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楓城的臉色更是難看了幾分,“你想做什麼?給我把祂放出來!”他一邊說着,伸手就要去搶夏然手中的那個小籠子,夏然伸手一把抓住了他伸過來的手,絲毫不顧及此刻的陸楓城臉色有多難看,自顧自地說:“那條青蛇有毒的是不是?”
陸楓城還是第一次被一個女人這麼大膽地打量,她抓了自己的小白不說,現在還敢拽着他的手,他臉色更是慘白了幾分,“鬆開!”
“兇什麼?”夏然倒是一臉坦然的樣子,淺淺地彎了彎脣角,她從包裡又拿出了繃帶,直接綁在了陸楓城左胳膊的肘關節上,兩人一拉一扯間,夏然就已經利索地幫他纏上了繃帶,片刻之後又補充,“我是法醫,你的蛇我肯定是要帶走的,因爲祂和之前在金座發生的命案有關係,我想你也知道江燕回惹上了官司,你這條蛇我不禁要帶走,一會兒警察來了,你也要跟着他們一起回警局協助調查。”
“呵,原來是個法醫。”陸楓城眯起眼眸打量着夏然,這個女人膽子倒是不小,雖然他不喜歡畏畏縮縮的女人,但是這樣大膽敢和自己叫板的女人,他同樣不喜歡。抽回自己的手,陸楓城抿着脣,譏諷地笑了一聲,“法醫有資格帶着我的東西?”
那條青蛇還真是微毒的,他可不想英年早逝,走到了一旁的冰箱旁邊,打開從裡面拿出一個藥箱,又從藥箱裡取出一個玻璃瓶,將裡面的液體徑直澆在傷口上。楓色陸就夏。
思怡和夏然兩人都看見他的左手上有兩個小小的洞眼,應該是蛇牙留下來的。液體一觸碰到傷口,有大量細碎的泡沫泛起,思怡不太懂這些,但是夏然知道,那是過氧化氫。此刻就這樣接觸到皮膚,一定很疼,但這個男人卻是面無表情,只是寒着一張俊臉,默默地用右手擠壓傷口,有細小的血珠一顆顆沁出來,剛開始顏色略暗,但很快就變成鮮紅色的了。血液順着他手上蜿蜒而下,竟是給人一種觸目驚心的美的感覺。
思怡這才鬆了一口氣,看來他是死不了了,也是,豢養着這種冷血動物,肯定也懂得如何治好自己的。她穩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緒,上前一步,說:“陸少爺,我們今天來找你的確是爲了江燕回的案子。我現在是他的代表律師,我想你肯定也不希望看着他坐牢的。能不能配合一下?”
陸楓城依舊是頭都不擡一下,又從藥箱裡取出一隻注射器,嫺熟地從一根試管裡抽取了小半針筒的蛋清狀的液體,然後才淡淡地開口道:“看在燕回的面子上,我給你們五分鐘的時間,如果你能夠說服我的話,我願意配合你們。”他頓了頓,終於擡起頭來,卻是指了指夏然,“你過來扶着我的手臂。”
夏然當然知道他是要做什麼,她沒有異議,順從地走到了他的身邊,伸手穩住他的左臂,陸楓城手臂內側皮膚比外側還要白希,靜藍色的筋脈埋在表皮之下,一根根都清晰可見。推盡空氣之後,銀亮的針頭悄無聲息地探入靜脈。
夏然也是面無表情,只看着他注射,陸楓城推得很慢,小半針筒的血清推了將近五分鐘,思怡只好站在對面靜靜地等着,心中卻是暗忖着,那條小青蛇會不會突然又冒出來?剛纔那樣的攻擊她們,看樣子也不像是陸楓城刻意爲之的,可是爲什麼會攻擊她們?
這個問題剛一閃過她的腦海,陸楓城手中最後一滴血清就推進靜脈時,夏然十分及時地鬆開了他的胳膊,冷冷淡淡地說:“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這麼BT把兩條蛇就豢養在自己的身邊,不然我今天就不來了。”
思怡愣了一下,“然,什麼意思?”
陸楓城微眯眼眸不說話,夏然倒是毫不忌憚地說了句:“我今天來例假了,所以那兩條蛇應該是聞到了血腥味纔會攻擊我的。”
陸楓城神色複雜地盯了夏然一眼,“你倒是挺聰明。”
“我是法醫。”夏然言簡意賅,又是看了一眼他受傷的手腕,又說:“你的傷口沒大礙了,五分鐘的時間,現在就開始說吧。”她示意思怡開口解釋。
思怡點點頭,暗暗思量了一下,這才避重就輕地說:“那個女死者是中毒死的,而且是一種很少見的毒,和蛇皮混合在一起纔會有劇毒,法醫在她的身上正好發現了蛇皮,就是你的那條小白蛇的蛇皮。我知道你和江燕回是好朋友,我不相信你會陷害他,所以我就是來問問你,你知道不知道你的小白蛇爲什麼會有蛇皮掉在江燕回的那個套房裡?”
原來如此。
陸楓城這幾天當然也有幫江燕回在找證據,他怎麼可能希望看着自己的發小去坐牢?倒是沒有想到,這個法醫本事不錯,這麼快就有了這麼明顯的線索,想要知道他的蛇皮爲什麼會在燕回的套房裡其實也不是太難。
他揚了揚眉,直接走到了沙發邊上,伸手就將那條剛剛攻擊了他的小青蛇給抓了起來,幾步走過去丟進了一旁的透明櫃子裡,一邊觀察着蛇的動靜,一邊漫不經心地說:“我的小白每年都會換一層皮,這種知識不用我教你們吧?”
思怡愣了一下,隨即才反應過來,“可是現在又不是冬季。”
“如果有人有心想要設計這一切的話,是不是冬季又有什麼區別?”
“你的意思是……”思怡擰起秀眉捉摸了一番,片刻之後才豁然開朗,“我知道了!如果今天這個蛇皮不是你的蛇,那麼那個陷害江燕回的人估計也會猜到,要是真的被法醫驗出來了,肯定會把目標鎖定在別人的身上,可是要是你的蛇的話,大家都知道你和江燕回的關係,會懷疑是你們合謀。”
陸楓城一邊按着自己受傷的手腕,一邊轉過身來,他的目光停留在此刻正好站在他書桌邊上的夏然身上,只見她垂着頭也不知道是在看什麼,他薄脣微微一抿,“葉律師也是個聰明人,那你現在知道怎麼做了?”
思怡輕輕一笑,揚起眉頭反問,“陸少爺,那你怎麼不懷疑一下你身邊是不是有什麼內.殲?否則你的東西又怎麼可能那麼輕易就去了江燕回那邊?”
陸楓城那若有似無的視線總是隨着屋子裡另外一抹黑色的身影上打轉,漫不經心地應了一句,“我知道應該怎麼做,我說過了,爲了燕回,我也會配合的。”
言盡於此,思怡也知道他是什麼個態度了,她斷定這蛇皮肯定是和陸楓城無關,他這樣的人肯定是有自己的手段的,而且法醫的報告明天就呈上去了,到時候大哥也會調查,她的動作比葉正昊快一步,現在她只需要去查一查江燕森是否離境去過緬甸或者金三角,基本就可以敲定是誰要陷害江燕回了。看來她是連死者的家裡都不用去了。
不過她還有一件事情要頭疼,就是當時在沙發下面搜出毒.品的事情。
“然,你覺得這個案子是不是基本可以敲定了?”思怡和夏然一離開陸楓城的房間,她就迫不及待地追問。
夏然一手提着一個小籠子,一手按下了電梯,笑盈盈地說:“我是站在一個理性地角度來判斷這件事情,之前我的確是懷疑有可能是和陸楓城有關係,又或者是他們聯合的,不過剛纔和他說了幾句,我推翻我之前的說法,江燕迴應該是被人陷害的。”150wA。
“嗯?”思怡不解地看着夏然。
電梯雙門緩緩打開,兩人一起走了進去,夏然卻是伸出自己的手指,舉到思怡的面前,“看到了麼?”
只見,夏然那原本蔥白的手指,此刻卻泛着一點點的紅點,彷彿是溼疹一樣的東西,仔細一看,分佈還挺廣的,有些觸目驚心。思怡嚇了一跳,剛想去摸,夏然就低喝道:“別碰。”
“這是什麼?”
“不用擔心,這個只是一種皮膚反應。”夏然動了動自己的手指,解釋道:“陸楓城的這條蛇不簡單,如果有人觸摸這條白蛇的蛇皮,皮膚就會起這樣的紅疹。我剛纔看過陸楓城的手,很乾淨,當然也不排除他刻意不碰,但是我看他也不像是在說謊,更重要的是,我覺得你可以跟你大哥說,讓他從這個疑點下手。那個碰過蛇皮的人,手上肯定也會有紅疹,這樣就可以找出幕後黑手。”
“那太好了!”思怡總算是總了一口氣,這個案子到了目前爲止,算是有了眉目,而且還是十分有利江燕回的,她由衷地說:“然,真是非常感謝你。”
“謝謝不是太見外了?”夏然莞爾一笑,兩人剛一出電梯,思怡的手機就響了起來,她一看來電號碼,神色微微一變,夏然敏銳地察覺到了,一邊打開車門,一邊問:“怎麼了?不接麼?”
思怡看了一眼夏然,“你先把蛇帶去給我大哥,我還有點事情。”
夏然看出她應該是有事情要避開自己說,也不勉強,上了車就先離開了。
等到夏然的車子一離開,思怡這才接起電話,她還沒有來得及說什麼,就聽到管鳳茹格外嚴肅的聲音,“思怡,你先別掛我電話,媽媽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說,你在哪裡,我和你見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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