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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千夏的計劃在第二天開始正式啓動,但與其說是陳千夏的,倒不如說是整個唐氏的,因爲那份擱置在自己抽屜裡的計劃書完美到無可挑剔,陳千夏很想找出一點漏洞,但是卻沒有。
他們開始以一種極其緩慢,不會被人發現的速度慢慢的收購恆盛的股票,一開始進行的很是順利,這樣的順利並沒有讓任何一個人心生疑惑,或許是那份計劃太過完美,讓他們多少有了過於自信的感覺,又或許,他們被順利的喜悅矇蔽了雙眼看不清平靜之下的波濤洶涌。
等他們發現的時候已經來不及。
兩個星期之後的一個傍晚,接近下班的時間,陳千夏突然接到了一個電話,她在看到來電顯示的時候,竟有點緊張,她不確定這一次會給自己帶來什麼樣的消息,可是她自己已經按捺了整整半個月的時候沒有和他們聯繫,這一次夏仲陽的主動,讓她無論如何都不能選擇放棄。
她接了電話:
“仲陽?”
電話那端沉默了幾秒鐘,陳千夏甚至都可以聽到他的呼吸聲,在她不知所措的時候,夏仲陽才緩緩的開口:
“千夏,我和夏莎在a市。”
她一下子從座位上彈起來:
“什麼?”
“我們回來了。”
她一時根本不想知道他們回來的原因,只想要看到他們,匆忙問了地址趕過去。
等她驅車趕到的時候,夏仲陽已經在那裡等了,但是她環顧四周卻並沒有看到夏莎的影子:
“夏莎呢?”
夏仲陽擡頭看了她一眼,指指對面的位置:
“先坐下來。”
陳千夏這才發現自己已經過於緊張了,手心滿滿的都是汗,她平復了自己的心情,坐在他的對面,將剛纔的問題再次問了一遍,夏仲陽看着她的眼睛:
“她沒有來,去找江禹城了。”
“什麼?”
他爲她面前的高腳杯倒上紅酒,神色淡然:
“不用那麼緊張,莎莎本來就和江禹城的關係不錯,回來了去看看朋友,也沒有什麼不好的,相反,我還覺得很有禮貌。”
“她回來第一個想見的不應該是我嗎?”
這個問題,陳千夏問的很是忐忑,她知道答案肯定是自己不想聽的,甚至沒有勇氣去面對的,但是她卻不能不問。
“也許現在不是了。”
“爲什麼?”
夏仲陽搖晃着酒杯,沒有說話。
“夏莎給我打過一次電話,她說我卑鄙,我想知道這期間究竟發生了什麼樣的事情?我做了什麼讓她無法的事情?或者說,她已經知道了?”
“她不知道,在她的世界裡,我和凌靜還是她的爸爸和媽媽。”
陳千夏沒有放鬆的感覺,反而更加疑惑:
“她總不會一下子毫無理由的對我反感了起來。”
“的確,是有原因的。但是這個原因,我不確定你是不是想要知道。”
“我還有別的選擇嗎?”
“有,你可以放棄夏莎。”
“我做不到。”
夏仲陽看着她認真的樣子,微微的笑,竟讓人辨不出究竟是什麼意思:
“千夏,五年前你將夏莎交給我和凌靜的時候也等同於放棄,我記得你當時說過,你不會再要回這個女兒。”
“我……”
“當然,我和凌靜並沒有把這句話當真,你和江禹城有什麼糾葛孩子卻終究是無辜的,你把莎莎交給我們,我知道,這是爲了她好,但是同時也知道,作爲一個母親的你,是沒有辦法真的不聞不問,我甚至一直篤定,你會在所有的事情都塵埃落定以後將真相告訴莎莎。”
陳千夏不說話了。
夏仲陽微微嘆息一聲:
“千夏,我離婚了。”
陳千夏一驚,似乎不確定自己聽到了什麼,他和凌靜離婚了?六年的感情走到了勁頭?
“會不會太倉促了?真的沒有挽回的可能了嗎?”
“不是沒有,是我不想要那種可能。”
“什麼意思?”
夏仲陽直直的看進陳千夏的眼眸中,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告訴她:
“陳千夏,我喜歡你。”
陳千夏的手微微一抖,將旁邊的高腳杯不小心碰倒,紅酒染紅了白色的桌巾,像鮮血一樣,夏仲陽看着她狼狽不知所措的樣子抽出幾張紙巾遞給她。
“你的衣服。”
陳千夏不敢看他,慌亂的接過,低頭爲自己擦拭:
“謝謝。”
服務生很快趕來,爲他們更換了新的桌巾,等到桌面恢復整潔,陳千夏的心卻比之前更慌亂了,但是平靜下來之後,竟被莫名其妙的憤怒遮掩住了一切。
原來事情竟是這麼一個樣子,夏仲陽和凌靜的婚姻出現問題,並不是像夏仲陽說的那樣,凌靜有了外遇,而是他精神出軌,對象還是自己?這樣狗血的劇情,她在電視劇或者言情小說裡看過不少。
但如今這個問題擺在自己面前,她才知道,並沒有小說裡描寫的那麼簡單。
女人都有虛榮心,被夏仲陽這樣的男人喜歡,或許是會在虛榮心上得到大大的滿足,但是陳千夏卻有些吃不消。
“夏仲陽,你騙我?!”
“我騙你什麼?”
“你說凌靜有外遇,其實是爲了自己遮掩對不對?你怎麼可以爲了自己而毀掉她的名聲?你知不知道,我因爲你的那些話而對她造成了多少的誤會?”
夏仲陽一愣,隨即微笑:
“陳千夏,當這件事情發生的時候,你不覺得應該反省一下自己嗎?是你自己對身邊的每一個人都抱有着遲疑的態度,認爲每一個人都會隨時隨地對你反目,所以,當我說出凌靜有外遇的時候,你甚至根本沒有自己的判斷就相信了我的話,你也有責任!”
“再說,我說的並非不是事實,而讓你對凌靜有了誤解是我沒有想到的,因爲我覺得,再怎麼說你和凌靜也相處了整整六年的時光,你至少會相信即便凌靜有了外遇,也是有另一種原因的,可是你,竟然沒有任何理由的相信了。”
陳千夏冷笑:
“夏仲陽,我真的不知道該相信你說的哪一句了。”