幽的,他沒有強硬地要求什麼,只是把當前的情況說了一遍。
思怡心頭咯噔一下,只覺得不敢置信。
其實田田的身體一直都挺好的,雖然有先天性的殘疾,小時候也經常會有頭疼發燒的,但是還沒有出現過這麼棘手的情況。還是皮膚的問題,她實在是百思不得其解,當然她並不是醫生,這樣的情況之下,哪怕心中有所懷疑,她也不會拿女兒的身體來和江燕回對着幹。
“思怡,你先進去看看夢田。”還是葉正昊冷靜一點,這個時候伸手推了推思怡。
思怡聞言,這才反應過來,連忙點了點頭推開病房的門就走了進去。
田田大概是剛剛吃過藥,所以安靜地躺在牀上,不過才幾個小時不見,她的臉上卻已經長出了紅色的一點點的東西,思怡眼眶一酸,趴在牀沿邊上,看着女兒原本那張白希的小臉蛋此刻卻彷彿是長滿了溼疹一樣的東西,心裡難過的要命。
怎麼突然就變成這樣了?
她之前不是好好的麼?
伸手掀起被子,果然被子下面的小手也是長滿了一顆顆的紅色小點點,思怡咬着脣,心疼的不行。
現在怎麼辦纔好?她是不是應該聽江燕回的,把女兒送到國外去?
她不能拿女兒的身體開玩笑,現在田田滿身都是這個東西,看着就覺得可怕,而且還又癢又疼,這麼小的孩子,她怎麼受的了?
………
病房外,江燕回和葉正昊分別倚在牆上,因爲已經是深夜時分,這一層又是高檔VIP病房,所以走道上面格外的安靜,護士和醫生剛剛離開,這會兒一個人影都沒有。
音田經兩上。葉正昊看了江燕回一眼,率先出聲,“你是什麼時候見到思怡的?”
說起這個,江燕回不可能無動於衷,思思躲在B市五年,葉正昊這傢伙怎麼毫不知情?可是前些年他也嘗試着從葉正昊的身上下手調查,卻是沒有任何的消息,想來他根本就是從頭到尾防着自己。如果光是從思思的角度讓葉正昊來防着自己,江燕回還有一口氣可以喘,只是一想到兩個孩子,他到底還是有些怒氣。
只是兩人也不再是五年前的彼此,五年過後,曾經年輕氣盛的兩人到了如今都已經沉澱了下來,江燕回和葉正昊目前的這種身份,自然不是那種說動手就會去動手的人。
不過,不動手,可不代表不動嘴。
江燕回冷笑一聲,“葉局現在在A市可以說是呼風喚雨,不過葉局你的手也不用伸得太長,我什麼時候見過什麼人,也沒有必要和你彙報。有一句話說得好,是我的總歸是我的,誰都搶不走,最後還是會回到我的身邊,葉局,你說對麼?”
他這話夾槍帶棒的,還帶着一如既往的強勢霸道,葉正昊自然是聽得出來,他一反常態沒有和他針鋒相對,不過只是勾了勾脣,看着江燕回,說:“江總,其實我們都對彼此沒有什麼好感,所以也就不用多說什麼了。我知道你這些年生意做得挺大,要說A市誰是呼風喚雨的大人物,那自然是你江燕回。不過思怡說了,我跟着來了,就不能和你打架,我想江總應該也不想隨便動手吧?”
江燕回有些傲然的冷哼了一聲,“我倒是無所謂的,不過葉局你好像不是我的對手,以前的身份輸得起,我怕你現在的身份輸不起。”
被人挑釁,葉正昊面色微微一沉,剛想說什麼,一旁的病房門就被人打開,只見思怡眼眶紅紅地從裡面出來,葉正昊自然是將喉頭的一句話給嚥了回去,改口就說:“思怡,怎麼樣?”
思怡對着葉正昊搖了搖頭,她紅着眼眶,啞着嗓子問江燕回:“你有把握嗎?”
江燕回知道她在問的把握是什麼意思,他蹙眉,語氣卻是真誠的,“思思,你就算不相信我,可是你應該相信,我是不可能拿孩子的命來開玩笑的,我之前已經問過我朋友了,這種情況,必須越快去他那邊越好。”185eN。
思怡垂着眼簾,長長的睫毛不安地抖了抖,一時間沒有出聲。
江燕回知道她是在考慮,他抿着脣也不再多說什麼,他相信她能夠做出最正確的決定,果然沒一會兒,就見思怡擡起頭來,“好,我把女兒交給你,你馬上安排人把她送到國外去。”
江燕回暗暗鬆了一口氣,一轉身就拿出手機撥了個電話,交代了那邊的人馬上過來把田田接過去,他放下手機,一轉身就見到思怡脖子上的項鍊不見了,白希的頸脖乾乾淨淨的,他心頭一沉,眸色也瞬間冷了下去。張嘴要問什麼,思怡卻是比他更快一步開口,“你的人過來需要多久?”
江燕回嚥下了喉嚨口的一句話,眸光從她的頸脖不動聲色地移到了她的臉上,“半個小時,什麼都不需要準備,我會幫田田準備好一切的東西。這邊北北在,你就安心在這裡等消息,我跟着過去就行了,你放心,我隨時都會給你電話。”
思怡想的卻根本就不是這些,她扭頭對葉正昊說:“大哥,今天太晚了,你在B市過一晚吧。”她抿了抿脣,又說:“我和江燕回有些話要單獨聊一聊。”
葉正昊揚起一邊的眉毛,十分痛快地說:“好,我去找個酒店就行,等天亮了我再來找你。思怡,別擔心,夢田一定會沒事的。”
“大哥,謝謝你。”
葉正昊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髮,“傻丫頭,和我客氣什麼?我進去看看夢田,一會兒我自己會走的。”
思怡點頭,看着葉正昊進了病房,她這纔看着江燕回,心平氣和地說:“我想和你談一談。”
江燕回的視線又落在了她的脖子上,眉宇間稍稍蹙凝,終於還是沒忍住,“你的項鍊呢?”
思怡十分平靜地從自己的包裡取出了那條被她扯斷了的項鍊,遞到了他的面前,面無表情地說:“江總,這條項鍊我覺得我受不起,而且我也不是很喜歡,所以,還給你。”
江燕回的眉宇蹙得更是緊了幾分,“你不喜歡?”
“嗯。”
不喜歡?
搞什麼?那天給她戴上的時候,她好像不是這樣的,而且第二天她也沒有取下來,現在卻還給自己說不喜歡。江燕回了解思怡這個人,這個女人就是喜歡把事情都藏在心裡,可是他就知道,這條項鍊肯定是出了什麼問題,不然好端端的,她怎麼可能會說這樣的話?還是在田田身體有問題的時候,按照她的個性,她根本就不會在這個時候記着一條項鍊。
“出了什麼事?”江燕回眉宇慢慢地舒展開來,片刻過後,他雙手插兜,一瞬不瞬地盯着思怡,“你剛纔說要和我談一談是麼?那好,你想和我談什麼?”
思怡卻是陡然沉默了下來,他沒有伸手接過那條項鍊,她的手一直僵硬地伸着,難免有些酸,她抿着脣,半響過後才放下了手,項鍊卻依舊是在她的掌心之中,她下意識地捏緊了那條項鍊,暗暗地深吸了好幾口氣——
說出來吧,她這一路上不斷地想着在A市酒店的那一幕,那個女人的聲音不斷地在自己的腦海裡揮之不去,她想着,有些事情還是當面問清楚比較好,放在心裡傷口也只是會越來越潰爛,還不如狠心去死開,該割除還是該保留,才能讓人有明確的選擇。
“我今天去了A市。”思怡的視線對上了江燕回,聲音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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